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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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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无可奈何,最后是秋水上前将曲贵妃制服。

    曲贵妃大脑一片混沌,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她被按在床榻上后,仍旧不停的挣扎,用力去抓挠自己的皮肉和捆绑自己的布条,她大喊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滚开!不许在我的宫里!”

    “孝裕,我的孝裕,你快救救母妃!这些人都是魔鬼!”

    “信之,救我!”

    她胡言乱语,眼前一阵阵幻觉,她分不清自己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时间和空间,精神错乱的一会儿喊着四皇子,一会儿喊五皇子的名字。如果有人上前,她又毫不犹豫的抓挠,用了死劲,将秋水的手都差点拧了一块肉下来,更别提宫里的婢女们被她一口口的啃咬,个个身上带了伤痕。

    庆林宫里这样大的动静,哪里还能瞒得过六宫?

    第二天早晨,便陆陆续续有人来庆林宫里探病。最先来的洛贤妃见到曲贵妃的惨状,心疼得直掉眼泪,她想上前抱抱自己的姐妹,却被裴谢堂一把拦住:“贤妃娘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母妃不清醒,还请娘娘不要上前,以免伤到你。”

    “没办法治了吗?”洛贤妃眼泪直转。

    裴谢堂沉痛的摇头:“还在想办法。”

    这就等于是没办法了。

    洛贤妃受不住,转身哭倒,又坐了一会儿,瞧见曲贵妃终究是难受,只得先回去。

    她走后,宫里七七八八的妃嫔也都跟着来了,裴谢堂没让她们进去,怕传出去对曲贵妃的名声不好。然而,曲贵妃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哀嚎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宫里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

    最后来的人是陈皇后。

    秋水等人暗地里咬牙切齿,裴谢堂却端着笑脸迎接了这位六宫之主。

    “哎,曲妹妹这模样当真是可怜,当初我们一同入宫时,她是何等的光彩照人。”陈皇后来时曲贵妃闹腾得累了,蔫蔫的靠在床榻,看起来虚弱无比,她是皇后,旁人也不好阻拦,自然得见了曲贵妃。见了人后,陈皇后像模像样的感叹。

    裴谢堂低下头:“母妃时运不济,遭人暗算才落得如此境地。都说因果报应,那暗算她的人未必就能有好下场。”

    “陛下怎么说?”陈皇后又问。

    裴谢堂便道:“父皇说,要是有必要,可准许母妃出宫治病。”

    “这样也好。”陈皇后明眸大睁:“曲贵妃如今的情形,确实不适合在宫里养着,宫里人多眼杂,传出去难免对她的名声不好。既然陛下有了旨意,出宫静养不失为一条明路。只是去王府终究不妥,陛下尚在,没有贵妃让儿子养着的道理。依本宫之见,城外的呈元山还有一座别宫,那里清净人少,又什么都不缺,贵妃过去养病再合适不过。”

    裴谢堂谢恩。

    陈皇后感叹着离开了庆林宫。

    临出宫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宫殿,眼中露出极度的蔑视。

    这一场仗,她胜了。

    陈皇后走后不久,宣庆帝便下了圣旨,着令曲贵妃迁居别宫,在呈元山别宫静养,待病体痊愈后再行入宫。怕旁人说三道四,说曲贵妃是遭到贬黜,宣庆帝又特意下了圣旨,给了曲贵妃格外的优待。曲贵妃的品级已是贵妃最高,再往前一步便是皇贵妃。然而中宫皇后尚在,抬贵妃为皇贵妃有蔑视中宫的嫌疑,十分不妥,宣庆帝并未抬位,只进了曲贵妃的品级,准许她享受皇贵妃的供奉,另赐称号“懿”,封为懿贵妃。

    如此一来,曲贵妃的地位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此于中宫皇后。

    曲贵妃因病得福,成了懿贵妃,六宫之中倒并未有多妒忌。

    在大家看来,左右一个病秧子,再是尊贵,又能活得多久?

    连陈皇后都未曾对懿贵妃再行留意。

    懿贵妃低调的出了皇宫,入住呈元山别宫。

    裴谢堂一路随行,带着雕翎弓等物品,离开了那座宫城后,她便彻底的轻松了起来。

    在别宫中安置好懿贵妃等人后,裴谢堂赶着回了一趟京城。她并未去淮安王府,径直去了泼墨凌芳找高行止。

    两人一见面,高行止便摊开了一张地图:“老谢,大事不妙。”

    “什么大事不妙?”裴谢堂有点糊涂。

    高行止指着其中一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发现了北魏人的影子。而且,先前一个疏漏,可能让李希和拓跋锦接上了头,他们可能拧成了一股绳,要想再抓到李希,咱们得费一点力气。”

    “怎么搞的?”裴谢堂微微有些烦躁。

    她不在就几天的功夫,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乱子?

