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上)
江锦瑟的真正意识这才逐渐清晰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这只是因为受伤,做了一个久违的梦,不过,好在只是一个梦,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再重新发生一次的。
怔然了许久,他才如释重负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大哥,我没事,劳烦你在这里守着了。”
陆伯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了。”
“都两天了?”江锦瑟尝试着动了动,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牵扯到伤口,令他紧紧蹙起来眉头。
陆伯言提醒他:“暂且先别乱动,你伤得很重。期间皇上也派人问候过,现在你醒了,我先让人去宫里回话,在请御医帮你看看。”
江锦瑟捂着胸口:“谢谢大哥了。”
陆伯言做了个不用的手势,转身出了房门。
江锦瑟再次躺在了床上,目光里有些呆滞,脑海里不止一次的浮现出原姒儿血淋淋的残肢断骸的样子,这幅场景让他整整愧疚到现在,他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当年他被逼无奈,有了娶原姒儿的心思,原姒儿也不会被沈砚这般残忍的杀害。
可那也是他的阿砚,他的阿砚做什么他都能够选择原谅,可是如今,那已经不是他的阿砚了阿…想到这儿,江锦瑟的心脏一阵阵抽紧。
他不知道他在奋力的抗争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跟什么耿耿于怀,他想杀了那个已经不是沈砚的沈砚,却又恨自己想要杀了沈砚。
胸口的伤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为自己所谋划的这些事情,而付出的这些深刻的代价,只是那个刺杀他的人,到底是谁?
犹记得那个人的目光,就如同地铁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令人只是一眼,便觉得遍体生寒,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目光,那充斥着的该是一个怎么样的怨恨。
但是,他跟什么人能有如此深的仇恨?
沈砚?
这个结果很快便被他否定。
先不说沈砚会不会忍心,就凭借她现在的能力,能自保都已经不错了,更别说在自身难保的时候来算计他一次了。
而且,那个刺杀他的人,身形很是凌厉,非一般的死士暗卫就能够达到的,出手的每一步似乎都是经历过精确的计算,在不置他于死地的同时,还能让他身受重伤。
他并不觉得那个人没有刺中要害,是因为功夫不够,而是恰恰相反,那个人是非常有能力给他致命一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偏离致命的地方,而给了他两剑。
越想,江锦瑟越是坐立难安,可是现在陆伯言还在江王府,他不能有任何的动作,只能默默的隐忍着,等陆伯言一旦离开,他便立刻起身,去江家训练死士的地方看一眼,是不是真的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如此想着,江锦瑟的心里越发的焦急,太子如今还在宫中等着消息,自己这次大难不死,虽然身受重伤,但好在没有暴露自己,这也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了。
一一一
皇宫。
已经是傍晚的时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层迷蒙的夕阳中,残红的余晖为整个宫内都渡上了一层凄迷。
司重很快便收到来自江王府侍卫的消息,说是江锦瑟已经醒过来了。
为了聊表自己的心意,司重派去了最好的御医跟最好的药材,送去了江王府,在江王府侍卫千恩万谢的寇恩中,司重的脸色,讳莫如深。
处理好这些事情,他来到了宫内的密牢。
这密牢是他去年翻修宫里的时候,命人偷偷建造的,一国皇帝为什么选择在自己的宫内选择建造一个密牢,其中缘由,不必多言。
好在天下太平,朝刚稳定,自从建造过后,这个密牢里并没有关过什么人,平日里也就没有人守着这里,所以里面充满了灰尘的气息,可就在前天,这里面却成功的入住了一个人。
那个人被带过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似乎是在死死的挣扎着什么一般。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的来历,更没有人认识,只知道,那个人是帝王亲自带过来的。
花木扶疏之间,司重黑色的锦缎一角越入了被称为宫内禁地的朝阳宫。
朝阳宫内,不见一人。
司重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宫内的后殿,后殿内的屏风转动后,有一处长长的黑色通道,那便是密牢的入口。
前日被带来的那个黑衣人已经苏醒,可不管是手腕还是嘴巴,都被人用东西死死的控制着。
这是防止他自杀。
这也是司重第一次来审问他。
当司重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地下密牢的时候,立刻有人眼疾手快的发现了帝王的降临,慌忙拿了一把椅子,司重并没有说话,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死死挣扎满脸愤恨的那个人,嘴角扯起了一丝笑意。
接过来侍卫恭恭敬敬递过来的茶,司重慢慢的喝着,也不急着开口。
看见司重出现的那一刻,黑衣人却坐不住了,他看着这个狗皇帝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可自己还毫无反抗之力,犹如一个牲畜一样被人控制着,甚至是连自杀都不能,他就十分的愤恨,这个狗皇帝,连一点点的尊严,都没有留给他。
司重很有眼力见儿的忽略了黑衣人恶狠狠的眼神,自顾自的喝完了一杯茶,将茶盏递给站在一旁的侍卫之后,这才抬眼看着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年纪并不大,看眉眼,充其量二十多岁的样子,可那双眼睛里,却充斥着许许多多的恨意,令人看了,不由得头皮发麻。
司重却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他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脑袋,终于是开了口:“听说,你前日刚进来的时候,挣扎的还很厉害。我的人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你制住。”
黑衣人不知道眼前这个狗皇帝要出什么幺蛾子,但却不想听这个狗皇帝一句废话,梗着脖子道:“灰……灰……灰话少数……要、要、要杀杀杀要锅锅……随尼便,够够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