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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未出庭的证人

      心里这么盘算着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已经同时浮现出袁泽一脸恼怒地,看着本来挺有古朴韵味的一间房子里,到处都充斥着动物世界的欢乐的模样。然后。像那天早上在酒店的大床上一样,用委屈而又暴躁的口气控诉道,“许可,你给我滚起来,把家里都收拾干净了!”

    想着想着。我自己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了,正在结账的袁泽有些莫名其妙地扫了我一眼。我看向他的时候,正好又瞟到了他胸前的那条领带。瞬间就关闭了微笑模式。

    账结好了之后,明知道里面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袁泽一个人不好拿,我还是一个人自顾自地往前走。不过,好在袁泽还有一个特别有眼力见的助理,王浩立刻下车从袁泽的手里接过来所有东西,一直把我们送上了楼。

    一回到家,我赶紧给大卫弄了些吃的,又把买回来的东西都一一对应地放好。随着被侵占的区域一点点地放大,我终于看到袁泽脸上那抹不悦的情绪也在一点点地浓郁起来,“许可,到底谁是谁的主人?”

    我没有搭理袁泽,哼着小曲在那里继续摆弄着。直到确定所有的东西都堆放到位了,我又给袁泽写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行了,都给你弄好了,你照着我上面说的做就行了。要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再给我打电话就是了,或者自己上网查查也行。”说着话,我就拿起包准备走了。

    袁泽仰躺在沙发上,瞟了我一眼,才懒洋洋地说道,“许可,这段时间,你恐怕走不了了,我替你解决麻烦,作为回报。你也要为我做点事情。”

    袁泽说着话,就把一大叠文件丢到沙发上,意思是让我整理。看着他,我突然想到郑莹莹那会儿在警局门口说的话,就试探性地说了句,“就算要做事,我也要回去拿点换洗的衣服啊!再说了,孤男寡女地总是同处一室,总归是不好的。”

    袁泽冷哼了一声,把衣服紧了紧,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需要的东西我会让人给你取回来的。快点的过来干活,我已经为你浪费一上午的时间了。”

    袁泽说着话,就一边扯着领带。一边打开笔记本,那样子好像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一样。我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盘腿坐了下来。翻开那些文件一看,是关于“慕”系列的一些市场调研,还有试穿报告。袁泽让我整个看完了之后,归纳整理出来。

    跟我说话的时候,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都没有抬头。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注意到景欣送的那条领带已经被袁泽给扯到一半了。我在心里嘀咕着:您倒是再用点力啊,再用点力就下来了,这大晌午地在家里带着也不嫌勒的慌。

    本来也就自己嘀咕嘀咕,就继续手上的事情了,谁知道袁泽还真的给扯下来了,随手丢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我顿时觉得这厮清爽又帅气多了,连带着做事也多了份干劲。

    我跟袁泽讨论问题的时候,就趁着他不注意把那条领带绕在手指上。然后,一个转身看到大卫的时候,就当项圈一样往它脖子上一套,低声说了句,“便宜你了!”

    袁泽像是完全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一举动似的,只是在抬起头来活动脖子的时候,突然开口问了我一句,“许可,你前段时间有没有跟人进行过现金或者是银行卡的面对面的结账方式?哦,我指的就是你以前接的那些零散的活儿。”

    我想了想,就回应道,“有啊,以前要是接短期的活儿的时候,都是收工的那天直接丢现金过来的,如果量不大的话。不过,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走转账的方式的,怎么了?”

    袁泽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后来的几天,我发现袁泽不是拿我当男人使唤,而是完全不把我当人使唤。我理完了一沓文件,第二天一准就会有另一沓新的文件准时出现在那里。看那些字看到后来,我都感觉它们一个个在纸上跳着舞。

    我累的直接躺了下去,都没有意识到脖子下面枕的是袁泽的腿,哀嚎道,“不带这么压榨员工的!”

    袁泽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许可,你肯定没有领会被‘压榨’的真正含义!”

    一句话就把我说的不自然了,故作咳嗽状地爬起来继续工作。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开庭的前一天,当晚结束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之后,袁泽带着我出去吃了顿大餐,这回是他付的钱!

