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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还是处子。

      因着揽芳殿和听风阁距离不远,青梧和绿杏见自家小姐神色忧伤,也不忍心多说,便现行回去了。

    云歌辞再度走入了揽芳殿。

    风雨一夜,春风吹落了满树红花,碎落在地铺成柔软的花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她的心,却沉重得透不过气。

    公孙念得宠那几日,揽芳殿一度门庭若市,同期的秀女纷纷来探,殿内宫女太监更是多达十几人。

    如今人死了,不说那些已经得了位份的秀女,便是宫人,也都散去。

    她走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殿门口上站着一个身穿蓝色内监服的太监,瞧着二十出头,已经有些稳重持成。

    听到脚步声,那太监抬起头来,看到云歌辞,微微躬身行礼:“奴才袁喜,见过凤小主。”

    云歌辞一听,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太后口中的袁喜。

    她瞧了瞧袁喜,发觉他竟然有那么一些的悲伤,便淡淡地问:“其他人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袁喜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弓着身,神色凄然地说:“贵人生前善待奴才,她的尸身还未收敛,奴才不愿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

    倒是一个忠心的奴才。

    这宫里的奴才,一个个势利眼,拜高踩低。

    揽芳殿里其他人,早早便去寻其他门路,袁喜还想着,陪公孙念最后一程。

    云歌辞心中微动,语气柔和了几分:“你是太后的人,难得你还把念贵人当主子。”

    袁喜露出一抹错愕的表情,而后说:“其实奴才不是太后的人。”

    “不是?”

    云歌辞比他更惊讶,若袁喜不是太后的人,太后何以说得那般笃定?

    “不是。”袁喜摇了摇头,解释道:“奴才是被分配来侍候念贵人的,此前太后曾把奴才叫到万福宫说过话,若念贵人有事,可去找她,昨晚奴才并没有看到兰心鬼鬼祟祟去听风阁,只知道念贵人性命垂危,便慌忙去找了太后,正好遇上了您的婢女,太后合计之下,便有了那一番小主听到的说辞。”

    云歌辞早就猜到袁喜身上有疑点,因为他正好看到兰心,实在是巧合。

    但是,太后把袁喜说成是自己的人,被她派过来照顾公孙念的,便有了说服力,谢容华纵然知道其中有诈,也不敢明着揭穿太后。

    毕竟,没有证据。

    太后的权威也在这里。

    “凤小主,太后这么做,是想救你。”袁喜伤感地叹了一声:“只可惜,念贵人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太后虽然来了,她还是走了。

    云歌辞感这奴才忠心,多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袁公公也算帮了我一把,日后你若有难处,可来寻我,若能帮,自会还你一个人情。”

    袁喜露出一丝苦笑:“在这后宫,能如凤小主这般有人情味的人,实在是少了。”

    云歌辞没再多说,抬脚入了寝殿。

    殿内的血迹已经凝固,有被擦拭过的痕迹,却擦得不大干净。

    公孙念的尸身被人抱到了床上,身上盖了被子。

    “凤小主,奴才冒犯了念贵人,把她抱上床去,您恕罪。”袁喜跟在她的身后,有些惶恐。

    云歌辞对这奴才更多了几分的喜欢,摇头说:“人死为大,你没有错。”

    她低下身来去抚了一下公孙念的脸,姑娘的脸冰凉凉的,她的心一阵颤抖,一丝丝难过透过心肺。

    想起公孙念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心底更是如刀割,佛冷啊佛冷,这世上真心待你之人,又少了一个。

    你在佛前,可愿为她,诵一诵安魂曲?

    想起佛冷,她的心抽搐得厉害,公孙念曾说,佛冷有心让她争宠,他真的这么不待见她吗?

    她不愿意相信,应是人总要这般执迷,撞了南墙才肯回头。

    佛冷是她的势在必得。

    “你且去帮我打盘热水来,我为念贵人净净身子。”不忍见公孙念这般悲惨,最后为她做一点事情。

    袁喜恻然,点头去照办了。

    热水很快便打来了,袁喜退了出去,云歌辞掀开被子把公孙念身上染血的衣裳脱了下来,用帕子仔细擦拭她的身子。

    姑娘肌肤如玉,却冷得吓人,她无不难过,自责无奈地低语:“公孙小姐,用你的死铺就了我的路,我自感卑鄙,你且安心走,今日你之痛,他日我必让谢容华,百倍还你。”

    是还公孙念,也是还她云歌辞。

    帕子细细擦拭干净她身上的血迹,擦到她受伤的手腕的时候,云歌辞盯着那个伤口看了半响。

    她发现这个伤口着实奇怪,匕首切割的伤口十分之深,但是为什么凶手还要在她的手腕上连连割了数刀?

    而且,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公孙念手腕上去一点的位置,交错的割痕里,似乎少了一块皮肤。

    骤然,她便想起了公孙念说的“守宫砂”。

    难不成……

    她瞪大了眼睛,震惊之下慌忙去验公孙念的身子。

    几番查看下来,她惊得跌坐在了地上。

    不经意间碰到了放在地上的银盘,哐当之声引来了袁喜,听见脚步声,云歌辞连忙掀起被子盖住了公孙念的身子。

    袁喜冲进来,见云歌辞跪坐在床边,慌忙问:“凤小主,你怎么了?”

    云歌辞只觉得口齿发涩,艰难开口:“念贵人,她……还是个处子。”

    这话让袁喜大为吃惊,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念贵人连连侍寝了两次,怎么可能还是……”

    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人也瘫软在地上,失神地呢喃:“若是这般,那要杀念贵人的,不是贵妃,而是……皇上。”

    云歌辞心中凉意一寸寸拔高,最终双手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她早就知道,皇帝知晓了公孙念是太后的人,却故意宠幸她,不过是在用自己的行为告诉谢容华,她该动手了。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的薄情狠辣,让一个豆蔻少女侍寝,却整夜冷落,到她死,还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发现,从而被诟病,让人把她的守宫砂,给挖走。

    这个男人,何其狠毒恶心。

    公孙念不过是十六七的天真少女,却让萧离声,如此暴烈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