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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随波浮沉?(上)

      弘映匆匆进了府,绕过正院,都欣阁,直穿‘花’园往怀馨院走去。--路过积雪假山时,突然听到两个声音在说话,他顿了顿,没理睬地直走,却突然听到“荣庆堂”而停了下来。

    阿玛从宫里迎回府奉养的贵太人玛嬷就住在荣庆堂。

    “……唉,早知道就不该求了总管讨荣庆堂的差事,你不知道,前两日王爷又在荣庆堂跟太贵人吵了一顿,这些天我们这些下人动辄得咎,天天挨骂。”声音有些轻快的‘女’音沮丧道,“还是你好,在伊尔根侧福晋那儿当差,府里就属怀馨院的主子脾‘性’好。”

    “谁能知道呢,原以为太贵人是个尊贵人,到荣庆堂更能躲……哪想到……真是处处有难念的经。说实在的,怀馨院确实比别处强些,没那么糟心事……胜在清净。对了,上次是嫡福晋对太贵人不敬,这次又为什么吵?”

    弘映这才发觉这个略微有些低沉的‘女’音有些熟悉,听她们这么讲还是额娘院子里的丫环。

    “你不知道,王爷跟太贵人吵的那些话我们都不敢听,所以才跑出来的……我有一次走慢了不敢再跑出来,躲在耳房里才听到一些。太贵人哭骂道她为了王爷做尽了一切,到头来他就是这么回报她的……王爷就说他的大事全毁在太贵人手里,说她不是疼他是在害他……”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我说给你听你可别说出去啊,我听他们的话里,好像太贵人在做德妃的时候仗着她是当今的的额娘对雍亲王府里的那些福晋们下了‘药’呢!还有,她会被贬为贵人是因为当今已逝的嫡福晋跑到太上皇那里去告她,还拿了她毒害乌喇那拉福晋的嫡子的证据,那可是当今的嫡子啊!你说,这些是不是真是王爷让太贵人做的啊?”这皇家的人果然不同普通人,为了权势可以对至亲的人下这种毒手。

    “好了,别再说了。”声音有些低柔的‘女’音赶忙说道。原本她是奉主子的命令借着姐妹情谊探听消息的,只是这些连皇家都秘而不宣的事若是传出去半句她们也没命活了!“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知道了吗,被人听到小命都没了……”

    “放心吧,不见我这次早早就避了出来吗,我才没那么傻……”轻快甜美嗓音的人说道,“禾姐对我这么好我才说的,当初要不是你我就……”

    弘映握紧拳头,已可确定这声音的主人是额娘身边得力的一个丫环青禾,这里面有什么关系……他顿了顿,悄声离开。

    “儿子给额娘请安。”进了怀馨院,弘映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给伊尔根觉罗氏行礼。

    “快快起来!”自儿子封了贝子后伊尔根觉罗丹珠便觉得人生圆满了一大半,此时见他进来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让身边的丫环下去泡茶,拉着他坐到身边的椅上,慈爱地问道:“怎么这时候过来?”儿子聪明又上进,平日里读书骑‘射’都没落下,既没夺了嫡兄的光芒也不会让人觉得懦弱无用,太上皇和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不然不会封了他为固山贝子,虽然这个恩旨也有些推恩义忠郡王府的制衡味道在里头,不过儿子的努力才是根本。对她来讲,义忠郡王府将来怎么好也只有完颜氏和她的两个嫡子得益,她更看重的是自己儿子的将来。

    “姐姐呢?”弘映迟疑着该不该说。

    “早上请了安就回院子里了,她还有一副绣品没做完。”丹珠接过青柳端上来的茶盏,挥手让她和身边的嬷嬷都下去,“怎么,跟额娘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额娘可知道今天四阿哥带着理藩院那郡‘蒙’古王公子弟去郊外冬狩了?”