    袁泽喝了不少酒,我总觉得他的情绪有些紧张,又有些亢奋。其实,这些天经手过的文件虽然没有涉及多少核心机密,但我知道他在准备一场反击,一场对袁明宇的反击。我举了举酒杯,给袁泽碰了碰,“祝你成功!”布吗丰圾。

    他微挑眉,“这话好像应该我说,毕竟明天要站在被告席上的人是你!”

    我摇了摇头,“你这条大腿好,我才能好,反之亦然。你肯定不会让我进去的,因为你知道我到时候一定会咬死你就是我的幕后指使的。”

    听我这么说,袁泽笑了笑,把菜往我这边推了推,“多吃点,明天好有力气!”

    那晚回去之后,我跟袁泽还是一如既往地他主卧我次卧分工合作地睡着。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走过去敲他的门,“袁泽,你睡了吗?”

    “我要是说我睡了,你是不是立刻就潜进来了?”隔着门板,一道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伸手拧了拧锁,发现没有从里面反锁住,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袁泽已经在床上坐起来了,做出一脸防范我的架势,“许可,你不会是想着过了明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今晚索性再把我扑个够吧?”

    我没理会袁泽,直接盘腿坐在他的对面,托着腮说道,“我们聊聊天吧,我估计这后半夜是睡不着了。”

    说完,不等袁泽回应,我就直接开讲我色彩缤纷的童年生活了。当时,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橘色的台灯,我看到袁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直听着我喋喋不休地说着。我也不知道说到哪儿说睡着了的,只依稀记得自己还反问过袁泽一句话,“你呢?跟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呗……”

    袁泽好像说了句,“我啊……”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第二天早上,等我们到了之后,袁泽在我走向那个座位之前,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有时候,我也分不清他这是在演戏,还是在真心宽慰我,只是报以微笑。

    开庭之后,名启那方除了提供当初已知的证据之外,又出现了新的证人。是铃兰公司的几名前员工的代表,他自称他们曾亲眼目睹我进入铃兰公司,并在设计部进行长期逗留。而在事发之后,他们这几名员工也都先后被铃兰公司以各种名义解除了合约关系。

    秦律师辩称即使我真的曾出现在铃兰公司,也不能证明泄露样衣的人就是我。

    景欣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便不急不缓地说道,“所以,接下来我们将会提供许可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窃取名启的商业机密,并且倒卖给铃兰公司的财务证据,以及经手这一流程的人证。”

    就算是再问心无愧的人,听到景欣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还真是“咯噔”了一下,我看秦律师的眉头似乎也皱了起来。但是,在景欣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所谓的证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这时候,有工作人员走到法官身旁耳语,底下也开始出现了窃窃私语。

    我不由地看向了袁泽那边,他依旧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但是,原先好好地坐在那里的袁明宇,却突然拿起手机朝着外面走去了。我注意到他在经过袁泽身旁的时候,脚步稍作停顿。

    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鉴于名启那边没有呈现出关键性的人证和物证,目前所举证据不足以判定是我窃取的商业机密,故驳回其起诉讼请求。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长长地疏了一口气。而站在对面的景欣的脸上落败的神色很是明显,不解的眼神来回穿梭于袁泽和袁明宇离开的方向。临走前,还笑着对我说了句,“许可,这次算你运气好,不过,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从台阶上下去的时候,我发觉自己腿有些软,差点一个没有踩稳摔倒了。

    袁泽抬手扶了我一下,还不忘讽刺道,“许可,你看看你那点出息!”

    我瞪了他一眼,“我就这么点出息,你才知道啊?”

    袁泽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右手牵着我的一只手,左手放到我的腰上,半托着我往外走。可一走出去,就撞上了一波记者,再看右前方的袁明宇和景欣也被团团围住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记者是被人给故意叫来了。因为这件事情一直被处理地很是低调,在此之前根本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袁明宇冷着一张脸,概不回答记者提问的任何问题。但袁泽向来在媒体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个花花公子,又油腔滑调的。他们见那座冰山攻克不下来,就转而开始攻克袁泽了。

    走进人群的时候,袁泽顺势就直接把我的头摁在他的肩膀上,我算是被他半抱着往前走的。我想这会儿人多,袁泽肯定是腾不出空来说话。不然的话,以他毒舌的个性,肯定又要数落我怎么那么重的。

    我听到记者问了很多关于这起案件,关于名启、关于他们兄弟不和,关于袁泽的感情生活等等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袁泽也没有回应,直到有一个记者从人群中冲出来,撞在我身上,非要强拍我的脸部。

