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进休息室，可柔亲自招待舒尔特坐下，又端过咖啡，“请!”

    舒尔特盯着悠然微笑的泰平柯林劈头盖脸就一句:“你小子艳福不浅?从安子到千惠，到这位可柔姑娘，可算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当心桃花劫哟?”

    言下之意，派个女人帮你出头算什么男人?

    泰平柯林面上虽笑，出言仍是直奔主题，“舒尔特上校，那天在电话里我让你考虑的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

    舒尔特闻言先是一连串哈哈大笑，然后笑谑说:“你泰平柯林是不是真的像外面传言那样，换了副有问题的脑子是吧?上一次我们见面你还在大批美国造隐形导弹违法，而这一次我退休了，你却要我帮你造，这就不罪过了?啊?”

    泰平柯林坦荡微笑:“我是换了副脑子，而且是换了副十七岁少年的脑子，说明我更前卫更年轻了。当然我无法排除你对我的质疑，因为世人对智障人的歧视是一致的。但现代医学表明，智障人并不是白痴，他们拥有健全的思维。许多人经过努力而成为文学艺术的大家。

    “前一次责备隐形导弹是因为某一国制造拥有，目的是用于战争，而这一次是为联合国造制止战争利器，是为和平。所以不能同日而语。”

    舒尔特没有立刻附声，而是张开更深沉的双眸，仔细的研判的打量泰平柯林。对于他而言，让他加入并不难，难的是这个合作伙伴值或不值。如果真是个白痴，哪怕是站在人类的最巅峰上，到头来还是输家。

    因而他自嘲笑说:“可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呢?我缺钱花吗?除非，你现在就将辛格利夫的隐形导弹程序给我，说不定还会勾起我的热情冲动。”

    “这不可能，舒上校。隐形导弹是人家的专利，我只能在我指定的场合交给你，而且只能看，不能带走。既然舒上校不喜欢金钱，那就依你喜欢的游戏，一局定输赢!”

    说完，泰平柯林撸起衣袖，在桌上立起了一支手臂。

    舒尔特游目一看，这架式，不是要跟自己玩瓣手腕游戏吗?他心里又乐开花了，就他那身板那力道，也配跟舒某人玩瓣手腕?真笑死人了。不答应他还说是欺侮他。好。

    “就一局定胜负，你胜了，我跟你合作，我胜了，你放我自由。来吧!”

    舒上校一脸无碍的笑意，右手臂也就爽快伸了过去。

    秘书长却憋住笑，唇上勾出一道优美的弧。

    “这儿没酒，我还是用这杯咖啡代酒，先敬舒上校人品。干!”

    舒上校豪爽举起咖啡，小小怡情跟秘书长碰一下，一口喝下。

    但当他连使三次劲都没瓣倒秘书长的手腕，才知道这是个圈套。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对手的绵绵无尽的后力。要胜自己只是分分秒秒的事。

    从这一刻开始，他确认秘书长真不是白痴。

    完胜而不胜，是充分给足了自己面子。他诚心诚意说:

    “好，秘书长，舒某我跟你干。不过，还是先试做一枚看看。批量的话，以后再说。”

    “好，你是专家，都依你!”

    舒尔特爽快说:“既然秘书长如此看重我，我就送你一份见面礼，猜你一定喜欢!”

    秘书长推辞说:“能劳动你舒尔特的大驾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怎敢再收你的礼物?”

    舒尔特挤了挤眼睛，咧嘴大笑说:“走吧，先去我的工作室看看礼物，或许你脸皮会变厚起来，再要一份也不一定哟?”

    可柔眸子转了转，瞥向舒尔特，见他面色夸张，马上联想到这种清高学究人物的礼物肯定非常奇特，绝非金钱之类的俗物，因而挑眉撺掇说:

    “大叔，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见到之后，真的很期待也不一定?人家都说过你脸皮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秘书长微笑瞥可柔一眼，这鬼马丫头嘴巴利索，而且每一句都能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也就和声说道:“既然你新闻官都代言了，那就走吧。舒尔特，不管你的礼物是什么，我都先谢了。”

    于是，秘书长和可柔又回到车上，跟着舒尔特的汽车穿街过巷，直接走进了舒尔特的家中。

    “亲爱的，你回来了。”

    蒙娜丽莎态度谦敬优雅，俨然女主人一般欢迎来访的客人。

    舒尔特竟然回礼:“亲爱的，辛苦你了。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蒙娜丽莎应了声“是”，就忠职的站到了门口。

    舒尔特领着客人径直走进他的工作室。

    最后，三个人并排站在一个形似模特的前面，那模特身上覆着一块红绸布，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庄严。

    舒尔特眯笑一挥手，大方说:“秘书光，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请你自己开光揭牌吧！”

    秘书长首先想到的是机器人，舒尔特要送自己一个机器人?这礼物，的确是自己厚颜想要的。

    可就一个机器人，干嘛要搞这么隆重，还开光揭牌，佛像?