    丹珠笑了笑,“这有什奇怪的,皇上不是让他跟三阿哥这段时间帮衬着理藩院接待那些外藩贵客?”这还是儿子前些时候告诉自己的。

    “问题是今天四公主五公主也去了。”弘映蹙着眉,他的姐姐甚至比四公主还大两岁。像他这样的身份是不求妹妹为他拉什么势力,可姐姐的终身幸福还是要争取的。可惜,阿玛在西北那几年在上书房因着弘明弘暄的骄横,他不敢跟弘晔有太深的‘交’集。就算是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也不敢凑上去的,他阿玛跟皇上之间的争锋及心结他也是隐隐约约有些猜测的……尤其是方才在‘花’园听了那些话后。

    他不解的是嫡福晋做为义忠郡王府的主母及儿媳不但不劝阻反而乐看他们母子起罅隙似的,又放任家中下人嚼舌不严厉惩治,碰到下人背后说主子是非的事也不是首次。

    太贵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太清楚的,从小他就不如弘明弘暄他们得她的宠,可是嫡福晋和额娘还有舒舒觉罗侧福晋都对她老人家敬而远之的态度就很说明问题了。一想到‘花’园中听到的话他就对她老人家怀有一种怵感。

    可她毕竟老了!如今也只能靠着儿子奉养。皇玛法对她不再恩宠,皇上对她也是淡薄如同皇玛法其他的妃嫔……她昔日的辉煌如同空中楼阁这些支柱一去便塌成一堆残垣。

    他虽对她的处境心存怜悯,却不会去做些什么,他无力、也改变不了她的现状,在这义忠郡王府,额娘要护着他们姐弟跟嫡福晋和舒舒觉罗侧福晋对抗已经很辛苦了,他万不能让她更‘操’心。再说,额娘早就教过他,人做了什么选择最后得什么果,都不要后悔,也怨不得他人……是非成败到最后都得接受。

    丹珠是个玲珑人,儿子这么一说立即明白了四阿哥是在为四公主五公公创造机会相看未来额驸,而她的依媛的未来却还捏在皇上皇后手里。

    想到皇后,钮祜禄苏宜尔哈,丹珠心中滋味杂陈,初相识的美好友情仍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梦境,是自己首先有了改变,做了选择……这么多年,苏宜尔哈的‘性’情变没变她不知道,可她的得宠,她的好运,她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变愈美的容颜都是那么地令她嫉妒,有时听说她跟五福晋、简亲王福晋‘交’情怎么好,她就心酸懊悔……可时间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她的处境也注定无法跟她走到一起。

    “额娘”弘映‘欲’言又止。

    “不要吞吞吐吐。”早就教过他了,什么事先在心里转三转,决定说出来就干脆利落地说,不想说的就藏在心里半个字都不要往外透,怎么还这副模样。

    “这是样的,儿子觉得干系重大……”弘映低着声音将方才听到的话跟她复述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丹珠站了起来,一脸震惊,怪不得,怪不得太上皇和当今对乌喇那拉氏一点追封的意思都没有……这件事,乌喇那拉家只怕也是心知肚明的。

    弘映点了点头。

    “这些话以后来不可再提!”青禾这丫头还没来回禀探听到的消息……丹珠眼中闪了闪,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留着这丫头的命。王爷这些年做了什么事,她知道的比她的儿‘女’更清楚,而他现在还怀着一争到底的心思也没有瞒过她的眼……她不相信,他能成功。/

    当今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从前见着就觉得冷峻威仪、深不可测,可他能从那么多兄弟的权势倾轧中独得太上皇看重一步一步地登上帝位中间没有行差踏错半步,可见其能力与‘精’明!王爷虽然在领兵上有些能力,人也勇武,可跟皇上比起来……她还真不看好他,何况皇上如今得承大统,更占了名份大义,从各方面看两人都是实力悬殊,真不知王爷哪儿来的自信?!再得,有了太贵人之前的那些事儿,她就不信‘精’明的皇帝会不防着王爷,让他轻易再得了兵权……

    虽说‘女’人三从四德,夫君无论做了什么样的决定自己只有跟从的份,可这般实力悬殊的谋逆能有好结果么?就算王爷想避开当今,累积实力拖到下一代皇帝上位再起事那也难说能成功,当今的身体看起来可不差太上皇半分,说不定也是个长寿的……而且从儿子素日的描述来看,当今的几个皇子都不是平庸无能的,将来能成长到哪个地步还真难说。

    她绝不能将儿子‘女’儿的未来压在这一艘随时可能沉覆的破船上!

