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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阑珊: 作者:瞬间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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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吧,这些支票,相信绝对足够还您手上的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有看官大人催更,这个。。。某城周一至周五更新,各位看官大人好歹让某城陪家人过个周末哈。。。
还有某城手里还有其他的工作,今天是将其他工作在三点时赶完,才写的这些,现在准备出去觅食。。。各位看官大人先将就看。
ps:那家在上海投资的汽车公司是美国通用,1922年将设置在马尼拉的分支迁到上海,并与上海本土实业家合作一些小项目。此处借用,并非史实。
另,有没有觉得小肚子很帅。。。
☆、从此陌路 下
杜允唐的英雄救美确实缓解了佟家眼前的危机,毓婉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喜欢在工作上玩世不恭,但在运用寻常人心中的贪念上则如鱼得水,也许,他素来喜欢用纨绔外表掩盖自己真正的才能,毕竟在那样的家庭里,懂得隐藏才能走的更远。
周鸣昌派人接过杜允唐手上的支票,当众清点核对过,居然还超出五万元,周鸣昌又将手中清点完毕的十万债据推到杜允唐面前,再挑出一张大额支票还给杜允唐笑道:“算我入股十五万。”
毓婉骤然抓紧杜允唐衣角,紧张的望着他。这笔钱不能拿,如果接受周鸣昌入股,从此杜家与周家便有了割不断的生意往来,也会让周鸣昌轻易明白他们此刻只是在摆一道延迟还债的戏码,到期根本无力支付那么多本金和分红。
杜允唐对此倒似乎无所畏惧,将支票收过来放在掌心,似笑非笑的向周鸣昌鞠躬:“周老爷不愧在商场上斡旋多年,晚辈自愧不如。”
甚好的台阶,凭此双方都能全身而退。刹那间,在花厅内原本屏住呼吸的人们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先前剑拔弩张的尴尬气氛瞬时被缓解,毓婉原本已经瘫软的身子始终由杜允唐固定在腰旁,背后那股力量正支撑她千万不要倒下去。
周鸣昌没有顺利拿到佟苑,心有不甘,见杜允唐还有心情,皮笑肉不笑对他说:“真没想到,贤侄对内人如此照顾,如果不知道咱们三家恩怨的外人,还以为已经冰释前嫌了呢。”
话音未落,杜允唐脸色变冷:“周老爷什么意思?”
周鸣昌看看左右翘首等待j□j的众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什么,此事,你知,我知……”
他伸手指了指毓婉:“她知……”而后睨了眼睛回头看看,“还有小儿霆琛知晓。”
别有深意的话使得熟悉那段绯闻秘事的人不约而同会心一笑,杜家二少奶奶为了杀死周家姨娘闹得风风雨雨,又周旋在杜少爷和周家少爷之间左右逢源,虽然择高枝攀上了杜家,暗中却在与周家少爷私定终身,如此香艳的豪门恩怨,怕是早已街知巷闻了,偏杜二少爷还似乎被蒙在鼓里。
周鸣昌洋洋自得对杜允唐说:“若我是贤侄就不会对杜二少奶奶有喜一事那么高兴了。”
纵然他的言语半遮半掩的隐晦,实则仍是直指毓婉失贞,杜允唐原本抓住毓婉腰肢的手臂渐渐松了下去。他轻易丧失的信任让她心头冰冷,毓婉闭上眼睛,手也从他掌心抽出。
“周老爷不妨说清楚些。”杜允唐冷笑,眉目几乎愤而倒立。
“看来,我来晚了。”门外又有人蓦然开口,毓婉听得声音愕然抬头望去,正看见周霆琛迈步入内,一如既往的质地厚重的黑色风衣,压低的黑色帽子,脸色凝重,他的步子也有些匆匆,赶至花厅内的他也看见杜允唐搂着毓婉愣住,随即将原本准备掏入怀中的手悄然拿出。
毓婉心中隐约知道周霆琛也是来救佟家的,只是晚了一步,周鸣昌一眼瞧出儿子此次来到佟家是欲救毓婉,为不让周霆琛再与这个女人有任何联系,一把攥住儿子的手腕:“你来做什么,莫不是你还念着旧情帮杜二少奶奶还债?”
杜允唐闻言脸色变幻,将毓婉腰重新搂紧,笑得分外坦然:“周老爷说笑了,那些陈年旧事提它作甚,我与霆琛本就是好兄弟,朋友之妻不可戏,霆琛当然不会那么不知分寸,他来日还要做我儿子的干爹呢。”
周霆琛霍然抬起头盯住毓婉,被他逼视的毓婉脸色发青,神色恍惚,整个人有些站不稳的虚软,杜允唐握住她的手,轻柔的问:“毓婉,你说呢?”
