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他突然笑，猛地把她拥进怀里。他此刻的模样彻头彻尾的令她觉得陌生。“萱萱，要是我做了什么，你会恨我吗……”

    他垂眸看着她，微微泛着凉意的气息打在身上，顾语萱哆嗦一下。

    “你放开！”顾语萱紧张地吞吞口水。“左航你放开我！”她挣扎不开，只能紧紧地贴着墙壁，而他的气息就在耳畔游离。

    “你真的就那么害怕吗？”看着她轻颤的身体左航的眼底满是哀伤。“你认定我会伤害你，是吗？”看着面前这张脸。左航的脑子嗡嗡地叫着，不知道当时在想着什么，真的就吻了下去！

    唔……

    顾语萱惊得瞪大眼睛。用力地想要挣脱，可她越是挣扎左航就越是用力地抓着她，挣扎间，她的唇被他的牙齿撞破……

    血腥的味道在唇间蔓延。

    六年未曾有过的亲密接触彻底的瓦解左航的理智。他捏住以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紧紧闭合的牙齿，舌闯进去……

    顾语萱一惊，用尽力气推开左航，接着甩过去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办公室里炸响。瞬间，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左航的脸颊火辣辣的，看着顾语萱的模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萱，萱萱……”他懊悔，上前想要擦掉她唇角的血。

    “别过来！”顾语萱大声吼着。

    左航怔住。

    悔恨、痛苦、不甘太多、太多的情绪在眼底纠缠……

    “他都可以吻你，为什么我不行？”

    顾语萱气得发抖。

    “你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他慢慢上前。“你今天不是让他吻你了吗？”他笑。“因为什么呢？”他思考。“因为感动，还是从始至终，林天宇在你心里，都比我重要？”

    听着这番话，顾语萱突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不是一直都这样觉得吗！”她笑得嘲讽。

    “我没有！”左航冤枉地大吼。

    “你敢说，从来都没怀疑过我和林天宇有什么吗！”她看他。“左航，现在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那跟我有关系吗？”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程斯年就那样出现在他们眼前。

    顾语萱大惊，他怎么来了了！

    “我现在也好奇，你和林天宇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程斯年的话令顾语萱的大脑一片空白。所以，他……听见了吗？

    看着顾语萱嘴唇，程斯年的脸色青白交加。

    “还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不是！”顾语萱有些慌乱，她用力地擦擦嘴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程斯年笑。“我在门口好一会儿了！”他看着顾语萱。“说来说去，好像都只是你们三个的纠葛。怎么？我这个老公，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吗？”

    “不是！”程斯年的误会让她惊慌。“程，程先生，你听我说……”她上前试图拉住他的手臂，程斯年却厌恶的避开。

    “你想说什么？”他看着她突然挑起她的下巴。拇指缓缓划过她唇上的伤口。“说你今天跟两个不同的男人接吻吗？”

    程斯年的话像是一巴掌打过来，顾语萱的脑袋嗡嗡地叫着。

    他说……什么？

    “顾语萱，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左航站在一边，他没想到程斯年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他是担心、是愧疚的，可是听着程斯年的话，他的火气顿时就涌上来！

    “程斯年，你说什么！”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程斯年不急不恼，反而就那么嘲讽地看着他。“我说什么你不是听见了吗！”他笑。“怎么，林天宇不在了，现在终于轮到你上场了，是吗？”

    “程斯年你混蛋！”左航大怒，挥拳便打过去。

    程斯年没有躲，生生地接下，然后退后两步。

    见程斯年差点摔倒，顾语萱急忙上前扶住他。“左航，你干嘛！”她发火，看着程斯年流血的唇角，抬起手想要擦掉。却被程斯年生生挡开！

    “别碰我！”冷冰冰的三个字尽是厌恶与嫌弃。

    顾语萱僵着，手慢慢地垂下来！

    心，好像坠入冰窟，一滴泪水毫无征兆的从眼中*。

    程斯年粗鲁地抹掉嘴角的血，转身大步的走出去。

    顾语萱愣着，想要解释可是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想要追上，身体好像被定住了！

    “萱萱……”左航上前，想要擦掉她的泪水。

    “你也别碰我！”她冷冷地瞪他一眼。

    左航已一僵，心好像被被撕裂了。

    原来……这么痛！程斯年伤害她，所以她也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他……

    “萱萱。”

    “出去！”顾语萱指着门口。“出去！”见左航不动，她大声吼着，然后用力地将左航推出去，用力地关起门。

    嘭……

    耳边，终于清静了，除了一阵阵的心痛，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就连力气也耗尽了！她就那么靠着门板，缓缓地滑下来，蹲在地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发丝划过掌心的伤口，她痛得一哆嗦，然后在地上坐下来。

