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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 作者:澹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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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到母亲这个角色里。太子便是她的一切,他去了,生活没有任何意义,若不是为了熙和公主,她绝不会苟存于世,每日备受煎熬。
皇后消沉,大臣上书请求皇帝安慰体恤。毕竟皇后还年轻,来日方长,孩子还会有的。
迫于压力陈祐祯也去见皇后了。可一边是温软馥郁艳辣撩拨的贵妃,一面是愁眉不展抑郁颓靡的皇后,每每见了她,不是抹泪诉苦,便是失神落魄地追悼亡子,陈祐祯越发地不愿接近她了,整日沉溺在贵妃身边。
齐娀瑶想,便这么算了吧,她不再奢求恩宠,让她这样守着熙和过完一生便罢了。
直到一日,父亲齐泉入宫见她,告诉了宫外关于皇后无子废后改立的传言,她心惊。不是她多贪恋这个位置,而是如果离开这个位置不要说她在宫中无立足之地,便是齐家也要经受劫难。要知道邵贵妃在端王府便觊觎她的正室位置,到了宫中欲望更甚。
这可是天下之母,皇后啊。
而且邵贵妃的跋扈齐娀瑶也是领教过的,她若当了皇后,绝容不下自己——
痛彻心扉后,齐娀瑶振作起来,与父亲筹谋一番最后把目光落向了庶出无母且不受待见的皇子陈湛。于是赶在太子忌日,借着陈祐祯对小儿子仅有的那份愧意,博取了他的同情,把陈湛收到自己的名义下,如是,她便不是无子了。
邵贵妃闻之大怒,猖獗到几次加害陈湛,都被皇后护住了。于是齐娀瑶意识到,她不能再纵容下去了,故而当严恪忱找到她谈及国本之争时,她当即同意,她一定要扶持陈湛继位。
这会儿,陈湛已经用完了银耳羹,满足笑道:“谢母后惦记,儿子让您操心了。”
“哪个母亲不为儿子忧心。”齐娀瑶叹道:“你无母,我丧子,这老天可怜咱娘俩,给了咱娘俩这缘分,我不惦记你惦记谁。”
虽然彼此联合都带着目的,可这话也确实发自肺腑。这种孤单使二人没有任何芥蒂地黏合在一切,心往一处使。
“你今儿入宫,可是有何事?”齐娀瑶问道。
陈湛笑笑。“许久未来给母后请安,中秋那日入宫本想陪您聊几句,也与熙和妹妹亲昵,只是瞧着您操劳便不忍扰您了。这才拖了两日,趁随昌平侯点兵向父皇呈报的机会,来给您问安。”
齐娀瑶点头。“你有这份心便好,只是如今这档口,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和二皇子,大意不得。尤其你父皇疑心重,咱母子俩身份在这免不了让他猜忌,何况他本就支持你二弟。还有你和严阁老往来,也不要太显目了。万不能给邵氏和首辅留下把柄。”
“母后教训得是。”陈湛恭谨施礼道。
“哎,眼下这房里没外人,不必如此拘礼。”齐娀瑶平和道,又摆了摆手示意儿子也坐在罗汉床上,两人隔着小几,说话声越发地小了。“你今儿还有别的目的吧。”
陈湛讪笑。外人都道皇后柔弱单纯,可他清楚,他这位母后心思缜密得很。
“是。今儿来是想和母后道,我寻到首辅通敌的证据了。”
“果真?”齐娀瑶捏紧了帕子问,紧张得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
陈湛认真点头。“是真的,严阁老昨个来与我说的。我也确实看到了首辅与外敌往来的书信,不过是拓版的。”
“如何得来的?”皇后谨慎问。
“是秦晏之偷偷潜入首辅书房拓下的。”
“秦晏之,新任的户部侍郎?他不是荀正卿的侄女婿吗?”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可靠吗?”
“嗯。可靠。”陈湛镇定道,“其实他早便暗中支持严阁老了,与荀氏联姻也是谋划之中的。还有他父亲浙江巡抚秦敬修,也是个忠正之士。”
“这我知道,我前阵子听司礼监秉笔太监提到过,他不但功绩显赫,还全力抗倭,皇帝对他评价极高。不过因秦晏之与荀氏联姻,秦抚台也被划入了荀党中,到成了首辅的一张护身符,可惜了。”
“其实儿子倒认为如是也好,他并非主动加入荀党,自然也不会为荀党做事。但挂着荀党的名声起码能保他周全,如今沿海倭寇猖獗,太需要他这样的人了。”
“你能这样想,为母颇是欣慰。”齐娀瑶会心笑道。
“母后,通敌书信已有,再加之贪墨证据,严阁老想要趁机上书……”
“不可!”齐娀瑶打断了陈湛。
陈湛不解。“为何?通敌啊!即便沾了边都逃不过去,更何况还有书信。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齐娀瑶隐隐觉得不安。陪伴陈祐祯这么些年,她对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甚至有种更恐怖的念头,但如今没有证据她不能妄言,只得对陈湛道:“你要劝住严阁老,定要沉住气,这事没那么简单,时机还未成熟。”
陈湛似也觉仓促,犹豫地点了点头。齐娀瑶又问:“虞大人那如何了?”
“虞墨戈吗?”陈湛无奈道。“真是摸不透这个人,他言道支持我,可自打他从江南回来便再没来找过我。而且他和荀党走得很近,田嵩的案子便是他处理的,还为田嵩上书追封。因这,首辅提他做了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许他也和秦晏之一般吧。”皇后轻声道。
陈湛摇头。“起初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人做事简直无迹可寻。年初因贪墨案牵连了严阁老,左副都御史陈珩为人耿介,厉言指出这是首辅司机报复,首辅怀怨已久却未曾有所举动。
可就在月初,虞墨戈竟寻了个无足轻重的由头把他给弹劾了。奏本到了内阁,身为吏部尚书的严阁老连看都没看到,荀正卿直接送到司礼监批红。等严阁老知道时,吏部已经将陈珩除名,他被革职且发送西北。
陈珩心性高,还未离京便气得病倒了,虞墨戈居然狠心到连养病的机会都不给他留,遣人把他背上马车当即遣出京城了。这还不是重要的,中秋前一日荀正卿已上书,要虞墨戈接任陈珩空职。想想不到半年的功夫,他竟然要做到正三品的位置了,这人可是了得……”
齐娀瑶一面听陈湛讲,一面摩挲着腕间的那只金玉凤雕镯子,若有所思。
“……母后教诲过,人都是有弱点可以把持,或者有需求可以利用的。起初听闻他想要为曾经的因大同失守案牵连的众将士翻案,我许诺他,只要他帮我,我便成全他,可居然被他拒绝了。这人儿子实在摸不透,也掌控不了……”
“这世上便没有掌控不了的人,如果你不行,那便说明你着手点错了。”齐娀瑶肃然道,“湛儿,我们这般努力为的是什么?无非是让你顺利继位,成为下一任皇帝。皇帝是做什么的?是励精图治安邦治国,但绝不是亲力亲为。且不说你做不做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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