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2.知道真相
“公主,您若是想看,可以去看姬王爷的,奴婢估计够您看一辈子了。请您原谅奴婢的终身大事尚未有着落可好?”若灵不以为意,她比谁都清楚,她家主子在嫉妒她。
啥?别问是从哪里找到的自信,凭着这十几年对媛公主的认识,这货绝对是妒忌她看到了那个丑陋的玩意儿。
“嗯呢,本公主知道你恨嫁。上次杨舒和本公主提亲来着,想着要娶一个叫若灵的姑娘呢。”单婧媛痞里痞气地摸着下巴,揶揄地开口。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月亮不知何时穿过云层,再次让清冷的月光投射到大地上。照射在单婧媛灼灼的眼神里,风华依旧,像是要羽化的嫦娥,美轮美奂。
若灵却丝毫不被这个绝美风景所困扰,此刻她最想知道自家的主子是怎么回应杨舒的,急切地问起:“那公主如何回答。公主,奴婢永远是您最忠诚的粉丝,奴婢永远会支持您,永不背弃的。”
单婧媛手撑着下巴,来回摩.擦着,打量着面前这个急切地表示忠诚的贴.身侍婢,摇摇头,无奈地摊开手:“本公主拒绝了,丹琴比你还大一些,论年龄辈分,自然是丹琴优先。所以本公主让他娶丹琴了。”
话音落,若灵恨不得把自家主子给撕了。这都是什么话?丹琴只是比她大两个月罢了。两个月又怎么滴?拆了一段好姻缘还一脸无辜的模样,公主你很讨厌,你知道吗?
“公主可曾问过丹琴的意愿?许是丹琴的心并未在杨舒的身上。公主又何必要做出拆姻缘的损事呢?”若灵低下头,脸色略为苍白地无力说道。
垂下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却紧紧咬住下唇,不发出呜咽的声音;单婧媛喉咙哽了哽,小手摸着若灵的脑袋,满心的无奈。一旦遇到爱情,女人变得比谁都迅速。
“杨舒与本公主说,不会做出抢弟媳的折寿事儿。还希望本公主给他机会,让丹琴和若灵成为妯娌,而不是姐妹呢。本公主到底是人缘不好,被嫌弃了。”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留给若灵一个苍凉的背影。
若灵嘴角抽了抽,如同兔子一般红着的眼睛耸拉着,肿着皮肤,目光随着那苍凉的背影移动。怂包似的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地道歉:“请公主惩罚奴婢吧,狠狠地惩罚,不要怜惜奴婢。奴婢是扛得住的……”
说完,用自己肿若核桃的眼睛抛了一个媚眼,却没有能引得单婧媛疯狂,反而让她抱着一棵大树,肩膀耸动地抑制地笑着。
树影斑驳,月光投射在单婧媛的身上,虽是一个背影,却已经够颠倒众生。哪怕一个纤弱的背影。也足以让所有人疯狂,甘愿为她牺牲一切。
如同百花绽放一般,春风拂面似的;她清脆灵动的笑声,感染着旁人,让人无法从中自拔,大红色妖艳的宫装,遮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笑而摇动着,若精灵一般。
不自觉地,若灵痴了。虽说不是第一天伺候单婧媛,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她的容貌而惊艳;只是这次,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惊艳。
不像是百里碧柔那般张狂放肆,美得直白;她的美是一种内敛和张狂同时具备的美;让人乍一看惊艳不止。再次仔细看会愈加惊艳;她的美,是让人无法忘怀,铭记一生的美。
无意识地挠挠头,哈喇子流了一地,鼻血不知何时已经顺着鼻子往下巴流去,目光触到单婧媛戏谑的眼神。不顾形象地连忙用衣袖遮住,鼻孔朝天地擦着。
“若灵,本公主有事要与你商量。”单婧媛直起身子,笑容浅浅,骚.包地撩了一下头发,让她惊艳到足以让人疯狂的脸庞露了出来。