    程斯年，为什么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混蛋！把脸埋在臂弯里，满心的委屈和疲惫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左航站在门外，听着里边的啜泣声，他的心都要就揪起来！他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心中愧疚，却没有了进去安慰她的勇气。

    萱萱，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总监办公室里的动静不小，员工们很快就议论开了。本来大家就对顾语萱和左航的事情议论纷纷，今天林天宇被捕的时候，那依依不舍的模样，，每个人都是看见的，如今有前男友和正牌老公又大打出手。

    这下，真的热闹了……

    董事长办公室。

    林耀杰站在窗口往远处眺望。

    “他走了？”

    “嗯！”韩磊点头。“程斯年和顾总监吵了一架，还和左航……还和副总裁动手了！”他如实禀报。“现在已经离开了！”

    弄走一个没用的，又来一个！

    “给我提醒左航，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我明白！”韩磊恭敬道。他抬头望着林耀杰，几次的想问问林天宇的事情，他是不是真的不插手，可是到最后也没有插嘴的勇气。

    “好了，出去吧！”

    韩磊退出去，林耀杰拿起桌上的照片。

    “老婆，二十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今天了！”他呢喃着，然后把照片贴在胸口。“你们一定等急了吧！放心吧！不用很久，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送害死你的人去见你！”

    顾语萱一直在打程斯年的电话，可是每一次都被挂断，最后干脆关机了，下班的时候他也没出现。

    好像*之间，她的生活就彻底颠覆从前的模样，快速到令她来不及适应。

    该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她笑。事情变成这样不怪左航，只是他们之间的信任不够。就是这一点，也是最致命的原因。

    晚上回到家里，顾语萱也一直在等他，可他的电话依旧是关机的状态，穆阳说程斯年早早就离开了，公司有个应酬。

    对于下午的事情，顾语萱想要解释，她想着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她不想事情压到一起，等那时候再爆发，事情会更加麻烦。

    她在院子里徘徊着，从饭后到深夜，已经几个小时了，可是是熟悉的车影一直都没出现，电话也一直都没打通。

    “少夫人，已经很晚了！还是进去吧！”李嫂拿出外套披在她身上。“现在天凉了，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没事！”

    阿嚏——

    话音刚落她就打了个喷嚏。

    “还是进去吧！你要是生病了，先生会心疼的。”

    心疼，会吗？两天以前的程斯年会的！好像她皱下眉都会心疼，可是不过是*之间，就什么都变了！程斯年，甚至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给她定罪了！

    她想要解释，从心里不愿意接受程斯年变成会这样。或者，是有什么原因的吗？程先生，你有原因的，对不对！

    李嫂劝不听她，只能回去拿更厚实的衣服。

    顾语萱抱着手臂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徘徊着，走累了就在院子里坐下来，可是她等的人一直到凌晨都没出现……

    这夜，风声很大，被风吹起的沙石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让她心慌。顾语萱缩在沙发里等了整晚，都没有等到程斯年……

    顾语萱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一晃摔到地上，头差点就撞到茶几。她揉揉太阳穴，又感冒了！但终于还是支撑起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林天宇落到这样的地步，她不能不管！还有……

    程斯年，她们的问题，也需要解决。

    林氏。

    公司里一切正常，好像没有因为林天宇的被捕而受到什么影响，这个瞬间顾语萱甚至有种林天宇根本没在这里出现过的错觉。

    人性，真的太可怕了……

    公司的大厅里，她看见了许多天都没见面的隋翊。

    “顾总监！”隋翊上前。自从她知道了他和左航的关系，他们的相处就有些尴尬。当年他和左航是好友，他回国的时候左航就拜托他照顾她。这两年的隐瞒和欺骗，其实他不是一点愧疚没有的。

    “隋助理，这么巧！”

    隋翊有些有些尴尬。“你和左航……”

    “你有事吗？”她冷冷地打断。

    “……”

    他只是想问问她好不好，但是算了！

    “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对过去的欺骗和隐瞒抱歉。

    “不用了。”她快步走进电梯。

    左航一直等在顾语萱的办公室门口。对于昨天的事情，他很后悔！虽然他生气她那样维护林天宇，虽然他看不惯程斯年，可他不想伤害她。

    昨晚，她的哭声一直在耳边回荡。

    萱萱，他们明明都是只会让你伤心的人，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呢！

    叮！

    电梯门打开，顾语萱从里边出来。看见左航的时候，她怔了一下，抿抿唇然后把脸撇到一边。

    “萱萱！”他上前，在顾语萱从他身边擦过去的时候拉住她的手。“我们谈一下……”他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摸摸她的额头。很烫！

    “降温了，你怎么不知道添衣服，你是小孩儿吗！”他吼。

    顾语萱看着他不出声，左航气着白她一眼。“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

    “你在发烧！”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说我没事！”顾语萱大声吼着，然后甩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的争吵再次引来围观。

