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队长看了都不忍心：“好了好了，你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老婆。”

    “警察同志，她脑子有时候就是晕，不清醒，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吧。”

    于根才不断的说着好话，希望警察放了自己老婆，自己闺女已经进去了，老婆总不能再进去了，要不然外面的闲话不知道该有多难听，自己小儿子可还没有结婚呢。

    这个队长也急了：“我们就是把她叫走问问话，又不打算怎么样。”

    就是例行公事，他们还能把他老婆吃了不成，就是吃了，看她那个样子，自己也咽不下去呀。

    “我凭啥跟你们走呀，你们是不是赵家的人派过来的？抓走我闺女还不算完，还想把我们一家子都抓了呀。”

    万磊气笑了：“你女儿是谁呀，我们怎么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民警察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打手了。”

    他们县里有什么有背景的人姓赵吗？他可没听说过。

    “你别不承认，就是站在那里的那个女人的哥哥！”

    万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赵小满：“她是谁呀。”

    万磊虽然认识赵富国，但并不认识赵小满，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赵富国出去交际的时候，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家境，但和人一块吃饭的时候最多带着自己的妻子胡玉琴。

    而且家里人要是有能力的，他当然乐意帮一把，更别说赵小满是他亲妹妹了。

    但问题是赵小满根本没什么‘上进心’，而赵富国也不是什么为了前途非要让赵小满嫁给谁的人。

    赵小满在一边有点尴尬，就好像自己一直上杆子讨好人一样，尽管还是别人推着她去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别给自己哥哥惹了什么麻烦，最重要的是她只知道自己大哥是个警察，具体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要是眼前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大哥，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最终她还是开口了：“我是赵富国的妹妹。”

    “哦，原来你是赵副局的妹妹呀。”

    “听听，我没说错吧，就是她哥哥下的令抓的我们女儿，记者先生你们都听见了吧。”

    这里还有记者？刘金山和刘助理他都认识，万磊看向另外两个陌生人，他上前先敬了一个礼：“记者同志，我们可都是秉公执法的，是你们报的警，我们才过来的。”

    他看了一遍的刘助理一眼，刘助理马上接口道：“是呀，他们是我刚才叫来的。”

    “而且赵副局去首都培训去了，都走了一个多星期了，您的意思是一个多星期前他让人抓了您的女儿？”

    “……”怎么事情和他们预料的都不一样？在李佩兰的提醒之下，他们设想的好好的，怎么到了这里一切都变了？

    先是查出了于慧根本没有在医院看过病，然后就是赵小满的哥哥竟然不在县里，一个星期前就去了首都。

    “不是不是，是我们没说清。”于根才连连摇手：“误会，这都是误会呀。”

    赵小满感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笑话，她被于慧泼了硫酸也没有生气，反而专门为她买了书，想研究一下她的病情，毕竟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大好年华。

    所以她没有告于慧的意思，毕竟她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于慧只会被关了几天，罚点钱就算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没想到于慧的父母竟然不依不饶的，说她是因为自己才得了精神病，脑子变的不好使的，所以才来泼自己硫酸，这个理由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怎么会得精神病的好不好。

    现在又把于慧关起来的事推到了自己身上，自己都不知道大哥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了？原来还打算看在和于慧都是同学的份上算了呢，我现在不打算放过她了，我要告她故意伤人罪，这次她就别想几天就出来，非关她个几年不行！一个人找不了我的事，现在全家人组团来欺负我了是吧，对你们说这事没完！”

    “你们凭什么关我女儿，不就是泼点硫酸吗，告诉你们她有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何况这点小错！”孙红玉嚎叫着，然后用得意的目光看着众人。

    周围的人都被她镇住了，良久还有人窃窃私语：“精神病不就是神经病？”

    “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真的假的？那咱们都变成神经病算了。”

    周围有人相信了，也有将信将疑的人，这里又没有学法律的人，也不知道是如何规定的。

    孙志才是属于不相信的，不都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这王子都有罪了，更何况一个疯子。

    不过他以前也没有采访过这方面的事件，也不能拿出什么确切的证据，真是隔行如隔山。

    万磊也不相信，但他也抓过的都是正常人，再说了他们警察又不是检察官，认罪判刑之类的事又不归他们管，只能说一句：“去局里再说！”

    回去之后，再查查相关的法律条规吧，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刑法》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是不负刑事责任的，也就是说无罪释放。”

    赵小满买的那本厚厚的书，不仅有精神病的特征之类的，还有相关的法律条文，她为了于慧也研究过几次，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起了作用。

    “刑法？这不就是说小慧这样的应该无罪释放吗。”

    “可我还没有说完，你说你女儿得了精神病就得了精神病呀，有证明吗？”

    “这有病还要什么证明呀，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不过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孙玉红有些心虚。

    她家闺女脑子疼的事，她掩盖还来不及怎么会到处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她闺女脑子不正常了，背后没少议论。

    “哼，做什么事可都是需要证明的。这有精神病的也得有证明，要不然人家就认为你是个正常人。法律都规定了：对精神病的医学鉴定，要由省人民政府指定的医院进行。鉴定人进行鉴定后，应当写出鉴定结论，并且由鉴定人签名，医院加盖公章。