    在舒尔特目光的催促下，秘书长一步步走过去，一股好奇心，让他慢慢揭下了模特身上的红绸。

    天啦!秘书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和美子!不不不，是由和美子为原形做出来的机器人!无论身高，身材，衣着，几乎都跟和美子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先前见过蒙娜丽莎，还以为是和美子重返人间了呢！

    就见机器人和美子双手握拢，放在腰间一侧，慢慢弯下腰身致礼，微笑说:“我就是和美子，谢谢你大林子还记得我。”

    如果不是大白天，如果不是事先知情，恐怕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逼真的相貌逼真的声音吓得半死!

    舒尔特得意挥手，哈哈说道:“大林子，这个礼物，还满意吧?”

    秘书长抿着嘴巴，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和美子”，稍有遗憾说:

    “如果能隐形，那就更完美了?“

    舒尔特佯装不高兴说:“这么说，我送礼还送出罪过了?“顿一下，他又趣笑说，“你大林子好贪心哟，也罢，就从和美子开始升级，说实话，让蒙娜丽莎隐形，我还真舍不得。为感谢你给了我辛格利夫的隐形心得，我只有这么做了。谢谢大林子。”

    秘书长抬起眉目，取笑地盯视舒尔特:“你又不虚伪，何必弄这么客套?最好是隐形和可见两种模式，将和美子弄没了，我也舍不得。”

    秘书长想起那天给辛格利夫隐形心得的情形，那其实是一个公共邮箱，只是没人知道密码而已。

    舒尔特爽快举手说:“遵令!过些日子弄好了再通知秘书长。”

    秘书长笑着拍了把他装模作样的敬礼手势，两个人说笑着走了出来。

    可柔因为只听说过秘书长夫人和美子的名字，并没有见过真人，所以她无法猜测秘书长此刻的心境。

    告别舒尔特出来，告别舒尔特出来，半小时后，汽车停在三十九街小巷的一栋半旧楼房前。

    可柔抬眸瞟了眼门牌，444号，就独自嘀咕了句:“这，……好像是栋死楼?”

    秘书长也白了眼门牌，顺便撇了把嘀咕的人，却没有答腔。

    恰巧片警迎过来了。

    “秘书长，您来了!”片警挺礼貌躬了下腰，“知道您要来，我一直在这等着。

    秘书长下得车来，也学着片警的样子，躬身还了一礼。

    温声说:“不用客气，你就直接带我们进去吧。”

    那片警忍住了笑，因为秘书长说自己不用客气，他反倒先客气起来了，因而他转过身，有些手脚忙乱地打开了门。

    屋内挺简陋的，跟那段视频的背景完全一模一样。

    “只是那家伙说了谎。”片警说，“半年前驾照年检时他还在交通警察局做过体检，一切正常。根本就不是什么肝癌晚期病人。这是他的体检表。”

    秘书长接过体检表，轻淡瞟了眼上面的名字。彼图德，男，54岁，两年前从伊拉克移民。他微蹙起了眉头，想起了戴维说的死士，这个彼图德肯定也是。他顺手将体检表交到可柔手上。

    打趣笑说:“颠倒记者，你不是想要写真相吗，这表格你收着，看看能不能颠倒出什么名堂来?”

    可柔接过表格，眼晴却瞪着秘书长，嘴巴瘪了下，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话。

    因为自己叮嘱过，可以叫侄女，叫姐姐，就是不许叫妹妹。他现在直接换成了记者，以职称职，收此还彼，自己就该回称秘书长了。

    可她偏不。撇嘴说:“颠倒是我闺蜜叫的，你是我闺蜜吗?”

    “闺蜜?”秘子长眸子打了个转，狡黠再笑，“待嫁闺中，交友如蜜，噢?这应该是一个中性词。不带强迫属性吧?你大记者闺蜜甚多，连戴维都可以叫，我为什么不可以?你歧视我呀?”

    这歧视一词，可谓用得精妙之极。

    最先有反应的应该是哪个穿警服的片警了。他原先那副外恭内倨的表象着实吃了一惊:不是说秘书长换了副傻瓜脑袋嘛?可他对付一个刁嘴女记者脑瓜子比自己还灵光，这傻吗?不像呀！这要落到自己头上，自己笨脑壳肯定就应付不了聪明刁钻女记者。

    于是，他恭恭敬敬的往下说。

    “我们调查过总统，总统家从没有受到这段视频的勒索。总统家这半年的每一笔开支都没超过五十万。所以这段视频的人物场景都是真的，只是按着别人的意思导演完成的。而这个导演，就是直接导演用车祸谋杀秘书长的凶手!但这个凶手到底是谁，目前警方还没有结论。”

    秘书长听完，又四下里看了看，觉得既然是别人设计好的，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发现，纯粹浪费时间。因而转向可柔，“你不是说带我去找人吗，现在走吧?”

    这口气，却分明带了几分命令的口吻。

    可柔瘪了瘪嘴巴，不乐说:“好吧……大叔。”

    瞥见片警看秘书长眼光都惊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