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色迷离(三)
寂静之夜,与即将分离的挚爱秋桐初次同榻共枕、紧紧相拥而卧,既感觉幸福甜蜜,又让人不禁缠绵悱恻、思绪万千,以致久久不能入睡。
拥有秋桐的爱,对于孤独苦闷、困惑迷惑、漂泊在外的我来说,无异于是找寻到了可以托付灵魂的港湾,永不迷失的灯塔,甘愿扶首白头的伴侣。
这份爱就好像是一条绳索,将我和秋桐与故乡、亲人、朋友及前尘往事等紧紧地维系在了一起。无论身处何地,它都将把我的心儿栓在故土,牵引着我踏上归途。
与秋桐相遇,是此生最美的偶然遭遇。记得初一上学期,我们已上学一月有余,她才从外地转学来到班级教室。第一眼见到她,心中不禁惊叹:世上竟然有如此绝色冷艳之美少女!
只因懵懂年少时与娇羞美丽、举止优雅的秋桐同窗三载,加之无数次途中偶遇时彼此惊喜慌乱的回眸对望,秋桐无可替代地早已成为了根植在心底的美的化身和最美好回忆。
秋桐那出尘脱俗的美丽,就像云霞璀璨的高山峭壁之上含苞待放的葳蕤花蕾,让人仰慕倾心而又遥不可及。曾几何时,不知有多少春心萌动的少年郎,为之望而却步,乃至黯然神伤。
她那明眸善睐的羞涩笑靥,好似乌云密布的巍峨东山之颠喷薄而出的冬日晨曦,光彩夺目而又温暖如春。蓦然回首,它总是轻轻地浮现在心上,让人无暇顾及所有经过路途上,青春韶华女孩儿的妩媚芳香。
带着豆蔻年华的美好回忆和对未来的美好渴望,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款款深情地与我牵手相恋。这一切,对于我来说,仿若置身于梦境中与梦中情人相会!既有面对心爱之人的真挚虔诚和拘谨慌张,又有美梦成真后的欣喜轻狂和得意忘形,还有缠绵缱绻的肢体接触和亲密行为。
我和秋桐应该是互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否则,我们的恋爱关系不可能发展得如此迅速。细细想来,那应该是同窗三载的彼此好感、仰慕和同学情谊等混杂的思绪,在春情萌动中滋生出了相思爱慕的情素。彼此之间的爱火,随后在双方书信表达爱意的那一刻已被点燃。
从此以后,两颗相思之心渐渐越走越近。双方从互述衷肠、相依相伴、信誓旦旦,直至发展到亲密无间。双方父母家人对我们相恋的交相继首肯认可,恰似春风乍起,助长这爱火越燃越旺。
十九岁的我,把爱情理解为:既是生命的原始本能需求,也是心灵的愉悦慰藉需求。在我的潜意识里,没有爱情的文艺、文字作品是空洞乏味的,只讲牺牲奉献而忌谈爱情和性的社会是虚伪不人道的,而宣扬渲染性自由开放的社会思潮又是可耻病态的。
纵观古今中外的影视戏剧、文学作品、诗词歌赋等作品,爱情是一个永恒主题。虽然无数的文艺作品在讴歌爱情伟大的同时,也在哀叹爱情就像这大千世界一样变幻莫测。但罗曼·罗兰却说:“爱是生命的火焰,没有它,一切变成黑暗。”
我和秋桐都坚信:只要是真心相爱,我们的爱情是能够经受住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在这份爱的温暖和指引下,我们携手共进可以改变周围的一切。前程似锦、幸福美满的人生就此将在我们脚下展开。
在这种强烈的爱的信仰理念驱动下,在温情脉脉的缠绵、拥有恋人所有一切的渴望、想得到偏又怕失去的担忧、对恋人身体的迷恋、肢体纠缠的刺激、即将分离的哀愁等交错纷呈之中,心中的爱火越过心理防线、传统道德防线,将我和秋桐熔为了一体。
当是时,我坚持认为义无反顾地将身心都奉献给对方,是没有贰心地真心相爱的具体表现,是践行不离不弃、永不分离誓言的具体行为。再则,秋桐的顺从和配合,也让我变得更加地肆无忌惮、激情亢奋。其实,我和秋桐已深陷情海而不能自拨。
于是乎,我全然将“发乎情,止乎礼”的训导抛在了脑后,全然置秋桐的约法条款不顾,全然忘记了应像柳下惠一样,保持“坐怀不乱”的高尚节操,全然没有设身处地地考虑秋桐的立场、意愿及担忧,家庭、社会影响和可能造成的伤害后果。
事到如今,我和秋桐已有了夫妻之实,开始同榻共枕相拥而眠。在欣慰于这份恋情越来越牢固的同时,我也因自己对待秋桐的自私、冲动、鲁莽和不体贴人的行为而感到愧疚羞耻,对自己无力为心爱的秋桐提供较好的物质条件而感到忧羞愧烦闷,对近几年不能长久地陪伴她而感到焦躁不安。
“苴砚,你动来动去地不睡觉,又在胡思乱想些啥子嘛?”秋桐头枕着我手臂,火热的身体紧贴着我,在黑夜之中嗔怪道。
“佳人在怀,馨香入鼻燥热难当,再想起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的过往,一时又感触良多,所以睡意全无!”我紧搂着她细软的腰,温存地轻声答道。
“第一次躺个男的在身边,还在那儿窸窸窣窣地动来动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还在那儿激动地东想西想干啥!”秋桐在我耳边不满地嘟哝道。
“好妹妹,今天我有些冲动鲁莽,还把你的约法忘在了九宵云外,那都是因为太爱你的原因。我亏欠你的太多,只怕今生也难以报达你的恩情!你切莫由此对我不理不睬啊!”我歉意地对她说道。
“哼!你何只是冲动鲁莽,简直是色胆包天!还好你是对爱你的人这样,要是在外面胡作非为,小心被当作流氓政法!傻儿!你也不欠我什么,我那是心甘情愿的!嗯?不对!苴砚,你为什么突然给我道歉!你是不是后悔今天所作的事了?!”秋桐娇声地对我一边数落警告,一边安抚。接着还充满怀疑地问道。
“拥有你的爱,让我的人生从此变得幸福美满!我岂能在外做胡作非为的蠢事,让我最亲爱的秋桐伤心欲绝,让我的爱情毁于一旦。今天所做的事,我认为是真心相爱的具体表现,是践行不离不弃、永不分离誓言的具体行为!”我真诚地答复秋桐道。
“唉哟!就数你这张巧嘴能逗人开心了!啊~~好困!苴砚,我们还是睡吧,明天你还要接送我上班呢!”秋桐温情脉脉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