若灵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瓮里瓮气地说道:“公主请说。”
这次轮到单婧媛嘴角无可抑制地抽了抽,那奋不顾身的表情是几个意思?本公主的肾不好,必须要怜惜你啊。
“若灵,下次去镇国公主府要来与本公主报备,私自出宫,倒扣黄金十两。”
若灵:……
是啊,她早该想到公主的恶趣味的,不就是想去看看唐家男人的那玩意儿吗?非要让她当台阶,有神马好羞涩的,烂东西应该大家一起分享嘛。
“奴婢明白。敢问妩.媚大方美丽的公主殿下,奴婢今晚约您去看戏如何?”若灵目光清澈透明地问,全然不像是以前那高冷着不爱说话的乾阳宫一等宫女了。
话音落,单婧媛想都不想,立马回答:“去,本公主自然要去。只是……”
迟疑了一下,单婧媛总觉得身后传来阵阵阴风,险些变成寒冬地彻骨寒风;回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拍了拍脑袋,姨妈一来傻三年啊。
若灵顺着她的视线去环顾着,也尚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常;随即接下她的话:“公主,今日是璇公主的大婚,姬王爷不会再去乾阳宫的。今晚月黑风高,是个好天气啊。”
某处,两双耳朵动了动,联想到最近的传闻,两张刚毅的脸如墨一般黑着,仿佛能够毁灭世界,阴风更加肆虐。
单婧媛感觉到寒风的到来,缩了缩脖子,还在埋怨着天气的骤然变化,“本公主的意思是,那唐世子……弹药用完了,今晚还能上战场吗?”
若灵:……
貌似,也许,可能就不行了吧,那个玩意儿这么小,今天所有的子弹都用在鲜于舒的身上了,回去应该,大概也是有心无力了吧……是的吧……
不确定地把目光定在单婧媛的脸上,想从她的脸上得到一些确切的信息,可最后她失败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却也只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迷茫的情况。两看两厌,最后放弃。寒风凛冽,适合冬眠。
哪怕胡天八月即飞雪,也不若这阴风来得凛冽,十分渗人,似乎能够把人冻成冰雕,最后两看两厌地彼此。哼的一声,鼻孔朝天地分道扬镳。
乾阳宫内,单婧媛前脚踏进自己的寝宫,摸着酸涩的脑袋。拿起桌上的茶杯,径自倒了一杯茶,懒懒地唤了一声:“三胖……”
王三胖听到她的声音,从殿外走了进来,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淡雅地立在一旁,静等吩咐。此刻的她渐渐地明白,公主说话不要回应,否则会被调.戏的。
“三胖啊,本公主苦啊。本公主怎么这么命途多舛呢,仿若世间所有的苦难都降临在本公主的头上了。本公主苦啊。家里办个喜事,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参合。”
单婧媛纤细的手掌捂住如画般的脸庞,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三胖能够理解,有些小婊砸做得实在过分,已然触犯了底线。
“公主。百里碧柔今夜又去骚.扰许神医了。鲜于舒似乎已然与百里碧柔达成共识,各取所需。”金三胖斟酌了一下语气,走到单婧媛的面前,低声说道。
单婧媛敛眸,轻微地点点头:“呵,百里碧柔还真当玄国是不可一世,雪国已经被打压置底了吗?还真当雪国不敢把她怎么样。”
阴森森地笑着,明明脸上露出了两个小梨涡,而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明明在笑着。却让人感觉对方是在哭着。
“师兄什么反应?任由百里碧柔进入药园?”