    得找方法自救!她咬‘唇’,直接向皇帝投诚是不行的,王爷福晋就象两座大山牢牢地压在她头?,她和儿子若有半丝异动只怕随时命赴黄泉……怎么办?!

    有了!“我就不相信,完颜氏会跟王爷一条心!”这府里的事儿,她能知道的没道理完颜氏会一丝风声都没闻到,尤其是荣庆堂那里……

    “儿子,以后多找机会跟弘昂弘昌他们相处。”曲线救国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再拖上几年,儿子成了亲,再想法子分府另居吧。

    弘映显然也想了不少,听了她的话眼睛一亮。五伯是亲王,十三伯也是亲王,都是皇上看重的兄弟,弘昂和弘昌跟四阿哥‘交’情也不错,与他们‘交’好,关键时刻自己也怕没人说情……“额娘,那姐姐怎么办?要不要让阿玛”

    “他这会儿不会想到这个的。”丹珠嘲讽地说道,就算想到也是利用‘女’儿来壮大他的势力吧,“算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连最受皇上宠爱的五公主都要抚嫁‘蒙’古了,何况你姐姐?求人不如求已,教她如何在‘蒙’古更好地生存更重要……”

    尽管这么说,她脸上的神‘色’还是很怅然。

    同是远嫁,部落不同,身份不同,生活待遇自然也不一样。

    番外:走了形的梅‘花’剧

    雍正十年,中秋晚宴。

    苏宜尔哈看着兰馨依在宁妃武氏的身边娇憨地撒着娇,便对宁妃道:“兰馨也大了,你想给她找个什么样儿的额驸可想好了?”

    武氏这么多年在宫中养尊处优,不争不扰的,气态越发雍容慈和,闻言伸手抚了抚‘女’儿羞得红粉粉的脸蛋,回道:“臣妾也没别的念想,只要额驸人好,对兰馨也好就够了。”抚‘蒙’的命运不能更改,那就尽力找个对‘女’儿好的,最好也能像端文公主的额驸那样留在京城,一年能让她瞧上几眼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当然,指给满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也不敢想,一切就由皇上皇后做主罢,她相信,皇上的爱‘女’之心。

    不得不说,皇上给几个公主指的婚都还不错。

    这话题不过是就近的几位亲王郡王福晋说了那么几句,结果传着传着却变成了皇帝有意给兰馨公主指婚。

    因着雍正五年和惠郡王昭荣格格的事,硕王世子皓祯在婚事上有些艰难,有点权势地位的宗室勋贵不愿与之联姻,无权无势的硕王福晋又瞧不上,就这么一拖再拖都二十出头了还没议上亲。听到皇上有意为六公主选额驸的事,硕王福晋眼睛一亮,觉得这么些年果然没白等,以皓祯的一表人才肯定能中选。

    晚宴结束不久,给兰馨公主选额驸的消息就在暗地里传开了,不止如此,还变成了只要有本事、未婚,不拘满‘蒙’身份。

    “……不过几天就传得天下皆知,我就怕再这么下去坏了兰馨的名声。”而且都走形成什么样了,苏宜尔在胤回长‘春’宫用晚膳时不免叨念了两句,她也有她的消息来源。这些年,宫中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耳,宫外的,自有恒诚王福晋、静郡王福晋……靖远公夫人等进宫说给她听,这事关系到兰馨公主,觉得这消息传得不对头的自然会有人进宫提醒了。

    “我心中有数,放心吧。”胤细心地将鱼‘肉’中的刺剔出,放到小‘女’儿碗里,看着她蠕动着油红油红的小嘴,努力地吃着,眼底目光柔和。

    她自然知道他的粘杆处有多厉害,只不过聊胜于无地提醒罢了,他心中有数是最好,当下也将这事丢开,不厚此薄彼地给双胞胎儿子一人挟了个蒜泥蒸带子。

    “额娘你放心吧,马上就要木兰秋了,我们会好好照顾那只‘耗子’的。”弘昊长眉微挑,灵动的凤眼闪着坏坏的笑意,照得眉梢的那点朱红更为炽‘艳’,俊美而稍显稚嫩的脸庞凭添几分邪魅气质。“皇家的主意也是好打的?!”

