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杨挑眉，暗道孺子可教，点点头，示意他进去清扫。

    程梓杨决定把公司搬到京城时，特别从程氏家族里挑了几个小年青一并带来。都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孩子，有些是高材生，有些则无心读书一心想经商，程梓杨早已观察他们多年，有心培养。

    这些青年他们都有一个毛病，这大概也是程家的通病，就是太骄傲自满。这个毛病到了他们这代，演变得更加离谱。大事做不了，小事不肯做，总觉得自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物，喝杯水都要有人将杯子放到他们手里才行。

    像齐有行这么年轻的少年，肯主动拿着拖把抹布来打扫卫生的，程梓杨还真正是第一次见。

    程梓杨的心情因为齐有行的到来明显变好，他耐心地等齐有行打扫完卫生，正准备交待一些事给他做，忽然看见他手里拿着一袋衣服，正是他换洗下来的旧衣服。

    “这些我会送去干净，这些直接手洗就行了。”齐有行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手里除了有程梓杨的外套之外，还有贴身内衣。

    程梓杨变得很不自在，如果齐有行是个女人，他肯定会认为对方有所图谋。但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大好青年，如果程梓杨会有所怀疑，反而显得他太过猥琐。

    “咳咳，那些还是留下来，我自己处理。”程梓杨指了指自己的贴身内衣。这些衣服，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洗，从小辛苦惯了，总觉得这些东西假手于人不是那么回事。

    齐有行哦了一声，将里面的内衣全都翻出来，放回休息室里，然后拎着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齐有行走了足足半个小时，程梓杨才回过神来。他总觉得这事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望着手中的文件，他也没了心思，揉着眉心想了想，转身回到休息室里，拿了内衣装好，回到家里乖乖地自己洗干净了晒好，这才安心。

    陶知凡一大早就来到宁语昕家里，难得回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着她。夏小沫识趣地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在附近的超市逛了逛，混到宁语昕拍戏的时候，直接到片场去等她。

    刚坐稳，就看到郭晨曦拿着剧本正在跟导演讨论着。正想过去跟她打声招呼，忽然看见门口有个人影晃动，很是眼熟。

    “苏特助！”夏小沫兴奋地冲着那人打招呼，她拨开人堆，兴奋地冲到他面前，问道：“您怎么来了？”

    苏长山是为了公司的事来找导演的，他没想到会遇见夏小沫，见她这么热情，愣了愣，板着脸说：“公事。”

    “哦……”夏小沫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讪讪地退到一边去。其实苏长山的冷漠也是情理之中，想想他年纪轻轻就是星耀大老板的特别助理，怎么可能对她这个小小助理有印象，如果表现得太过热情，只会让人觉得她在谄媚巴结。

    夏小沫刚退回到化妆室里，就看到陶知凡陪着宁语昕来化妆。嘴唇和脸上的伤都处理过了，化了妆看不出来，陶知凡还体贴地带来了水果和胖大海，还有一些小点心，宁语昕的待遇档次立刻变得高大上。陶知凡有心替宁语昕做人情，叫夏小沫去叫下午茶，请片场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喝饮料吃东西。

    夏小沫马不停蹄地跑着，等她把这些事都办好了，宁语昕已经在拍戏。她站在陶知凡的身旁，看着镜头下的宁语昕，表演得越来越自然，不由自主地感慨：“语昕姐真是很棒，她从来没有因为外界影响自己拍戏。她的性子很淡，也很平静，能影响她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哦……”陶知凡眨了眨眼睛，问她：“不知道我会不会影响她。”

    “呵呵。”夏小沫聪明地闭上了嘴，这么敏感的问话，她才不会回答。

    陶知凡见她沉默，也不追问，他望着宁语昕，好像在自言自语：“再过几天我又要出去表演，这次大概要一个月的时候。到时候，还要请你好好照顾语昕。”

    “你在不在，我都要照顾她的。”

    “麻烦你，拜托你，好好地照顾她。”陶知凡说得很轻。

    夏小沫扭头看了看陶知凡，说：“幸亏我是个大气之人，否则我会以为你在批评我的工作态度呢。放心吧，知道你关心语昕姐，就是冲着语昕姐给我的薪水，我也会很好很好的照顾她。”

    陶知凡侧身，低头，声音细小但清晰：“我会再多给你一份薪手，请你……帮我照顾语昕，行吗？”

