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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风拂面之夫管严 作者:梅贝儿

    第七章

    在徽商当中,邢、云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不过云家是盐商,邪家则是以典当起家,当铺遍及全国,两家若能多多走动,对彼此都有帮助。

    孙氏不由得觑了下走在一旁的芝恩,又有意无意地瞥向那双没有缠脚的天足,怎么看就是不满意。

    就可惜了邢家的女儿当中,不是已经订了亲,就是年纪太小,找不到适合的,否则两家联姻,那才真的叫做门当户对。她有意无意地眨低芝恩,否则真是浑身不舒坦。

    就算芝恩再单纯无知,也听得懂三婶话中的意思,觉得有些难堪,但也只能垂下眸子,默默地忍受。

    好了,别说了……云贵川小声地制止,就怕侄子发火。

    孙氏张口欲言,却被侄子一道厉阵给吓得吞回去。

    踏出院门,云景琛便带着妻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直到走远了,孙氏才唉声叹气地跟丈夫抱怨。

    他根本就是目无尊长,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什么时候才不用看他的脸色过日子?我看还是快点分家……

    云贵川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声一点!娘还活着,说什么分家?

    要等到何年何月?孙氏连声叹气。真是急死人了……

    他摇了摇头。急也没用,只能等了。

    而在此时,走了一段路的云景琛总算回过头,注意到跟在身后的小妻子在不知不觉当中拉开距离,便停下脚步。

    二奶奶,二爷在等着。堇芳凑近提醒。

    芝恩这才发现相公为了等她,不知何时停下来,连忙加快脚步。

    见她跟上,云景琛才继续往前走,不过似乎也看出芝恩的心情不好,便丢下一句话。

    不必把三婶的话放在心上。

    她先是一怔,不太聪明的脑袋转动了几下,这才领悟到这句话代表的意思,马上露出甜滋滋的笑意,知道相公是在安慰自己,方才难受低落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全忘个精光。

    还以为她的相公是那种只习惯别人听他的话,严厉又淡漠的男子,想不到也有体贴的一面,芝恩痴痴地望着走在前头的高大背影,双颊不禁开始发烫,而且愈烧愈红,赶紧用手心撝住,不好意思让人瞧见。

    这是怎么了?心脏好像快要蹦出来了……

    回到肃雍堂,芝恩脸上的红晕才稍稍退去。

    二爷,奴才见过二奶奶。阿瑞看到主母就在旁边,马上见了个礼,然后才禀报事由。谦少爷来了,不过马上进小跨院看大姑娘了。

    芝恩疑惑地问着阿瑞。谦少爷……那是谁?

    是我过世的兄嫂唯一留下的儿子,今年已经六岁,昨晚你有见到他。云景琛这么一提,想起那个像是在生闷气,而且还偷偷瞪她的男孩。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芝恩点头。那……大姑娘呢?

    云景琛目光一黯。是我的亲妹妹亭玉。

    妹妹?她这才猛然忆起二姐曾经提起过云家的情形,拒绝下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不想伺候发疯的小姑。

    云景琛心想也该介绍另外两位亲人给她认识了。跟我来。

    是。芝恩赶忙跟上。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走向正房东侧,除了有大小耳房,原来还有座月洞门,里头别有洞天,另外辟了座小跨院。

    进了小跨院,就听到寝房内传出稚气孩童的怒斥声,似正在骂人。

    ……我要去告诉二叔,要他把你们全都赶出云家大门……

    张嬷嬷哭着求饶。谦少爷,奴婢们也是没办法才会这么做

    待云景琛跨进寝房内,就见张嬷嬷和几个丫鬟全跪在地上,侄子谦儿两手插在腰上,小脸上怒气冲冲。

    他沈声问:发生什么事?

    二叔,这几个刁奴居然把小姑姑绑在椅子上,真是太可恶了!头上留着小辫子的谦儿马上向最敬重崇拜的长辈告状。

    非把她们赶出去不可!