    耗子?是老鼠吗,它是不是要偷吃家里的东西?海兰努力地咽着口里的东西,想说她也要去看耗子,她读过诗经里的《硕鼠》,可还没真正看过鼠的模样呢。

    弘点了点头,兰馨也是他们的姐姐,嫁谁也不能嫁完颜皓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我觉得硕王府的人脑袋都有点问题,难道他们没觉得京城中的勋贵都不愿与他们家来往吗,暗讽的话他们听不懂,明着说他们又觉得那是别人对他们的嫉妒……额娘,你以前常说我们脑袋坏掉了,我觉得他们才是……”

    苏宜尔哈好笑又好气:“别拿自己跟那些脑残比。”忽然想起,“硕王府不是有个庶子参军去了吗?”当初看那部梅‘花’剧就觉得里面最大的脑残当属硕王岳礼,过得最冤屈郁闷的当属那个庶子皓祥。

    “哦,是有那么个人,听小舅舅说过……”弘对兵事不上心,对这方面的关注自然没有弘晨弘昊多,他往来的人多是刘庸、纪晓岚之类有文才、为人又不失机灵的。这个皓祥应该还有可取之处,不然小舅舅是不会理睬的。

    弘昊闻言点了下头:“比起那个皓祯,肯干、有拼劲多了。”

    “如果他家的人脑袋都不好,他当然要努力了。”海兰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然后眨着大眼看着胤,“阿玛,我也要去木兰秋,我要看耗子。”

    众人一怔,接着笑开。

    “耗子不好看,你忘记额娘说的了,苍蝇和耗子身上带的病毒最多了,很危险。哥哥带你去看巴比,怎么样?”弘哄道。巴比黑将军和白娘子的后代,很是威猛,相比苏宜尔哈送给海兰的松狮犬,海兰更喜欢巴比,小家伙跟她姐姐当年一样,喜欢骑在巴比身上在殿外来回跑。

    “我又不是去跟它玩儿。”海兰蹙着眉,小脸皱成包子样,“它要吃我们的东西,我也要去教训它!”

    这下连胤都笑了,又给她挟了块荷香排骨,“教训它的事就‘交’给你哥哥们了,用不着我们海兰出手,至于木兰秋,到时跟你额娘一起去。”

    海兰眼睛一亮,努力地又吃了一勺子饭,她要多吃点,长高高,骑马马,跟大家一起去打猎。

    苏宜尔哈没出口反对。今年是她的四十岁寿辰,胤早说过要大办,说这么多年她的千秋节免了又免,趁着他在位总是要热闹一回的……这话一出,她也不好驳,况且,弘晨也说要回来……

    再说,总是要给小‘女’儿留下点美好回忆的,她也渐渐开始晓事了,身为皇后自己能走出紫禁城的机会不多,有机会带她出去玩玩也不错。

    很快她便将硕王府一家抛到了脑后,专心地为胤和儿‘女’准备起木兰秋需要的衣物和吃食。只从‘春’雨那儿知道宁妃武氏着实让硕王福晋吃了点苦头这很正常,再怎么无争的人,对欺到‘女’儿头上的人也不会客气的,何况武氏也就这么个宝贝疙瘩,更不容许有人碰一丁点了。

    不过这吃苦头的地点很有意思,就是传说中的龙源酒楼,在某位八旗子弟‘精’心调查了完颜皓祯的行程,专‘门’针对他的心‘性’选了日子在那里布局、堵人、教训耗子同志时,意外地出现了“见义勇为”昭荣格格,没办法,总不能为了教训一只无足轻重的耗子得罪了惠郡王吧?!说起来,这位昭荣格格在宗室里也是一奇葩,?着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还不愿成婚只为了完颜皓祯这么个烂人……啧,难怪惠郡王年纪愈长脸上那黑沉的程度就越有赶超当今年轻时模样。

    爱新觉罗允是真的过得很不舒心,而不舒心地的最大来源就是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女’其中属五‘女’昭荣为最,她不仅让她自己也使他成了整个宗族的笑柄。他常常后悔自己年轻时的风流,挑‘女’人只重容貌和利益,结果生的儿‘女’……一个个养得不成器。他得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们这么多兄弟还真没一个赶上皇帝四哥的,所以在八哥语带羡慕地说起时他也是满腔的郁闷,却有苦说不出。

    八哥好歹还有个八嫂跟他感情融洽,而自己呢,嫡福晋自‘女’儿死后心如死灰、常年茹素,视自己这个丈夫如空气,自己整日‘操’心儿子‘女’儿、小妾、府务还有生意……这日子是越过越累啊。

    说出来得让老十笑死!

