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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洗白手札 作者:叶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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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耳垂。
那小娘子见他抬头了,倏地咧开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粮仓外头依旧是北风呼啸,冬寒刺骨,他却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怦”地一下,开在了他的心间。
……
假山后,秦汜盯着苏虞的目光愈发复杂。
苏虞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她微微避开他的视线,道:“王爷若无事,三娘便先告辞了。”
她好不容易抄完了佛经,正要回府就被莫名其妙地赐了婚。此刻估计传旨的宦官已经到宁国公府了,也不知祖母父亲他们是何心情。
前两日她在宫里便听得苏瑶已经进了东宫了,昨儿才去皇后宫里奉过茶了,倒是没碰见她人。算着日子,她应是今日归宁,也不知她和太子是怎么个情况。
府里如今应是在筹备阿兄苏庭和陆家娘子陆锦姝的婚事,当初请大师算的良辰吉日似乎就是近几日,她若今儿回去,定还赶得及观兄长的婚礼。
苏虞这头满脑子苏家的琐事,秦汜心里头已是百转千回。
太后赐婚对象突然换人,他其实是有些欢喜的。再怎么着,苏虞都比那成亲前便和旁的郎君有私的郑月笙好吧?
况且,苏虞攥着些他还未解的谜,且握着他不小的把柄,是一个隐形的威胁。
杀不得,毁不得,还是栓在身旁放心。
秦汜想起那年潇潇的北风,想起那个灿烂如暖阳的笑容,又转而想起那才下的懿旨,忽然欢喜起来。
第48章 一世平安
苏虞此刻有些归心似箭。
她规规矩矩行了礼, 告了辞,可偏偏这晋王爷跟没听到似的, 兀自盯着她看得出了神,半点不搭理她的话。
适才还嘲笑她偷窥他, 转眼就看她看得出神了!
头一次知道她长得好看吗?
苏虞这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她偏过身子,提步欲往假山外走。
第一步还不曾落下,便察觉到那人前踏一步, 朝她逼近,一只手拢着她, 把她重又压在了假山上。
苏虞咬牙切齿。这人有完没完?
她抬眸, 发现那张脸离她极近,呼吸都喷洒在她的面颊上。
苏虞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小半步,肩背再一次磕在假山的棱角上。
她皱眉, 疼得轻“嘶”了一声。
正恼,忽觉一只手轻扶起她的肩, 垫在了她的背后。
苏虞眨眨眼。
秦汜依旧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苏虞看不懂他眸中的情绪, 却本能地察觉到他的眸光愈来愈深。
她心里莫名发虚。难道他知道她和徐采薇会面谈过话了?
她自以为那事做得妥当, 设计和那新入宫的“徐才人”偶遇, 也避开了徐采薇身旁的侍女。她知晓徐采薇宫里定有秦汜的眼线,身旁服侍的宫女太监也多半是秦汜安插。毕竟他连徐采薇这么个青楼红倌儿都能安插进宫,安排几个下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不过是和徐才人一同赏花的时候, 套了几句话而已, 好确定她心中的猜测, 从而让她手里有关秦汜的把柄握得更牢罢了。
苏虞忍着视线不去飘忽乱晃。
就算心里发虚,面上也不能显现出来。
于是,两人视线一错不错地对视良久。
末了还是苏虞先打破了平静,她垂眸问:“王爷还有何事?”
她委实熬不下去了,这人的手还垫在她背后呢,可那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像是要把她剥光了,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秦汜敛眸,须臾后又凑近了几分,他偏头附在她耳边,语气似凉非凉:“收起你的爪子,安分一点,孤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苏虞抬眸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半晌,忽然来了气,“嗤”了一声。
秦汜皱眉。这丫头又怎么了?莫名其妙就炸了,还是小时候可爱多了。眼下一身的刺,伤人伤己。
苏虞几乎要冷笑出声。
一生荣华富贵?谁稀罕?
凭什么她就要安安分分地收起爪子?做一朵赖他生存的菟丝花吗?
她要再安安分分下去,苏家就要倒了!
他这意思是要她嫁给他后便安于后宅?她才刚开始动手,若是嫁了人便要收手,那还不如不嫁。
苏虞想着,忽然又悲哀起来。
只怕嫁给谁都无法放开手谋划,哪有夫家会喜欢不安分的媳妇呢?
如今嫁给秦汜已成定局,只能接受现实。
她本不愿沾染皇家,但从一方面想,嫁给秦汜成为晋王妃,也离权利的中心更近一步,对前朝后宫的动向也更清楚。
她如今手里头一方面握着秦汜和徐采薇的把柄,一方面攥着徐妃死因被尘封的秘密。
秦汜不敢伤她半分。她暂且还是握着主动权的。
而且,据她在宫中这几日私下里的走访探听……她和秦汜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同一阵营里的。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亘古不变。
苏虞踮起脚,也如他方才一般附在他耳边,分明是呵气如兰,语气却分外凉薄:“爪子伸出来就收不回去了,王爷别指望三娘能安分。但还请王爷放心,既要嫁给王爷,三娘的爪子就不会伤了王爷。”
秦汜一言不发。
苏虞视线一偏,瞥见他滚动的喉结和脖颈上浅浅的一个疤。
她恍惚想起那支镶南珠的簪子。也怪道秦汜嫌她爪子利。
她直起身子,从他耳旁退回来。
一抬眸,便对上秦汜深沉的眸光。
苏虞也不避开他的视线,迎着他的目光道:“三娘知道王爷想做什么,王爷只管去做,三娘给你递刀。”
秦汜蹙了蹙眉。
苏虞顿了顿又道:“王爷不干涉三娘要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娘感激不尽。若王爷愿意,能助几分力的话,自然更好,三娘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秦汜眉皱了松,松了皱。
这丫头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在谋划些什么?
他看着苏虞眼睛里的决绝与孤勇,忽然生出些心疼的情绪来。
受了伤才会竖起一身的刺,他想一根根拔掉她的刺,一点点磨平她的棱角,抚平她的伤口。
他才刚生出一点点想要护她守她的心思,眼下却仿佛已经能预见到拔掉她身上的刺的时候,刺伤的可能会是自己。
值得吗?
这丫头有那么重要吗?
他开始怀疑他想守护的到底是眼前的这个姑娘,还是年少时的那一点弥足珍贵的温暖。
秦汜微叹口气。
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那朵在冬日寒风里开在他心间的花都是她。
……那算得上是他这荒芜半生里少有的芬芳了。
也用不着她给他递刀,她不在他背后捅刀就是万幸。
且往后时日长着呢,谁输谁赢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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