    云景琛马上望向整个人都蜷缩在椅上的小妹,她似乎很害怕。

    亭玉……见他要靠近,亭玉两手乱挥,身上的袄裙也不知沾了什么,一块一块黑黑的,简直脏乱不堪。不要绑我……我会很乖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她绑起来?云景琛怒斥。

    张嬷嬷和丫鬟们直磕着头,她们真的被骂得很委屈。

    二爷饶命!这也是万不得已

    大姑娘一直要跑出去,咱们实在拦不住

    亭玉趁大家都在说话,看准房门的方向,马上又要冲出去。

    亭玉!云景琛一把抓住她,将人拖了回来。

    她开始乱打乱踢。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丨

    小姑姑乖,我陪你玩好不好?谦儿也帮忙哄着。

    你们都是坏人!不要抓我……亭玉不断地叫嚷。我要出去!快点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对芝恩来说,这个混乱的场面带给她极大的震撼,更是头一回看到人在发疯时是什么模样,只能呆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第三章】

    当天晚上,芝恩独自坐在新房内,头上的发髻已经解下,身上只穿着衫、裤,两手则撑着圆润白皙的双颊,一面等着相公进房,一面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她能帮什么忙呢?

    如果连大夫都束手无策的话,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说没有被吓到是假的,倘若要她一个人去面对发疯的小姑,芝恩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想到大伯已经过世,这个妹妹便是相公仅剩的亲手足,身为他的妻子,更是责无旁贷,不能当作和自己无关。

    芝恩真希望自己能再聪明一点、能干一点,可以为相公分忧解劳,而不是只能苦恼,却什么也帮不上。

    这时,房门传来喀的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相公。她连忙起身。

    云景琛方才又去了小跨院,见小妹睡得很熟,便又训斥了服侍的张嬷嬷和丫鬟们一番,要她们多用一点耐性,想办法安抚她,不准再用绑的,否则家法伺候,然后才回房歇息。

    睡吧!他解着襟上的盘扣说道。

    见状,芝恩也不知该不该问。相公,小姑她……她……

    你想知道亭玉的事?云景琛这才将目光投向她。

    她用力颔首。如果……如果相公愿意告诉我的话……担心会遭到拒绝,所以问得有些畏畏缩缩的。

    亭玉是在六岁那年,有一天突然发起高烧,连着三天都退不下来,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人却疯了,这么多年下来,不知看了多少大夫,还是治不好。

    云景琛说得轻描淡写,只有自己最清楚心情有多么沈痛,因为娘也是在那一天投井自尽,对当时才不过十岁的他来说,是一连串的巨大打击。

    芝恩总算解开心中的疑惑。原来不是天生的……就说是二姐多心了,根本不像她说的那么吓人,只要是人都会生病,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不是天生的!他大声驳斥。在亭玉六岁之前,都很正常,不是打从娘胎出生就是个疯子。

    她瑟缩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景深神情冷酷,口气更是不留情面,不管是谁,只要企图伤害唯一的妹妹,就算是刚娶进门的小丫头,他也不会原谅。

    如果你是因为看到亭玉的样子,觉得害怕,也不敢接近她,我不会勉强,府里多的是人伺候,还是照样交给她们。更何况他也不曾期望她能办得到。

    你只要替我照顾好谦儿就够了。

    相公,我没有说不敢接近小姑……芝恩心头连颤了几下,觉得自己的意思被他误解,尝试着解释。

    他不想多谈。好了,睡吧!

    芝恩觉得委屈,只能脱下绣花鞋,躺在铺着绣有鸳鸯等吉祥图案的大红喜床内侧,两眼盯着帐顶看,努力不让泪水从眼角滑下来。

    待云景琛吹熄烛火,也跟着爬上床。

    相公不要生气,她伸出小手揪住云景琛的袖子,小心翼翼地乞求,不希望有任何误会横亘在两人之间。

    我承认是真的吓到了,但是并没有讨厌小姑的意思,一定要相信我。

    闻言,云景琛静默下来,为了保护小妹,不愿再见她受到一丝伤害,自己确实有些反应过度,那也全是因为连亲人都嫌弃了,又如何能期望一个刚嫁进云家的外人愿意接受小妹?

    我相信你就是了……说着,他便翻身覆在身边的娇小身子,索讨身为丈夫应该享有的权益,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