    高行止身后的黎尚稀垂了头:“先前那几天,不是为了琼林宴的事情有点疏忽吗?李希也够狡猾,他发现了咱们跟踪他的探子,故意露出了个破绽,探子一时不查,就让他跑了两天。后来,咱们的人在山洞口附近得到了他的线索,李希一切如常,探子就没继续追究,哪想到他那会儿已经跟拓跋锦接上了头,故意欺瞒我们的人呢。”

    “他跟拓跋锦达成协议了?”裴谢堂心口一缩。

    李希是京外大营的侍郎,他手中的东西价值不菲,要是这人狗急跳墙,将这些军机要事全部卖给了拓跋锦,对东陆来说是灭顶之灾。

    黎尚稀头垂得几乎碰到了胸口:“应该是的。如今是北魏的人在保着他。”

    裴谢堂立即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思索片刻,立即说:“既然如此,传信到西北,让纪迎初死守北面防线,千万不可松懈。拓跋锦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早就传了。纪迎初那边也回了信,说北魏已经在整合粮草,说不定,如今已在路上了。”高行止忧心忡忡。

    裴谢堂又道:“纪迎初守卫箕陵城,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让秦叔叔多留个心眼。另外,南边的晏家军也不应松懈。老高,你想个办法,派点人手去南边制造混乱,我想要南边短时间内没精力跟北魏联合,以免我东陆腹背受敌。”

    “好。”高行止沉声:“我去安排。”

    裴谢堂盯着那地图看了片刻,才抬起头来问黎尚稀等人:“这么说起来,李希跑了一段时间,都在我们的监视下,为何还会走丢?”

    “有内应。已经处理了。”黎尚稀忙答。

    裴谢堂点点头:“李希绕回了京城。”

    “是我们逼着他回来的。”陈舟尾说:“郡主不是说,他是最后一颗棋子,咱们马上就要用到他了吗?”

    “对。”裴谢堂点头:“既然李希已经到了京城附近,那么,是时候用他了。陈舟尾,你想个办法,将线报透露给朱信之,明天,你引李希到承平寺附近,朱信之会去那儿抓捕他。我们的人都不要动,这一次,抓捕李希我们不掺和。”

    “好。”陈舟尾点头。

    贺满袖问道:“李希跟北魏人联合,我们不掺和的话,要是淮安王府准备不充分,王爷会有危险的吧?”

    “嗯。”裴谢堂浅淡的应声。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裴谢堂失笑:“都看着我做什么?”

    高行止又看了看她,才挥了挥手:“都去忙吧。”

    大家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快步赶着去办事。时间实在太过紧迫,容不得大家耽误,裴谢堂的心思又深沉,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你有话想同我说?”等人都走了,高行止在裴谢堂身边斟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裴谢堂就笑着问他。

    高行止嗯了一声,抬起眼来,带着几分不相信:“老谢,这次从宫里出来,感觉你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要是从前,你知道此行有危险,必定不会如此淡然的让朱信之前往。你……跟他怎么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有危险吗?”

    “没什么可担心的。”裴谢堂微微一笑:“各人有命,我现在才知道,他的命比我好太多。”

    “怎么说?”高行止不解。

    裴谢堂又笑:“老高,你知道吗?我最近才明白,人跟人是不能比的,一旦比较,就能被气个半死。你看你努力了半辈子,才得到了荣华富贵的一切。而有些人,生来就有,还挥霍不尽,你要是去比较,你比较不过来。同样的道理,有些人天生就什么都有,根本不需要我们去为他添砖加瓦,我们能做的,就是默默的不去打扰。我跟他注定是要走两条路的人,何必给自己平添烦恼?”

    高行止听得稀里糊涂。

    裴谢堂也不解释,她站起来伸了懒腰:“老高,宣庆二十三年过去大半了呢。”

    “是啊。”提起这个,高行止就觉得恍惚,从宣庆二十三年的新年开始,这一年过得如同梦境。

    她死了,又活过来。

    一眨眼,又是半年过去了。

    眼下马上就要进入八月,半年前,他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还能同她这般自由自在的说话,而她还答应了自己很多。

    裴谢堂回头:“你出行塞外的商队,是时候做好准备了。”

    高行止眼睛一亮。

    裴谢堂勾唇:“再给我半个月,一切就都了结了。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散散心,顺便……”她将手放在小肚子上:“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