    鉴定人故意做虚假鉴定的，应当承担法律责任。”

    “于慧鉴定过了吗，有签名吗，有公章吗，鉴定书拿过来让我看看。”赵小满语速虽然快，但声音轻柔，丝毫听不出逼迫之感，就好像平常说话一样。

    “就算是于慧没有了民事行为能力，根据法律，患者的亲属自然成为了患者的监护人。监护人的责任可是重大的很，一旦因患者的损害行为引起法律纠纷，无论家属如何尽力，法律条文没有明确规定患者家属完全没有责任呀。”

    赵小满摸摸自己的眼角，现在一触还有些微微的刺痛：“况且，今天打我的可不是于慧，而是你们，这次我可不会再有什么同情心了！”

    她们打自己的时候，自己虽然抱住了头，把脸紧紧的贴在膝盖处，但还有人拉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扬起脸，把手伸到腿和脸的缝隙之间抓自己的脸。

    手指再往里面伸一点，就能抠住自己的眼珠子，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一阵后怕呢。

    万磊也怕她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直接把人带走了，看到谁拦着的，一块带走，看到于根才还想说什么，直接笑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好了，你女儿的罚金还没有交吧，正好一块交了。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的胆子，竟然还过来闹事。”

    “我们也不想来的，都是李佩兰，她，她让我们来的。”

    孙玉红心里那个悔恨呀，她原来就不想管于慧的事儿了，找李春生托关系的时候还没等他拒绝，她就后悔了。

    还好后来李春生根本就没有理他们，谁知道李佩兰又是怎么知道他家的事的。

    还指点自己过来闹，说什么能拿到钱呢，我呸，是往里面赔钱还差不多。

    当即就喊出了李佩兰的名字。

    小孙也正在后悔着呢，当初还以为这里有什么隐情，比如说赵老虎在警局一手遮天，连他妹妹都嚣张无比，揭漏些社会的阴暗。

    谁知道赵家兄妹平凡的很，哥哥早就出去培训了，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妹妹也是个善良大度的，脸上虽然没事，可手上还缠着纱布呢。

    这会听到李佩兰眼睛顿时亮起来了，李佩兰可是全市的骄傲，小孙也只比她大两三岁，大学毕业了就被安排到了报社。

    心里可敬佩着李佩兰呢，一个女孩子创下这么大的事业，而自己还得靠老子帮忙，这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呀，简直是他的偶像。

    这会竟然听见了她的名字。

    “李佩兰？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玉红可不懂什么保密，心里更是怨上了她：“这可都是她说的呀，小慧泼人硫酸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的被她知道了，她把我们叫过去，还说小慧得了这样的病，就是杀人也不犯法，还说她为什么偏偏来到这个医院里泼这里的护士，肯定是没治好她的病，医院还会赔钱给我们。”

    赵小满可不相信她就没什么错：“那你就没有告诉李佩兰，你们就来这里转一圈，根本就没有来看病？”

    孙玉红讪讪不语，刚开始她是忘了，最后想到自己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更是想不起来了。

    “你别被她骗了，我看警察抓走你就是应该的，你怎么能污蔑李佩兰？她那么一个精明伶俐的人，怎么可能想到这么脑残的主意，你要是再提起她，我可要告你诽谤了。”

    小孙不乐意了，顺带着把赵小满也迁怒了，李佩兰是什么人，当年全国高考的文科状元，从初中开始就给家里出主意，在家人的大力支持下开始创业。

    目前涉及了餐饮业房地产业服装业运输业等很多的产业，前几天还在巴黎举行了成功的服装展。

    她总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面，聚财的手段让很多人都自叹不如，甚至很多商场的老狐狸也都盯着她。

    李佩兰干什么他们也干什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投资，但跟着她就对了，总能喝到肉/汤。

    她有很多成功的例子都编到书里面了，堪称经典，还会陷害你，给你出这个破绽百出，拉低所有人智商的主意？

    “谁污蔑她了，我说的就是她，我们两口子在她的公司打工，昨天她把我们叫过去说的，警察同志，真的，我没有骗人！”

    “好了，一切回到局里再说，我们会彻底查清的。”

    万磊带着几个人走了。

    赵小满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叫赵小满是吧，刑法背的怪熟练呀，就是不知道你一个小护士背它干什么，难道还准备考律师不成。”

    小孙对赵小满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这会听见他们又牵扯到了自己的偶像李佩兰，心情更不好了。

    看见一脸无事的赵小满，忍不住的讽刺起来。

    赵小满回过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和她还是朋友，就算她泼我硫酸，我也没有放在心上，还买了精神病方面的书看，就是为了想帮帮她，可没有想到反而帮了我自己。”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小孙，小孙竟然有点不敢对上她的眼睛，他转移了视线，眼神乱瞄：“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不相信就算了，有的是相信我的人。”

    赵小满跑着出去了，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茫然的打了个圈，然后往外面走去。

    医院的附近陆陆续续的开了几家商店，还有一家话吧，里面放了五六部电话供人打，毕竟在医院说不定有个什么急事，需要通知家里的其他人，还没有几个人带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