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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更深露重

      他去而复返,只是觉得之前气氛不对,江湖传言,国师难搞的很,江世子曾几次拜访,都被毫不留情的羞辱回来。

    可他进去营帐的时候,两个人却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到不行,哪里像传言中的那样?那个时候他有点怀疑,他们两个是有意在隐藏什么,但后来他发现沈砚的表情跟动作,都十分的不对劲,担忧她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故意去而复返。

    可是,他没有想到,江锦瑟竟然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她的整个左肩全都血肉模糊,高高的肿了起来。

    而她,咬着一块布,一言不发的用酒清理着自己的伤口,脸色苍白又充满了隐忍,那真是触目惊心的一幕阿,司重哪怕是回了营帐,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的,还都是沈砚那血肉模糊的左肩。

    一一一

    皇上陛下心情不好。

    不出一柱香的时辰,侍候着的宫女随从包括领头的御林军大哥,都知道了这件事儿,自从昨天去了国师营帐,告知狩猎第一名是江世子跟国师那一组的消息,回来之后,心情就不好。

    狩猎之期为半个月,才刚过去一半陛下就心情不佳了,江湖传言是因为国师断袖,趁夜勾搭皇上,惹到了皇上,闻言大家大都唏嘘,纷纷避开,免得波及到了战火。

    沈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御医刚替她包扎好伤口离开,司重离开到现在,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这谣言居然都传到了这种地步,只是你传便传,凭什么又让她的断袖之名背锅。

    她气不过,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咬牙切齿:“我非要去看看谁在胡说八道,看我不去打死他!”

    玲厢见状,忙的小跑过来按住了她,心平气和的微笑,心平气和的劝慰:“自古谣言平不得,动不得,打不得,不然便是你心虚,便是你变相地承认,国师息怒,就让那些嚼舌根的人说去吧,咱们清者自清。”

    沈砚一下被气的破了功:“什么清者自清,我就不信清者自清,必须把他们给打一顿!不然难泄我心头之愤!”

    玲厢叹道:“您还是这般气性,先不说暂且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就算是您知道,您还能去跟他撕扯不成?国师,您就宽宽心。”

    沈砚气的牙痒痒,又心中疼的牙痒痒,坐在那儿好一阵儿,才开口道:“我去走走。”

    玲厢跟在后面:“外面天色已经将黑了。”

    她没回头:“别跟来,谁跟来打断谁的腿。”

    一一一一

    旷野上的夜晚总有一种苍凉的美感,你可以清晰的看着太阳的余晖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地平线,坠入无边的黑夜深渊。

    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在天空,连颗星子都没有,仰头就能清晰的看见月里的影影绰绰,坐在如同宝带般的河边,河水将孤月倒映在喝水里,有风拂过,摇摇晃晃。

    沈砚坐在草地上,左手僵硬的垂在身侧,右手横在膝盖上,下巴磕在那儿,呆巴巴的,在她神游的时候,一道小小的身影忽闪而过,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

    沈砚瞬间回神,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回头,便看见穿着绿色衣裳的侍桑,正微微弯着腰,伸着脑袋看她。

    她想也没想,就推了他一把:“死小子,你要吓死我是不是?”

    侍桑踉跄了两下,却也没有生气,他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侯爷中毒多亏了是她伸出援手,才救了侯爷,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把沈砚当成了自己人。

    他知道,自己不能对待眼前的道士太过于大不敬,这是他们原家的恩人,所以当看到这个道士一个人在这儿坐着的时候,就过来看一下,听说这道士受了很重的伤。

    “我远远的看到你在这儿坐着,就来看看,听说你受伤了?”他自觉的坐在旁边,歪着脑袋看她。

    “没事,倒霉而已。”沈砚没看他,声音闷闷的,抬手捡起一颗石子,发泄一般的丢到了湖里,发出叮咚的脆响,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侍桑心里有些堵得慌:“我听说,你回来的时候马都丢了,全身都是血。”

    “以讹传讹。”

    对于她的态度,他瞪着眼睛:“谁弄的?”

    沈砚摇头:“自己倒霉。”

    侍桑被她堵的发气,连续“你”了好几声,愣是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只得作罢,有些赌气的递过去一个瓷瓶,语气不善:“这药你拿去,很管用。”

    “你有这么好心?”沈砚没接。

    他小小的脸涨得通红:“我自然是不会有这么好心,这是我们侯爷让我送来的。侯爷还让我带句话给国师,更深露重,国师切莫保重好身体。”

    “我知道了。”沈砚接了过来,也没有看,便随便塞进了袖子里:“谢谢你能在这里陪我说话。”

    “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我好奇你在维护谁。”

    沈砚一下子沉默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侍桑都能看出来,她在维护着谁,可是那天回来,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如果不是大师兄今日去而复返,恐怕连大师兄也看不出来任何。

    为什么原非籍身边的这个小书童,却好似知道什么一般,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都这样了,我还能维护谁?”

    “你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没用。”侍桑低着脑袋。

    沈砚这才松了一口气,慌忙岔开话题:“原城呢?为什么这次皇家狩猎,却没有见到原城?按理说,他没理由不来的。”

    有风吹来,沈砚的发丝吹到了侍桑的脸上,衬得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二公子又出门办事去了,临近岁贡,边境事情多着呢。那一年不是么?南宋二皇子引罗岁贡之前便进入了我国境地,最后还冒犯了前朝太后,让南宋跟前朝的关系也有些微妙起来,这其中事儿,多着呢。”

    沈砚瞧着侍桑,总觉得这不愧是原非籍的亲随,果然是传承了原非籍的所有优点,睿智、雅致、沉稳、处乱不惊,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孩子的范畴,更能体现出原家的不是人,将孩子扭曲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