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气
霍灵璧就对着薛子桢咬耳朵:“等孙子生下来,你看他还瞪不瞪眼了。”
薛子桢看着他道:“你真的不介意咱们的孩子姓薛?”
霍灵璧无所谓道:“难道姓薛就不是我的儿子了?别说姓薛了,就是姓赵钱孙李,骨子里流的还是我的血,那也是我的儿子。”
薛子桢忍不住笑了:“少胡说了,若是姓赵钱孙李,只怕连我父亲也要生气了。”
两个人回了双桂堂,一起用了晚饭,说起了兴王和秦子瑜的婚事。
薛子桢道:“主要是秦姐姐的出身问题,若是刻意遮掩,被人发现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霍灵璧笑道:“我倒有一个主意。”
薛子桢忙道:“你快说!”
霍灵璧笑道:“这件事只要求了赵皇后,一准能成,你想想,兴王娶了秦子瑜,不就变相的站在了太子这边吗?赵皇后肯定会想办法促成这门婚事的。”
薛子桢道:“若是这么说,赵皇后自然是满意了,但冯贵妃和庄淑妃岂不是要不满意了?庄淑妃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出身高门的媳妇,她又是秦姐姐的正经婆婆,得罪了她也不好,再者说,只怕赵皇后也不肯同时得罪冯贵妃和庄淑妃,毕竟这桩婚事成了对太子有益,可若是不成,对太子也没什么坏处啊,两相权宜,只怕她难答应。”
霍灵璧笑道:“你不知道,最近皇上的胃口不好,这都两三天了,一日三餐颇有些食不下咽,请了御医诊脉。也没发现什么毛病,如今御膳房的人都战战兢兢,变着法儿的做吃的想让皇上吃上一口,秦子瑜擅长厨艺,若是做出的饭菜合了皇上的口味,皇上免不了要赏赐的,到时候先入为主的给皇上留下了一个好印象。这事不就成了一半了?”
薛子桢眼前一亮。急急忙忙的起身道:“我这就回家和秦姐姐说。”还未起身就被霍灵璧拦住了:“我出宫的时候遇到了岳父,已经说了这事,岳父说回去后会和秦子瑜商量。你就别乱跑了。”
薛子桢笑了笑:“你这个主意若是成了,也就是他们俩的媒人了,到时候去讨媒人的谢礼去。”
霍灵璧把她抱到了自己膝盖上搂着,贴着她的脸笑道:“我不要他们的礼。你给就成了。”说着凑到薛子桢耳边轻声说了他的要求。
薛子桢面色一红,把他给推开了:“少胡说!我才不呢!”
霍灵璧戏谑道:“是谁当初答应我的?在床上就全听我的?”
薛子桢语结。撅着嘴不肯应,只赖在霍灵璧怀里撒娇。
霍灵璧抱着这么个大宝贝哈哈大笑,却也有些感慨,若是他刚回京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会有这么一天。只怕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
再说薛丹臣,听了霍灵璧的话后仔细一琢磨,果真觉得此事可行。遂叫了秦子瑜来,把顺昌帝最近失了胃口的事说了。问秦子瑜有没有什么主意,秦子瑜仔细想了想,又问顺昌帝的脉象如何,总要根据他的身子来对症下药才好,薛丹臣又去太医院询问了顺昌帝最近的身体状况,说是因为夏日炎热,顺昌帝又上了年纪,心思重,所以才没有胃口。
秦子瑜在别的事情上不行,说起吃的来就头头是道,很快根据顺昌帝的情况列了一长串菜单,薛丹臣便让她先在家练习练习,由他来出面促成这件事。
薛丹臣照旧去找太子,只说太子担心顺昌帝的身体,偶然去薛家吃过秦子瑜做的的饭菜,觉得好,再推荐给顺昌帝的,不仅顺理成章,还能体现太子的孝心。
为了能让顺昌帝不察觉这其中有人刻意安排,薛丹臣故意没告诉兴王,让秦子瑜也不说,等到太子回禀了顺昌帝,顺昌帝没应下,倒是赵皇后担心,劝顺昌帝好歹试一试。
顺昌帝被这么一劝,再加上自己一直不吃东西,也着急了,这才应下了。
薛丹臣这才带着秦子瑜进宫,满御膳厨房的厨子和宫女太监,还有赵皇后特意派来监察的嬷嬷都看着秦子瑜一个人张罗忙活,秦子瑜在家中早就练习了多次,此刻也是轻车熟路,难得她也不怯场,手脚利落,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好了四菜一汤,亲自端了过去。
掀开盖碗,这四道菜却都是普通至极,第一道是一方豆腐,除了上面撒了些葱花外并没有其他佐料,第二道是凉拌菠菜,看上去也是清清爽爽的,第三道是清炒海蜇丝,第四道是则是一盘五色的水晶糕,看上去晶莹剔透,格外诱人,至于汤碗里则放着冰粥。
这四菜一汤看似简单,但吃饭讲究个色香味俱全,如今看上去已经赏心悦目,勾起了人的食欲,顺昌帝便提起筷子尝了尝,谁知竟是出人意料的好吃!
