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爱屋及乌(一)
我与秋桐青春作伴的那个年代,毫无疑问是一个生机勃勃、光辉灿烂的时代之春。闭关锁国、自欺欺人的愚民政策,逐渐被改革开放和实事求是所取代。具有个人崇拜色彩的一元思想文化禁锢,已被来自于古今中外的多元思想文化所打破。濒临崩溃、民不聊生的计划经济,正在被欣欣向荣、丰衣足食的市场经济所取代。往昔在贫穷和斗争中挣扎的人们,如今可以安心地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梦想。
与此同时,那个年代也是一个思想意识混乱分化、道德信仰沦丧缺失、物质欲望盛行异化的时代。社会上存在的思想意识激烈交锋、发展方式争论不休、不良风气扩散蔓延、关系后门日益盛行、治安秩序持续恶化等社会问题越来越突出。对此,人们不禁既感困惑迷茫,又担心好日子得而复失。
十九岁的我,在努力追求美好前程和甜蜜爱情的人生路上,既有青春霍尔蒙躁动引发的困扰烦恼,又有因所受主流思想意识教育,无法解读现实社会的一些发展变化和乱象,且与其它思潮对立冲突所带来的痛苦迷茫,还有对未来人生无法把握的困惑彷徨。
秋桐的爱,恰似旭日东升喷薄而出的曦光,驱散了我内心世界的烦恼、困惑、迷茫、彷徨和痛苦等阴霾,温暖了孤独寂寞的心,连带这眼前的世界,都被她爱的光芒映衬得五光十色、金碧辉煌、宁静和谐。
我对有秋桐爱作伴的未来人生充满了期待和憧憬!虽然秋桐一再安慰我,要尽力争取但不要纠结于分配单位离家的远近,但我却梦想着,凭借自身的努力将来一定不再与秋桐身处两地。
哪怕是早晚都能相聚的两地都不行!因为我无法接受一生的众多中午时光不能与她共度,一家的家务事都由她一个人承担。
为此我想,只要能够实现我和秋桐将来长长久久不分离的愿望,只要秋桐也愿意,将来的家无论是安在家乡,还是安在哪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或者是安在某个陌生的城市,我都会把它当成是命运对我的最好安排。
匆促地吃完汤圆和酸辣面,匆匆地回到房间。匆忙地秋桐从背包里拿出化妆盒,站在穿衣镜前匆匆地略施粉黛。我站在她左后方,右手轻轻揽着她的腰,专注地凝视了几眼镜中面带笑容的我和专注施粉的她,转而又注视了一会儿她雪白的脖颈。
接着,我左手在下、掌心相对五指交叉地将她的左手抬起来,仔细地对比观察她手指和手腕的粗细。这一系列的举动,旨在为秋桐购买尺寸、大小合适的礼物作准备。
“哎呀!先人咧!天天在一起你还没看够嗦!这大清早的,别人正忙着收拾赶时间上班呢,你咋神戳戳地在边上捣乱犯痴嘛!乖嘛!你让我专心地两下补完妆好出发!你快去把学生证找出来随身带着,送我到单位后你赶紧去把返校火车票买了!”秋桐气急败坏地一跺脚,娇声嗔怪几句后,就想温言把我支开。
“唉!长得这么美,让人咋看得够嘛!我在想,要是你雪白的脖颈上带条金项链,修长的手指上带着金戒子,纤细的左手腕带着坤表,一定会显得更加美丽高贵!”我温存地笑着赞美她,并出言试探道。
随后,我转身来到衣柜前,拉开玻璃门从抽屉里取出学生证,并随手又拿了两佰元钱装在身上。
“你大学毕业前,我不会将同心玉佩从脖颈上取下带其它的项链!金戒子、手表什么的,我要等你自己工作挣钱了再给我买!”秋桐补完妆将化妆盒放回包中,搭上背包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边向外走,边浅笑着平静地对我说道。
正月十一那天的天气出奇的晴朗,天空中飘浮着为数不多的白云。骑车托着秋桐向她工作单位驶去的路上,太阳已慢慢地从南山东侧爬上了山颠。久违的阳光撒落在身上,让人浑身暖意洋洋。
秋桐坐在后座,双手搂着我的腰、头靠着我后背一言不发。我用左手单手扶着自行车龙头,右手轻轻地将她搂在我腹部的右手握在手心,故作轻松愉快地对她说:
“好妹妹!今天是星期天,趁着上班的在周末休息、上学的还未返校,我想利用你午休和下班时间,和你一起分别去姑妈家和你家坐坐看看!考虑到午休时间较短、姑妈家离你单位较近等因素,要不我们中午就先去姑妈家算了!”
“走那么远那么久!临行前你本就应该去岳父家、姑妈家拜别!你上午买到火车票后,就赶紧过来陪我一起吃午饭,然后我们就去姑妈家。我父母家人,现如今也是你的父母家人!既然你想去看望他们,那下班后我们就回去打一头嘛!”秋桐情绪低落地低声答道。
“好妹妹,知道了!我过来吃午饭前,就去置办两份烟、酒、茶、水果等东西,提到你们门卫室放着。到时作为礼物送过去以表心意。”听完秋桐的安排,我接着絮叨道。
“苴砚!我们在去的途中就近购买东西方便省事些。你提起两包东西在单位里走来走去的,别人还以为你是来托关系、走后门的呢!”秋桐厌烦地嘟哝道。
“好妹妹!还是你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嘛!还有就是,奉父母之命,想给读书的妹儿买支手表或是派克钢笔以鼓励好好学习,你说买啥妥当些?“我陪着笑脸又向秋桐请教道。
”读书的人谁没有几支笔随身带着!买那么贵的钢笔无非是又多了支笔,还不如添点儿钱给许嫣那妮子买支手表,好方便她掌握学习时间!苴砚!这事就由我这个嫂子给她作主,给她买支手表。”秋桐态度明确地娇声说道。
将秋桐送到单位门口,再赶到人山人海的火车站广场,此时时间才八点二十分。在学生专用售票窗口排队大约一个小时后,我终于买到了一张2月14日上午十一点过的北上直快火车坐票。随后,我慢悠悠地骑着车向老城区驶去。
虽然秋桐担心我没啥钱又怕我破费,一再坚持不让我给她买较贵重的东西,但是如今我和她已形同一家人,眼看情人节将至,又即将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我怎么可能不给最爱的她买东西嘛!于是我私自决定,去百货商场给秋榕和许嫣买礼物时,挑自认为合适又中意的东西悄悄买给她。
考虑到时间还早、在去看望的途中当着秋桐的面给她买东西她会阻止,我决定立马独自去市场街百货商场,将送给秋桐、秋榕和许嫣的礼物先买了。我想给秋桐一个大大的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