    本想趁着这次木兰秋皇帝给兰馨公主指婚的机会找个差不多的将昭荣嫁出去,没想到临了又让她跟那个完颜皓祯牵扯上,在龙源酒楼那,一句:“胡说,皓祯是我见过的最有贵公子气度的,他怜惜弱小,有什么错?皓祯,你放心,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他们不理解你我理解……我会永远支持你的!”成了京城最新笑料。

    撇开老脸不要,他硬着头皮请胤指婚。

    “你真的打定主意了,朕瞧着这完颜皓祯可不是个能对昭荣好的。”胤瞥了眼一脸不甘郁闷的允劝道。苏宜尔哈空间里的书这么些年下来他也看得七七八八了,就连那几部出了名的脑残略翻了一遍,没处理掉硕王一家只不过是忙着推行各项新政,毕竟硕王也算是满族八大姓完颜氏的一支,虽然处理掉不费多少事,可影响还是有的,反正他也不会将‘女’儿指给这种文不成武不就吃闲饭的八旗子弟,也就丢着没理……没想到向来看不上硕王一家的允会来请指婚。不过,一想到他那个昭荣侄‘女’……胤的脸‘色’就有些黑,此‘女’也属极品,真没想到爱新觉罗家也会有这么个后代。

    说起来爱新觉罗家有代代出情种的说法,可这种没脑子的情种就太可怕了,要是出在自己的后代身上还不如一出生就掐死了事……某人又想到了那部叫《还珠格格》的面不正是有个永琪吗……去,那是不悦自己受了那种脑残,他微蹙了下眉。

    允以为他不看好完颜皓祯,心中大有同感之余又委屈无比,皇帝给昭荣找的指婚对象身份地位已经越降越低了,他也本想着趁着今年的木兰秋选个差不多的就将人嫁过去,没想到临了还会出龙源酒楼那一出,几年的低调淡化毁于一旦。

    “昭荣的名声在那个完颜皓祯手里已经坏得差不多了,她又死脑筋只认他一个,臣弟这个阿玛除了成全她这最后一点念想还能怎么样,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不让她嫁,他也没办法省心,难道真将她当成犯人一样关在府里不让她出来?他又能关得了她多久?他也老了……

    殊不知胤正陷入子孙后代真迸出个脑残继承人之类的可怕联想,正想着,不如应了老九的请求将昭荣指给完颜皓祯算了,留着她丢宗室的脸,也省得自己‘操’心她的指婚人选。而且嫁进硕王府她的结局也可以预见,硕王府早晚是要拔掉的,他可没心‘胸’宽大到任一个不知哪来的杂种?着王族的光环在朝堂在京城耀武扬威实际上却半点用处也没有……‘浪’费米粮不说还会给满汉未来‘精’英们造成不良影响,想到他和小白‘花’孝期苟合,胤就一阵恶心。想着着答允,突然想到弘弘昊要在木兰秋给那只耗子教训的事来,改口道:“朕会考虑,你跪安罢。”

    将这些脑残送做堆,正好可以警告后世子孙,违背了纲常大逆的“爱情”不可碰,冲昏了头脑的“爱情”也很可怕……唔,可以考虑将新月格格还有这个昭荣的事记入密室。

    知道皇帝八成会应允这次请求,允松了口气地退出养心殿,觉得压在心头多年的‘阴’影去了大半,心想,自己的决定果然是对的……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的关系,这些年自己实在太优柔寡断了,不过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女’儿,哼。

