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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太后洗白手札 作者:叶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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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法云徐妃是徐将军打仗时捡的孤女。

    言至于此,倒也不重要了,徐妃禁忌的不是出身,而是她的死。

    苏虞记得,徐妃死后多年,嘉元帝曾无意间提起过她,神色语气里很是念念不忘的样子。

    但这似乎并不妨碍嘉元帝视徐妃之死为耻辱。

    徐妃是上吊自尽的,一尸两命。

    传言云,徐妃腹中死去的孩子不是嘉元帝的血脉。当年甚至有人来用这事儿做文章,来怀疑秦汜的身份,最后不了了之。

    徐妃葬得潦草,那会儿子大梁初立,皇陵都还未建成,可待皇陵建成了,嘉元帝也无迁徐妃墓的意思,徐妃的墓就这样在皇陵外头孤孤寂寂地立了这么些年。

    她刚入宫那会儿,同嘉元帝一行去皇陵祭祀的时候还曾偷偷给徐妃烧了点纸,上了三根香。

    只是没想到徐妃的忌日竟恰好撞上了张太后的寿辰。

    如此说来,秦汜夜半在寺庙里饮酒也就有了缘故。

    她只依稀记得徐妃是死在庙里的,哪座庙不得而知,如今看来定是这大安国寺了,指不定就是那座废殿。

    可听闻秦汜与生母徐妃之间自小就十分冷淡,徐妃对这个儿子向来不怎么关心,当年徐妃被逼惨死,做儿子的秦汜也一声不吭。

    如今在这披麻戴孝又是为何?

    还有徐采薇。他不惜费劲力气把徐采薇安排进宫用意何在?

    苏虞想起徐采薇那双妖媚的桃花眼。

    徐采薇和徐妃之间一定有什么血脉联系。可徐妃身份成谜,徐采薇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寺前,苏虞仍站在原地,秦汜脚步不停,背影渐渐模糊。

    苏虞忽然有一种无力的疲惫和心酸。

    她恍然察觉到她通过条条推理得出的“秦汜决计不会杀她”的结论背后,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她终究无法把上辈子同他的肌肤相亲视为乌有。

    她曾安安心心地把后背交付给他。

    秦汜是个谜。她上辈子难道半点不曾察觉吗?

    自是不可能。

    可她无意深究,甚至于不敢深究。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垂帘太后。

    她只是一个合格的复仇者。抚养秦淮,执掌政权,都不过是她复仇的武器罢了。

    大仇得报,她就无心管辖这朝堂诸人到底是何牛鬼蛇神。

    大梁能安安稳稳撑过那么些年倒还真是件幸事。

    至于秦汜这个谜,她贪恋这谜给她编织的梦境,她不忍去戳破。

    她始终不曾认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世,从马球场上的飒爽英姿,青楼里的风流放荡,宫中小树林里的气势凌人,到大安国寺前的孤高阴鸷,她看到无数个秦汜。

    无数个她不认识的秦汜,藏匿了无数秘密的秦汜,戴着无数张面具的秦汜。

    她琢磨不透。

    某一刹那,她有些发狂地想念前世那个的秦汜。那个在朝堂上不动声色襄助于她的秦汜,那个夜里会在她睡着后偷亲她眼睛的秦汜。

    ……她想念,那样温柔的吻。

    温柔而真诚,她甚至不忍颤动眼睫去惊扰。每每他这般吻她,总会让她错以为他心里是有她的。

    可如今就算她凑上去亲他,亲到的也是冷冰冰硬邦邦的面具。

    纵然,“苏太后的姘头”可能也不过只是秦汜的面具之一,可前世的那个秦汜不会总是对她虚情假意地笑,更不会用匕首贴着她的脖颈威胁她。

    尽管气息依旧熟悉,眉眼轮廓也清晰入昨,可他眼里的笑,硬生生让她敛起心思,距她于千里之外。

    可这会儿子他不笑了,连敷衍假意都不再,她心绪反而愈加复杂难言。

    他对她敷衍假意,她便把他和记忆里的那个人掰开,碰面的时候也不至于尴尬。

    可今夜,她似乎撕下了他的一层面具,窥见了苏太后都不曾得见的真容,所以他也懒得再伪装。

    与面具一同撕裂的似乎还有苏虞的记忆。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曾长久地嫉妒过一个女人,一个到死都被人记挂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她也曾恶毒地幸灾乐祸,在他心尖上又如何,到底还是被她染了指。

    妒忌与恶意仿佛是女人蛰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

    苏虞以为,她嫉妒郑月笙,无关任何风月。

    可她不知怎么了,忽然鼻头一酸,猛地铆足劲儿对着那渐远的背影大喊一声――

    “秦汜!”

    秦汜闻声,转身回头,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苏虞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最终停在了离他几丈远的面前。

    第34章 一笔勾销

    寿宴接近尾声的时候, 秦汜出宫去了墓地。

    举国上下都知晓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却无人知晓今日也是徐妃的忌日。大抵还有人记得的,可那天下之主不愿有人记住她的死, 又有谁敢提起她的忌日呢?

    秦汜如往年一般,在寿宴上言笑晏晏,推杯换盏,到了夜里再偷偷去墓地给母亲上柱香。等从墓地里回来, 再去大安国寺里去喝点小酒。

    在母亲上吊自尽的废庙里, 有母亲留下来的最后一点东西,数十坛母亲亲手酿的酒。

    他每年这时候便去那庙里静静地坐上一宿, 喝掉一整坛酒, 奢侈地想念一些人和一些事。

    也不知那庙里藏的酒还能够他喝几载。他时而舍不得喝一口, 时而又想把它们全泼掉毁个干净。

    生母徐妃是秦汜心里的一块痂。

    这伤口流过血,化过脓, 如今结了痂,痂底下的肉是否长好了,大抵也只有秦汜自个儿清楚。

    徐妃不姓徐,这一点秦汜是知道的。

    他曾无意间看见过母亲给那所谓的外祖父徐凛写的信, 落款是沈姝。

    姓沈名姝。

    ***

    沈姝家中排行第二,上头有个早夭的兄长, 下头有个小了十来岁的妹妹。父亲是一县的父母官, 母亲早逝, 父亲在她八岁那年续了弦。继母进门的第二年便生了一个女儿, 再往后肚子就没动静了。

    父亲盼儿子盼了好些年, 最终仍是没能如愿,但他对两个女儿也是疼爱有加,对她这个聪明伶俐、颇有才气的长女更是细心栽培。

    只可惜父亲没有料到,在他城破身死之后,他的继妻会卷走他的家产,带着自己嫡亲的女儿跑了,把沈姝一个人丢在兵荒马乱、哀殍遍野的城中。

    天下大乱的这一年,沈姝十二岁。叛军兵临城下,父亲负隅顽抗,最终惨遭叛军杀害。

    按说,若是换做沈姝,她一定打开城门迎叛军进城,百姓也能少些流离苦楚。大周朝早已大势已去,叛军起义是民心所向。

    可父亲是死板的读书人,脑子一根筋,认定了他这官是大周皇帝御封的,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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