    我也不知道袁泽当时怎么了,突然就伸手给了那个记者眼角一拳,跟着两个人就扭打起来了。顿时,镁光灯就闪烁着不停,我赶紧冲了上去,想要把袁泽拉走。他却在站起身来的时候,把眼神看向了不远处的袁明宇。跟着就一边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对着媒体说道。

    “大家不用随意猜忌,我和我大哥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我们各自管着擅长的领域罢了。至于今天的这个案件不过是一场误会,现在都查清楚了,也就不存在什么争议了。既然大家这么热情地赶过来了,我就顺带卖大家一个消息好了。”

    “本次案件中涉事的铃兰公司已经被名启全额收购,并将于明天上午十点举行新产品“慕”系列的发布会,希望大家届时都能去参加。至于刚才的事情,抱歉,一时手快了!”

    说完,袁泽就转身带着我离开了,留下王浩把那些记者给堵住了。上了车之后,他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擦拭着嘴角。那里明明都没有血了,他还是一直在用手背擦着。

    我本能地感觉到袁泽刚才的触动不是因为我,我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而是那个场景牵扯到他脑海中某个记忆的弦了,就像是此时此刻的袁泽,脱离了那身放荡不羁的外壳,就把自己铸造成了一个别人进不去的铜墙铁壁里!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似乎都显得有些多余,索性就没吭声,陪着袁泽一起沉默着。后来,他的手机响了,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呵斥声,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应一声“是”。

    我知道能用这种口气跟袁泽说话,并且他还没有回击的肯定只有他的父亲袁震天了。我听到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断了,但是,袁泽却把手机放在耳旁好一会儿才拿下来。我突然又开始心疼他了,我觉得这是我最近新得的一种病,抽时间我得给自己配点药吃。

    我也学着袁泽那样把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想起那次生日宴会结束的时候,杨子文在开车前说的关于周转资金的话,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收购了铃兰?以个人的名义?”

    袁泽一开始没有回答我,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隔了好半响才应了声,“嗯!”

    见他有所反应了,我便继续追问道,“你这是打算正式罢演了?明目张胆地跳出来跟袁明宇对着干了?那真是演艺界的损失,郑莹莹也要损失一大笔出演费了吧?”

    我本来想着能活跃下气氛的,就开了点小玩笑。不过,似乎没有见到什么成效,袁泽还是绷着那张脸。过了一会儿,又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许可,如果我说我最开始的想法,其实只是不想大家跟着我埋头干了半年的精力白费了,你会相信吗?”

    我看着袁泽,很慎重地点了点头,“我相信!”

    可是,我这么一说,袁泽却突然又笑了,恢复到一贯调笑的表情,“许可,你这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的毛病也要改改,我随口说说而已!我可没有你想象地那么高尚,如你上次所推测的那样,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揪出身边那些小鬼。但被袁明宇将了一军之后,我就是利用了名启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替自己做了嫁衣。”

    “在‘慕’系列上市之前,我们做了充分的市场调查,我对它很有信心。而且,我最初的规划,它就是个成套的系列,并不仅限于内衣这一块。所以,我刚才跟媒体说的是‘名启’的收购,接下来如果市场反应如预期地好的话,名启一定会注资,‘慕’系列就会成为名启旗下名正言顺的品牌。”

    “即便名启不注资,那也好,这一系列将成为属于打着我自己标签的产品。那么,它的成功也只能说明,当初袁明宇身为名启安城分公司的总经理,对于这一系列的竭力打压的行为,是身为一个领导者,有失判断力和决策力的。并且,在事发之后,袁明宇也没有立刻采取市场补救措施,只着眼于解决内部纠纷的这一行为,也定然让董事会不满的。”

    我能感觉到袁泽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心里憋的那股气,不由地问了句,“你跟……袁明宇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

    袁泽冷笑了一声,“我把我最重要的给了他,他怎么着也得付点利息!”

    后来,我一直在揣测袁泽这个所谓的“最重要的”到底是指什么。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我再问的话,他也一定不会告诉我的。

    等车子到了楼下的时候,王浩也跟了过来。见他是要跟袁泽说些什么,我就先上去了。在逗弄大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刚才那个最后一个要出庭的证人是谁?为什么又会在最后的时刻不出现了呢?而且,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跟袁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