    这次去木兰秋苏宜尔哈特地点了宁妃武氏和慎嫔乌雅氏随行,宫务则‘交’给四福晋瓜尔佳氏、裕妃耿氏、懋妃宋氏三人打理。

    武氏想着皇上早说过这次木兰秋要给兰馨选个好的额驸,自己能够随行自然可以知道得更详细些,要是有什么不好也可以早些知晓……难得的斗志满满,跑了几趟长‘春’宫,向苏宜尔哈打听出‘色’的人选。说实在的,出‘色’的就那么几个,她只是拿不定主意到底哪一个更佳……苏宜尔哈理解她的心情,只是陪着她说说话,真正拿主意的还是要胤,这种事她也不好多嘴。

    至于乌雅氏虽说不上多么真心诚意地感谢苏宜尔哈,可这几年过去,没有皇帝的宠爱没有儿‘女’依偎膝下的她很想念她的阿琳,听说她生了两个孩子,也不知长的什么模样。这次木兰秋能随行实在太好了,她们可以见上一面。

    想到这点,成天对着自己的‘私’库挑了这件舍不得那件,若不是贴身嬷嬷阻止,她还想全部带了去给‘女’儿外孙。

    到了木兰围场。

    除了应有的宴会及接见活动苏宜尔哈就带着小海兰在围场里玩,一会儿教她骑小马,一会儿带了小竹蔑小铲子教她挖野菜或‘药’草,要不就找了个海子钓鱼、烧烤……有时胤会陪着她们,有时是冰雅和齐默持多尔济,有时则是双胞胎……就是苏宜尔哈和胤都没有空陪她还有兄姐给她猎来的可爱的小动物给她玩儿,对海兰来讲,这样的日子是新奇的有趣的,不到半月,娇娇气气的公主‘毛’病儿去了不少,‘性’子也开朗活泼了许多。

    双胞胎也不知做了什么布置,几日后苏宜尔哈想起时才知道这次木兰秋硕王府的皓祯简直成了话题中心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的倒霉劲儿。

    第一天,他身穿月白绣银‘色’云纹的骑装,潇洒地翻身上马,准备好好表现他的英武时,飞奔的马‘腿’居然能踩到光滑的石子上打了个趔趄,差点让没防备的他摔飞到地上去这是不可能的,他身手高超,中途就能来个漂亮翻身稳当落地他这么想着,只是半空正要落地时不知哪几个参与围猎的八旗子弟骑着骏马一阵风驰过,刚好刷过他落地的边边,于是他杯具了,立地未稳便被带过来带过去转个不停,虽然凭着他的灵敏的身手没伤到筋骨,可那擦伤……还有那狼狈的模样,什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全没了,气得他直逮到人就大吼大叫,说别人嫉妒他,故意整治他。

    谁会嫉妒他、故意整治他啊?有人茫然,有人不屑,有人嘲笑,瞧瞧,大半天了还没猎到猎物呢,他们可都是有收获的,谁嫉妒谁还不一定呢。还有,爷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就可以吼的吗?

    很快就有人传言硕王世子皓祯得了失心疯……

    硕王岳礼虽然疼爱这个儿子,可对他莫明其妙、没有证据就‘乱’吼人的行径也很不满,能跟皇帝来木兰秋的都是什么人啊,那是最有前途的八旗勋贵子弟,就算他是个“王”也惹不起这么多人啊,这个儿子是不是太没脑袋了些?!当下怒斥了他一顿,让他最近几日待在帐子里不要出去‘乱’走……末了语重心长道:“你也不要不甘心,阿玛知道你被人陷害,可无凭无据的说出去谁信啊?这满‘蒙’出‘色’的子弟谁不是瞄准了额驸的位子,你就是太轻敌了才会落到这局面,再不好好反省,连小命都丢了!”

    这话吓得,皓祯在接下来的行围过程草木皆兵,每个小磨擦小矛盾都被他无限扩大,偏偏他是那种自以为是不肯吃亏的,不过十来天便得罪死一群勋贵子弟,结果不必弘弘昊出手就吃了不少苦头……每天意气风发地出帐蓬狼狈不堪地被搀扶着回来。

    这吃亏不长教训的模样,硕王岳礼看得不住摇头,有点怀疑自己之前请封世子的行动是不是太草率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再说他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嫡子的,只得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局面……