那豆腐虽然简单,却没有豆腥气,反而嫩汪汪的,清凉爽口,而凉拌菠菜和清炒海蜇丝也只放了少许的芝麻油提味,水晶糕五种颜色是五种口味,而冰粥里也放置了许多切成小块的水果。
刚开始顺昌帝只是想尝尝,谁知一尝就停不下来了,许久没吃饭,如今倒觉得有些酣畅淋漓,意犹未尽的感觉,一边吃一边问秦子瑜:“那豆腐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秦子瑜细细的说了,每样菜用了什么佐料,如何烹饪的,顺昌帝听她说着,倒也觉得极有意思。
一顿饭毕,顺昌帝吃的心满意足,笑道:“材料虽然简单,难得的能做出这个味来,那清炒海蜇丝朕也吃了不知多少遭,却都比不上你做的可口,你有功,朕要好好赏你。”
秦子瑜不慌不忙跪下道:“这些都是民女应该做的,不敢领赏。”
薛丹臣也在一旁笑道:“皇上,臣这个侄女年纪虽小,却很有主意,祖上就是开饭庄的,她承袭了一身的好厨艺,原说要开个大酒楼光复祖业,但臣想着到底是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也不好,就给她置办了一个小院子,专门做私房菜,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她此番来也是出于对皇上的孝心,领赏一事也就免了吧。”
顺昌帝一听秦子瑜如此自立自强,再看她在御前也是镇定自若,毫无怯色,不由暗暗满意,笑道:“既如此,朕就不赏了,皇后,你看着赏些东西吧。”
赵皇后笑盈盈应了,自回去叫人准备东西,而薛丹臣趁机对顺昌帝说有事要商议,顺昌帝便叫太子把秦子瑜送出宫。
太子见秦子瑜果真让顺昌帝吃了东西,心里也十分感激,对秦子瑜也颇为客气,秦子瑜看着他是兴王的大哥,自然也十分有礼。
而这一幕落在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兴王眼里,就十分刺眼了,薛丹臣只叫人传话给他,说秦子瑜被召入宫,兴王不明就里,匆匆赶了过来,如今见太子和秦子瑜在一处,顿时就误会了,又见太子对秦子瑜十分殷勤,不由怒火中烧,也顾不得是在宫里,也顾不得有许多宫女太监看着,冲上去就打了太子一拳,拉着目瞪口呆的秦子瑜就要去见顺昌帝,他也顾不得了,再不说,只怕连媳妇都保不住了!
秦子瑜惊愕之余自然也解释事情缘由,兴王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人已经打了,又有这么多人瞧着,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好硬着头皮去说了。
太子挨了一拳,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见兴王和秦子瑜手拉着手,也若有所悟。
而顺昌帝得知兴王把太子给打了,也是大吃一惊,赶忙叫了两个人过来,可兴王却一直拉着秦子瑜的手,即便是到了顺昌帝跟前也没松开,顺昌帝这么一瞧,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就生气了,质问兴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兴王低着头,把他和秦子瑜的事说了,又把他听闻秦子瑜进宫,生了误会的事说了。
顺昌帝向来不喜兴王放荡不羁,毫无建树,如今见他因为一个女人连兄长都打了,自然生气的很,再加上秦子瑜又是薛丹臣的亲戚,不由看向了薛丹臣:“照青,这件事你可知道?”
薛丹臣不慌不忙跪下道:“回禀皇上,臣并不知晓,最近还张罗着要给侄女说亲呢,倒没想到她与兴王……”
顺昌帝阴沉着脸色看着跪在面前的兴王和秦子瑜,又看了看太子:“太子觉得该如何处置?”
太子有些踟蹰,他摸不准薛丹臣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秦子瑜毕竟是薛丹臣的亲戚,刚才还给顺昌帝做饭,立了功,便笑道:“儿臣虽然挨了打,但儿臣并不生气,三弟素日是有些不着调,但他难得如此认真,父皇就同意了吧。”说着又上前低声道:“都说英雄难过,也许三弟娶秦姑娘后,有秦姑娘劝着,就改了以前那些毛病了呢?再者说,刚才父皇还说要赏赐秦姑娘,如今若是要罚,传出了别人只怕要笑话父皇的,更何况这其中还夹杂着薛先生的面子,父皇可要三思。”
顺昌帝对落落大方极有主见的秦子瑜自然是很欣赏着,想着她若是和兴王凑成了一对,说不定还真的能规劝兴王呢,一时间也起了意,只是还有些犹疑:“可秦子瑜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