    “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能不能不要折磨自己？”他问。“能不能不要这样折磨我？”

    折磨他？

    “你知不知道看你伤心我有多难过？！”他问。

    听着左航的话，议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左航，你够了！”顾语萱拧眉。

    “那就跟我去医院！”他再次拉住他。

    “我说我没事！”她抽出手。“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还嫌她的生活不够乱吗！

    想怎么样？是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左航扶额。“萱萱，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没关系！”顾语萱无所谓一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事的话我去忙了！副总裁。”

    “……”不过是简单的个字，可是却比一巴掌打在脸上还痛。

    顾语萱走进办公室，将门关起来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头疼的好像要裂开了！

    左航要顾语萱的秘书买药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事情好像越弄越糟了！

    “副总裁！”韩磊敲敲门走进来。

    “韩助理！”左航看着他唇角露出一丝了冷笑。“有事吗？”

    “在开始工作之前，抛开我们上下属的关系，有几句话想跟你说！”韩磊走上前去。

    左航不语，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如果你真的爱顾总监，那么就不要靠她太近，尤其是在公司！”

    “你什么意思？”

    “六年前，董事长为什么送你走，你不清楚吗？”

    “呵！”看着他左航突然笑。“看来你对我们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嘛！”

    “至少会比你了解的多一些！”韩磊倒是也不否认。“不管是你还是林总，董事长都不希望你们靠她太近！”

    “所以呢？”

    “林总因为顾总监，违背董事长，所以……他今天落到这个地步！”

    “最糟糕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了，他还能怎么样呢？！”他笑。“我不比你的林总，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授人以柄。”

    “董事长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韩磊笑。“可是顾总监可就难说了！虽然你听过隋翊知道一些她的事情，可是我保证，她经历的比你知道的要多很多。”

    左航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他微微颔首，恢复成一个助理的模样。“我就在外边，林总之前的工作，我会整理好然后汇报给你！”他说着退出去。

    左航却陷入沉思。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告诉他。林天宇！韩磊！他不明白，他的靠近会给顾语萱带来什么！他只是爱她，想要挽回而已。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阻止他！

    佳期

    程斯年在公司，整晚未睡使他的精神看起来极差。

    叩叩

    元慕晴敲敲门走进来。

    “总裁！”

    程斯年懒懒地地抬头看了一眼。“有事吗？”

    “听说你整晚都在公司加班，昨晚也没吃东西，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他摇摇头。

    没事？她暗笑。她已经听林氏的人说了，昨天顾语萱和左航在办公室里接吻，被抓了个正着。

    “吃点东西吧！你脸色很差！”她上前，小心翼翼又满是讨好。

    程斯年抬头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她垂眸。“我只是想让你吃点东西，你吃完我就走！不是……”她摇头。“你吃点吧，我现在就出去。”

    “算了！”程斯年低叹。“要到下班时间了。不工作的时候，还像以前一样，叫我斯年哥吧！”

    什么？元慕晴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斯年哥……”她眼中冒出泪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已经多久没有听见他这样对自己说话，已经有多久他对她不曾有过这样温柔的眼神了。瞬间，更多的委屈涌上来。

    眼泪，啪嗒、啪嗒控制不住地坠.落。

    “斯年哥！”她哽咽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正说着，元慕晴突然扑过来。“斯年哥，我爱你，我爱你！”她紧紧地抱着他。“不是因为占.有.欲、不是因为程家的财势，斯年哥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程斯年的身子有些僵，微微拧眉。

    “好了，先起来吧！”程斯年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不要，不要！”她像是个任性的孩子般的摇头。“你看看我不行吗！我在你身边十几年呀！”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肩。“斯年哥，我喜欢你好多年了，好多年了！”

    “慕晴，我只把你当妹妹！”

    “可是我不想把你当哥哥。”她摇头。“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在一起！”

    顾语萱从车子下来，虽然和程斯年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可她很少到公司来找他！

    站在楼下，她抬头望了望眼前的这栋大厦，深深地吸了口气。原来解释也是需要勇气的！他紧紧地握着拳。

    顾语萱，没事的！只是几句话而已，说清楚就行了！她这样说着，然后走进去！

    在公司大厅，她看见了穆阳，她叫了一声，可他却更快速的进了电梯。

    这是什么情况？她微微蹙眉，然后走进另一部电梯，站在电梯里，她深深地呼吸着，给自己打气。

    叮！

    电梯停下，她对着电梯墙整理了自己一下，然后走出去。

    已经是中午，员工都去吃饭了，程斯年秘书的位置上也没有人，办公室的门裂开着，她走过去，却怎么也想不到推开门看见的会是那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