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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盏花枝 作者: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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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星朗:谢天谢地,所以还是一起住呢?
韩月朗闻声,也去看天字房的图,发现一套天字房,有三件套房,外头是两间地铺,其实是给婢女睡的。便同韩星朗道:“我向来不用婢女,外间空着,不如让两位婢女去你房里歇息。你过来,我和你各打地铺,把里间给骆娘子。”
韩星朗听出话中音,明月郎君这是顾忌骆娘子清誉吧!便勉强应承下来。
三人同进房,命小二打上两个地铺,骆银瓶忍不住要说委屈韩月朗。他却道莫谈什么委屈不委屈,再这般客气,他心里难受。
一想到两人住在同一个套房里,捂着被子的骆银瓶就禁不住脸红。
她辗转反侧,前半夜根本睡不着,忍不住轻手轻脚下.床,去瞧瞧韩月朗。想看一次他熟睡的样子。
结果发现,韩月朗把被子全掀了,还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心里好笑:这人风雅堂堂,晚上睡觉竟然掀被子。
骆银瓶轻轻捏着被子,重给韩月朗盖上。他没醒,仍睡得熟,她便回里间了。
许是瞧过韩月朗,心里安心了,骆银瓶竟很快睡去,进入梦乡。
韩月朗这边,却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他房里晃荡过,似乎还给他盖了被子。他便渐渐睁开眼,一看,被子好生盖在自个身上,兴许刚才是个梦。
但这么一醒,睡不着了。想瞧瞧骆银瓶这丫头片子,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就瞧瞧进了里屋,前脚还没踏进去,脸早成绯红,内心天人交战,明明不打算做亏心事,却亏心得不得了。
韩月朗鼓足勇气进去,一瞧骆银瓶,乐了:这丫四仰八叉横着睡,好霸道呀!
于是改天早上,韩月朗就打趣她:“银瓶呀,你睡觉怎么横着睡呀?”
她晓得被偷看了,嘴上还击:“月朗呀,你怎么晚上还打被子呀!”
这是两人的悄悄话,没被韩星朗听见,因此未传回京师,京师的小娘子们不晓得的。
早晨食过早饭,队伍开动,往北行进。
一路莽荒,光秃秃的地越来越多,眼底的绿色反倒减少,风吹过后,再摸脸上,都有细沙。
到了午时饭点,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呢?不能不吃饭吧!
韩星朗便命就地起灶,一个个戏台上的名角,这会儿全成了掌勺的。
韩星朗言之凿凿,戏角做饭,正好让京师百姓深入了解他们的日常生活。
大家都回应:“切——死胖子!”
韩月朗是不会做菜的,于是荒诞迭出,菜没洗还混着泥土就丢进锅里。好些要去皮的瓜果都忘了去皮,米饭不知加水多少,煮成夹生。
手忙脚乱,一张苦脸。
骆银瓶道:“去去去,你站旁边去。”
韩月朗:“需要我打下手么?”
“不需要,你瞧着就行。”
骆银瓶重头来做,饭煮得松软却不失嚼劲,还带着一股香气。盛在碗里,她洒一点香料在饭尖尖上,食□□人。
连普通的野菜,也被她炒得甜甜的,越吃越想吃。
肉就更不用说了,闻着看着自带食欲,全队伍的人都来找她讨要。
韩星朗将这一切记录下来,传回京师。
小娘子们都说,这一期《京师报》不能晚上读,不然读了会饿,饿了会吃,吃了会胖。
还有人说:诶,好像骆娘子也是有可取之处?她配明月郎君,倒能照顾上他。
队伍再往前走了五、六日,气候变得干燥而炎热。韩月朗瞧见骆银瓶满头大汗,就用袖子给她扇风。
路有荆棘,韩月朗腿被划着,骆银瓶用嘴给他吸出来,上药。之后几日,每天早上都给他换药,晚上悄悄熬了碗汤,给他加餐。后来他说好喝,夜里的一碗汤就变成了一罐。
这些画面传回京师,不少人评价还挺挺有爱的。
评价完,她们扪心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已经接受了韩骆配的设定?!
队伍走到边境,过了关就是龟兹了。
过关的人不少,陆陆续续排成长队。边境之地无人识得京师名角,任你腕再大,也得按规矩排着。
众人边排边聊,打发时间。相互之间一对,发现你不会讲龟兹语,我也不会。
虽然有翻译,但韩星朗仍提出简单教大家几句。
他说:“学好这几句番语,待会过了关,横着走在不怕!”
众人眨巴着眼睛,认真听着。
韩星朗道:“首先,咱过了关,见着龟兹人,得问好。”他咕噜了一个词,“#@,就是‘您好’的意思。”
“#@。”大家都跟着念。
骆银瓶懂龟兹语的,瞬间愣住,“@#”不是“混账”的意思么?
韩星朗:“‘&%#’,对不起!”
众人:“&%#。”
韩星朗:“对啰,出去龟兹,咱同人家难免有个磕擦碰撞。撞了怎么办,赶紧道歉,‘&%#’!”韩星朗教番语绘声绘色,亲自鞠躬。
骆银瓶心想,“&%”不是“去你的”意思么?
她便私下小声问韩月朗:“采风使教的番语不对吧?”
韩月朗小时候会几句番语的,日子久了,记忆模糊:“好像……哪儿不对劲。”反正他和骆银瓶是唯二没跟着念的。
韩星朗又道:“如果在龟兹,咱遇到志同道合的番人怎么办?不要因为语言不通,留下遗憾。跟他说‘***##’,意思就是‘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众人都跟着念:“***##。”这句比较长,一遍记不住,众人反复念。
骆银瓶:***##的意思难道不是“从今往后你我就是仇人了”?
她终于大声说出来:“韩采风,你教的都不对啊!”
韩星朗笑意盈盈:“怎么不对啦?”
骆银瓶便说出实情。队伍里的人一听,都吵着囔着要揍韩胖子。韩星朗却说,故意这么教是草原行设置的关卡,捉弄大家一番,这样京师百姓读报时就会乐不可支。韩星朗顺带着对骆银瓶竖起大拇指:“骆娘子,不错哦!”这点他也会记在札记里。
于是这一日的草原行刊出来,小娘子们惊呼:哇,原来骆娘子这么有才。菜烧得好,还会番语。
众人依次过关,正准备换成各自的骆驼,龟兹的天空下起雨来。说来也怪,是牛背雨,眼瞅陇西那边就不下。
有大雁低空飞过,翅膀的扑腾声能清晰听见。一队队商队从草原行的队伍旁经过,想起无数铃声。
此情此景,异邦异象,令人心悦。骆驼趴在地上,大家小心翼翼坐在两.峰之间,骆驼一下子就起来,前后连成一线向东行——取道龟兹去草原。
骆银瓶和韩月朗各骑一匹,她在前头,但总忍不住回头,每次回头,都能同他的目光对上——他始终在注视着她。
骆驼行行走走,队伍会停下喝水,吃食,遇着龟兹货郎,还会停下来淘些番邦小玩意。走了大半天,不少人发现异样了,质问韩星朗:“胖子,怎么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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