“百里碧柔并没有能进去,许神医在门口设下了阵法,她只能在外头站着。”王三胖幸灾乐祸地回答,只听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癞蛤蟆。
端起茶杯,单婧媛单手在红木桌子上敲打着,发出沉闷的声响,突然,单婧媛露出了今天唯一一个邪恶的笑容,抬头淡然说道:“那就随着柔公主去吧。天下多的是痴情女子绝情汉,我等还是不必参与为好。”
王三胖点了点头,心情好的时候叫柔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叫百里碧柔,就是这么任性。唉……都是雪国帝后惯出来的啊。
挥退王三胖,单婧媛软软地趴在桌子上,泪水溢满眼眶,脸颊布满泪水,无语凝噎。
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把红木做成的圆桌砸得直响,却依然不能使得她的心稍微安放,反而更加汹涌澎湃。 王三胖在门外守着,悄悄的摇摇头,百里碧柔的做法,确实很让人无法接受,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容不得所有人反驳。
把心中郁闷之气尽数散去,单婧媛颓然地坐在圆桌旁,仰望着天边皎洁的月光,从苍穹彼端传来,带着丝丝的凉意……
愿皇兄和鲜于璇能够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仅花好月圆易得,人长久更是易得。愿他们此生,终究不负相见,不负这般醉人的心意。
呆呆地望着天空,单婧媛忘记了今夕何夕,唯独放空自己,尽量不去想着那些恼人的事儿。唯恐自己会提刀去杀人。
她的身后,一个玄衣男子朦胧如雾的眸光闪了闪,悄悄地叹了口气,上前拥住她,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与她共享这花好月圆。
进来看到那个抱着膝盖在沉思的少女,鲜于姬心中一痛,仿若她就要离开了这个时空,随时羽化离开,随时要离开他的身边。
若是她离开,他又如何能受得住?有些人,生来就被上天安排在一起;就像是生死,从来都是相伴着;既然有生命,也终究会有陨落的一天。
就像是她和他,必须相互依存……
若是她从未出现过,他也不会如此,最后不过是还给母后一个公道,纵情山水,从此不问世事,不被世俗所扰。
可此刻,他想要这个天下,想要拥有无上的权利,想要给她营造一个安定的生活;想要给她别人无法企及的地位,受到万人尊重,给予她想要的山河,想要的锦绣年华。
“你说,这圆月,以后还会出现吗?”单婧媛在他的怀里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懒懒问起。
鲜于姬清凉的手盖住她纯粹的眼睛,语气微微心疼:“圆月会再出现,却不再是今日的圆月了。”
“是啊,人生苦短,理应享受,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怕挽回,却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只有珍惜,才能永恒;可再如何珍惜,时间都会过去,最后指缝间,徒留一缕清风。”单婧媛适时地闭上眼睛,清凉的泪水将鲜于姬的手心润湿。
鲜于姬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深沉,精光闪过,紧抿着嘴唇,复而松开,清凉的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擦去她流出的泪水。
“媛儿,不必珍惜,彼时此时,我都在。你可以挥霍所有,你是上天注定好的,最幸运的女子。你可以挥霍着这一切,这是它们的荣幸。”
“嘿嘿,你如此说来,倒是我是个富二代,霸道首席了。”单婧媛被逗乐了,裂开嘴一笑,拍开他的手,仰头笑靥如花,不复先前的伤感。
鲜于姬回笑,彼此对视着,暖暖的情谊在心中荡漾。如同烟火一般,在脑海里绽放着。单婧媛醉在这一刻的温暖里,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若是此生,能够有一个人宠溺至此,事事以她为先,哪怕英年早逝,也终究是不负此生,到人间辛苦地走一遭了。
“鲜于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公主。”单婧媛直视着鲜于姬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并未放弃他的任何表情,眼神清澈,纯粹。
鲜于姬抱起她,坐到她原先坐着的凳子上,让她靠在他的怀里,诚实地摇摇头,他仅仅知道她与鲜于璇是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她不是这个时空的生存者。
“呵呵,你也不会相信吧,其实,我和鲜于璇都来自另外的时空,因为某种机缘巧合而来到这里,却找不到合适的机缘再回去罢了。”单婧媛自嘲,语气满是无奈,世事无常,不过都是上帝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