    夏小沫怎么会听不明白他这话里的含义，昨晚陶知凡和程梓杨针锋相对，谁都看得出来，两个男人对宁语昕是志在必得。就算程梓杨嘴里不承认自己对宁语昕还有图谋，陶知凡还是会把程梓杨当成首要情敌来看待。他天天要外出演出，程梓杨却留在京城，只有夏小沫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守着宁语昕，看清每一件事，了解他们的进程。

    陶知凡想买通她，意图很明显。

    不等夏小沫回答，宁语昕已经结束了一段拍摄，她从镜头前跑向他们，跳到他们面前，一边补妆一边问他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在问小沫关于你生活里的一切事情，想多了解你，做些让你开心的事。”陶知凡抢先回答。

    宁语昕怔住，她还不习惯陶知凡在外面说这么甜蜜的话，尽管夏小沫不是外人，但她还是觉得很尴尬：“讨厌……”

    “书上说的，女人说讨厌其实就是喜欢，语昕姐，你可不要随便说讨厌哦。”夏小沫笑笑，上前帮宁语昕整理衣服，刚才她拍戏时衣领被扯开了，夏小沫慢慢地替她扣着扣子，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你怎么让他跟着来了？”

    “他说平时没时间陪我，所以一定要来看我拍戏。”宁语昕瞟着陶知凡，跟夏小沫小声嘀咕。

    “他在旁边看着，你不怕尴尬。”

    “是有的，可是……不好意思拒绝他。”

    夏小沫想了想，提醒她：“苏长山来片场了，你又让陶知凡来，你准备公开关系了？”

    “没……我还没想好。”宁语昕迟疑了，刚才陶知凡以男朋友的身份请所有人吃下午茶，可当宁语昕得知苏长山来了之后，她在犹豫。

    外界怎么说，宁语昕从来没有在乎过，但面对星耀公司，宁语昕不会撒谎，也不能撒谎。

    就在宁语昕纠结时，苏长山走了过来。

    真是大白天不能说人，一说人就来。宁语昕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她正想假借补妆躲到化妆间去时，苏长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好。”苏长山面对宁语昕时，始终是彬彬有礼但又冷漠十足。

    宁语昕搓了搓胳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紧张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你还有十分钟休息时间，我们需要谈谈。”苏长山公事公办，说完这话径直往角落里走去。

    宁语昕还不够资格有单独的化妆室，去大化妆室耳目更多，阴暗的角落似乎更适合谈话。

    “你打算公开关系？”苏长山单刀直入，从不拐弯。

    宁语昕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

    陶知凡走了过来，揽着宁语昕的腰，替她回答：“是的，昨晚我们商量过，准备公开。”

    “陶……你姓陶吧。”苏长山并非有意要表现得无礼，他太忙，要管理的人太多，宁语昕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演员，她的情事本不该由他亲自来过问，如果不是梁一鸣打来电话质问他，他才不会特地跑来一趟，就是为了专门来问这件事。

    陶知凡对苏长山的轻视并不生气，反而很愉快地微笑着，点头说是。

    “陶先生，据我所知你也是名人。在你们公开关系之前，难道你的经纪人不懂得要要事先知会我们的规矩吗？”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临时决定的，所以我还没有通知我的经纪人。是我鲁莽，对不起。”陶知凡承认错误挺快的，但言语之间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

    宁语昕见他们唇枪舌箭，怕他们的争吵会引起注意，急忙招手让夏小沫过来，想让她打圆场。

    夏小沫却难得的沉默，对于陶知凡和苏长山之间的对话没有半点插嘴的意思。

    宁语昕只能自己解决。

    “苏特助，真对不起，我和知凡的关系还……还需要保护，可是我们又想公开，所以我……”宁语昕说得战战兢兢，别看苏长山年轻，严肃起来像个法官。

    苏长山也不等她说完，直截了当地问她：“公开关系是他的要求吧！”

    “不是！”宁语昕急忙否定。

    “是！”陶知凡却已经承认了。

    苏长山望向夏小沫，希望她能说句实话。夏小沫却撇开头假装没有看见他，抖着脚哼起了小曲。

    苏长山一股无名火起，对着宁语昕差点吼起来了：“我知道公司没有给你签禁爱令，但你如果非要毁了自己的前程，就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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