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反常
跟着明沧师太出去,在师太问起他为何要穿女装的时候,舒寒才知道,原来十岁以下的男宾是可以进入妙峰庵的。低头看看自己刚才为了行走方便又换上的女装,舒寒在心里又对小胡记下了两笔账。
看明沧师太教训祝泽樾,舒寒也是恨不得上去踹两脚,这个混蛋,竟然几次三番欺负他姐姐,简直罪无可恕。
本来舒寒想叫舒眉出来看看祝泽樾的惨状,但没等他去舒眉就出来了,而且还同意了跟祝泽樾他们回去,这让舒寒十分不爽。
而且明沧师太竟然都不阻止姐姐,舒寒是搞不懂他们这些大人再想什么,但他怕祝泽樾他们再为难舒眉,硬是要跟着他们一同回去,这回一辆马车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祝泽樾和祝君柳是直接从成王府过来的,并没有准备那么多,所以最后还是妙峰庵的马车把舒眉姐弟两送了回去。
明沧师太教训祝泽樾的时候刻意不往脸上招呼,都是捡着肋下后背大腿等处,揍得那是结结实实,但从面上看不出半分。
祝泽樾上车的时候根本就是被祝君柳和车夫给抬上去的,他觉得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一样了,缓了缓才对祝君柳道:“回去之后,这件事你半点不许露。”
祝君柳面露难色:“可是,大你这伤得不轻,要怎么解释?”
祝泽樾眼睛一瞪,道:“就说我摔的,或者说是被成王打的,总之,不管祖母和我娘怎么说你都不许说出来。”
见状,祝君柳只能应下,却是有些看不懂祝泽樾了。
若是在前世,恐怕祝泽樾会欢天喜地的痛痛快快的拿了和离书,然后庆贺自己摆脱了舒眉,对于她是死是活绝对不会分出一丝一毫关心。
但现在,他似乎根本不想让舒眉离开,就连因她被打也不愿意被祖母他们知道,怕他们为难舒眉。
这简直太反常了,而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
祝君柳问道:“你回去之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祝泽樾挑眉,一脸无畏,“若是成王还想抓我回去问罪,那我就去,大不了关几年就放出来了。”
对此,祝泽樾并不担心,他当时虽然是脑子一热把人给打死了,但并不后悔。
“我是说和离的事情。”祝君柳并不担心那件事,因为成王既然答应了不再找祝泽樾和舒眉的麻烦,至少在他利用完自己之前是绝对不会食言的,至于以后……
祝泽樾哼道:“我还没签字,那就是无效的。”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舒眉是为了拿到和离书才会去找萧悬的,这件事,祝泽樾很清楚。
不管是苏氏还是顾氏,甚至是祝宁,其实都是默认这笔交易,而且她还真的把自己换了回来,那么祝家也不能言而无信。
“那就好。”
但是人要走,又哪是一张纸能拦得住的。
这句话祝君柳并没有说出来。
到了祝家,下车的时候,祝泽樾拒绝了祝君柳的帮助,撑着自己下了车。这一牵一动,身上疼的厉害。他自觉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于是在心里暗骂舒眉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师父下手还真是狠毒。
虽然祝泽樾的外表看不出伤来,但一身衣服在泥坑里滚过,已经是没法看了。顾氏看到又差点吓晕过去,以为祝泽樾又受了什么折磨。
祝泽樾哪儿敢让顾氏对他上下其手,他这身上碰哪儿哪儿疼,只能给祝君柳使眼色,让他挡着点顾氏。
顾氏这一门心思一双眼睛都放在了祝泽樾身上,连跟在后面的舒眉和舒寒都没注意到,直到两人跟在后面进了屋才发现。
“阿眉,你可算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顾氏拉着舒眉的手有些激动,这倒不全是作伪,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是挺喜欢舒眉的。
舒眉礼貌的对顾氏笑笑,道:“多谢夫人关心,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听到舒眉的称呼都变了,顾氏有些尴尬。
苏氏知道祝泽樾回来,很快就过来了,搂着自己的大孙子心疼了半天。祝泽樾疼得都冒冷汗了,却是不敢表露半分,只能咬牙忍着。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舒眉有些不明白祝泽樾再搞什么鬼了,他娇生惯养的,从来都不是个能忍痛的人。之前被祝宁打,他都卧床半个月了还哼哼唧唧喊疼,而祝宁再怎么下狠手也不及明沧师太。
不管他想做什么,舒眉只想赶紧让他签了和离书,大家一拍两散,而苏氏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舒眉和祝泽樾已经和离的事情,真要是传出成王和舒眉什么事儿来,祝家面子也不好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赶紧让舒眉赶紧离开的好,谁知道成王还存没存别的心思,万一再折腾出点什么可怎么办。
苏氏眼神不善的看了舒眉一眼,要不是她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儿来。
舒眉对苏氏这个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前世她也是这么看自己的,今生看苏雅晴也这个眼神。
“老夫人,人已经回来了,还请您兑现承诺。”
苏氏叫人把和离书给拿了过来:“不用你提醒,我还没有老糊涂,你也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从此你与祝家再无瓜葛。”
眼下,在苏氏看来,舒眉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她招惹了成王,祝泽樾怎么会被盯上。
但祝泽樾拿过和离书就撕碎了,盯着舒眉道:“我不签。”
眼看就差一步就能离开祝家,看到和离书没了,舒眉简直杀了祝泽樾的心都有了,强压怒气道:“我们两看相厌,非得把我困在你身边,我难受你也不痛快,这是何必。”
祝泽樾语气坚决:“我就是不签,你休想离开。”
这回舒眉也急了,怒道:“祝泽樾,你这么做有意思吗!当初是谁口口声声不愿意娶我,不惜离家出走的?又是谁处处为难,非要找理由休弃我的?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祝泽樾怔住了,半晌才艰难开口,道:“对不起,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