    这样的人整起来太没意思,因为不用你动手他就会自取灭亡。

    只是可怜了九叔。

    昭荣每日里也是跟着那只“耗子”转,每天打扮一新出了帐蓬就是寻找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期待看到他英姿焕发的那一幕,可惜,每次找到他时都是他最狼烟不堪的时候……尽管如此,他的模样还是‘激’发了她心中丰沛的怜爱,这爱在碰到完颜皓祯的时候更是十倍百倍地迸发,到了行围结束,几乎人人都知道了惠郡王府的昭荣格格与硕王府的世子皓祯那不得不说的故事。

    兰馨也知道。在知道硕王府为了让皓祯当上她的额驸而散布那些流言时她是很气愤的,那个皓祯是长得不错,可人品却不咋滴,他若是个有能为的,大可凭着自己的才干在皇阿玛面前争取,做什么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再说,她大了,明白了大清公主的职责,也知道权势和地位的重要,做为一个公主,怎么取舍才是最好的她心中有数……

    回京后,胤颁了不少旨意,大部份是为宗室格格们指婚,而最引人注目和期待的就是六公主兰馨,她被封为和硕纯康公主,指婚‘蒙’古喀尔喀部台吉车布登布。而另一道在人们意料之中又教人议论不已的指婚

    “秦嬷嬷,刚才我不是在做梦吧?皇上真的下旨将惠郡王的昭荣县主指给我的皓祯做嫡福晋了?”硕王福晋雪如跌坐在椅上差点昏厥过去,她使劲掐着秦嬷嬷的手颤声问着,声音有些尖锐起来,“那个、那个嫁不出去的昭荣县主?她、她可比我们皓祯足足大了七岁啊……王爷,您可要想想办法啊,就算不做兰馨公主的额驸那”

    “够了!皇家公主也是你能挑的?早叫你不要动那些歪脑筋了。”说是这么说,岳礼也很不满意这‘门’指婚,头疼地想着怎么退了这‘门’婚事又不让惠郡王记恨,越想越是为难:“皇上都下旨了,难道要抗旨不遵吗?!”声音沮丧无比地对着福晋道,“你配合内务府安排大婚事宜吧。”

    “我不要娶!我才不要娶那个昭荣,我不爱她……”终于清醒过来。

    “啪!”硕王打了他一巴掌,“不娶也得娶,你想让全府的人都给你陪葬吗?但有法子可想阿玛也不愿你娶这么个‘女’人,可是她的名声如今都毁了,还是跟你有关的,你让她嫁谁去?皇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那我就活该娶她了?!”完颜皓祯完全不能接受地跑了出去。

    “我的皓祯啊!”所有的谋划一落空不说还娶了那么个名声不好的媳‘妇’……她以后怎么在贵‘妇’圈中抬头啊,雪如又是心痛又是愤恨地哭出声来,完全不知道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这一跑出去,皓祯在龙源楼又碰到了在那里卖唱的白‘吟’霜……

    剧情接上了。

    昭荣县主虽然秉着爱乌及乌的想法,按耐下满腔的妒意想要与白‘吟’霜共‘侍’一夫,奈何,白‘吟’霜却想独霸皓祯完全的爱这是她在硕王府仅有的了,她这么想着,硕王福晋虽然现在对她和言悦‘色’的,可她忘不了她带人去‘逼’她离开皓祯的情景……她不能理解她改变的原因,对于突如其来的照顾也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又回到原点……于是有意无意的,昭荣最后还是成了罪大恶极的妒‘妇’,被硕王府上下厌弃。

    折腾到最后,硕王福晋‘混’淆血统的事最后还是泄‘露’了出来……

    胤怒极,他本是眼中‘揉’不得沙的主儿,虽然早知道这么个剧情(他这是活在什么世界啊),可真真面对时还是气得差点爆血管,当下硕王府一众参与‘混’淆血统的人全被处以极刑,皓祯被斩首、白‘吟’霜自缢,半疯癫的昭荣县主被惠郡王接回了府,不久出了家。

    硕王岳礼被夺爵贬为庶人,令他安慰的是,向来不被他重视的庶子皓祥因为早早去参军而免了一劫,身上更累了点军功,得了个小小的军职根据最新颁布律法,家人犯事与参军的人无干的话不会被牵连。他和侧室翩翩还能靠着这个儿子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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