当着场面上这么多人,她该如何说,如何做?
显然,人人都在等待眼前三人决裂的好戏,三人越是闹得欢腾,他们越是开怀,明日清晨周家杜家的名誉将因此毁于一旦。
毓婉深深吸口气,应声点点头:“是,周家与杜家世家交好,怎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毁了多年的父辈交情?”毓婉木然说着,整个心仿佛被万千生了锈的钝刀子剐成片,疼得全身上下直颤,她咬住牙继续说道:“我与周先生从幼时相识,他曾是我救命恩人,于情于理自然感情亲厚些,但我嫁与我的丈夫杜允唐,此生此世定不离不弃相随,也只有他才能在危难时救我佟家,两者与我,一位是兄长,一位是丈夫,我此生能得兄长照拂,丈夫疼爱,死而无憾。”
杜允唐伸手捂住毓婉嘴,神情凝望住她,灼灼双眼蕴含无限爱意:“不许说这些,别忘了,我们还有孩子在,你与我还要一同看着他出生。”
毓婉闭上眼,不愿再配合杜允唐为挣回男人面子而演戏,更不愿去面对周霆琛迢迢赶来为自己解困的良苦用心,整个人背过身躯掩住满脸流淌的泪水,不想再面对眼前这些让她头痛欲裂的场面。
周霆琛就这样站在毓婉对面,望着她的背影,许久沉默,仿佛她说的每一句都在用最尖锐的刀子刻在心头。
花厅外原本阴沉的天忽又有了雨意,风卷了院里沙石哗啦啦旋舞着上了半空,乌云迅速压低了天际,一滴,两滴,豆大的雨点终于砸落,院子里站的债主们呼喊着:“下雨了,没什么好看的,走吧,走吧!”
顷刻间人退了大半,整个大厅显得空荡荡的,还有不死心的周鸣昌和几个随从站在花厅正中,周霆琛低了头,语声低沉:“好,那我先告辞。”
说罢,他走上前,从怀里掏了一个信封压在佟鸿仕面前,并没再说一句转身离去,佟鸿仕错愕的将那信封打开,猛地双手合拢,惊慌的目光正碰上杜允唐的探视,他只是心虚的笑:“一些小东西,不足挂齿。”
用不了多久人已走得干干净净,毓婉就这样愣在花厅正中,仿佛方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此刻,大约是梦醒了。
她有些虚软,身边的杜允唐才放开了手,冷冷的说道:“都走了。”
毓婉狼狈的点点头,将脸上的泪不露痕迹的擦去。她恍惚的走进内宅,到了父母房前,素兮正坐在门口值守,看见毓婉脸色惨白连忙上前搀扶,毓婉摆摆手:“太太呢?”
素兮嘘声:“方才太太被周家老爷气着了,说是想要休息一下,让我在外面值守,我听着里面没什么动静,大约是睡了。”
毓婉惶急皱眉:“你说太太在睡觉?”
那氏的倔强脾气毓婉是知道的,别说此时门外债主已经围满花厅,便是只有周鸣昌一人在佟家撒野她也无法咽下心中恶气,此时此刻将素兮支到门外,她在内睡觉必然有蹊跷。感应母亲已有不测的毓婉慌乱的砸门,门已由内插死,毓婉仿佛发疯一般用身体撞击房门,怦怦几下纹丝不动,接到消息的佟鸿仕也杜允唐也赶了来,见毓婉这般连忙吩咐素兮搀了去,下人再去撞房门。下人们寻家伙的,撬门锁的,丫鬟们准备水盆为毓婉净面的,整理衣衫的,院子里忙做一团。
雷声过后,雨倾盆而下,已经被搀扶到廊下焦急等待的毓婉紧紧抓了身边的柱子,杜允唐拉住她的胳膊,生怕她过于冲动伤了腹中孩子。下人们用桌凳砸开房门,主人房门锁多是西洋制造,众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房门砸开。
哗啦一下子,房门被推开,为首的素兮吓得当即尖叫:“太太,太太上吊了!”毓婉一把推开杜允唐,不由分所往廊下冲,下人们慌手慌脚扑上去往下解那氏,从白绫上放下扛到床上,再探鼻息早已经没了。
冲进房内的毓婉扑在那氏已经冰冷的身体上放声大哭。任凭她如何唤醒母亲,那双紧闭的双眼也再未睁开。
佟鸿仕见妻子上吊自尽拍了大腿蹲在雨中嚎啕大哭,一些受过那氏恩惠的家人们见状也纷纷趴在地上恸哭不起,只有毓婉还不敢相信母亲已经离自己而去,不停的哭道:“母亲,婉儿来了,婉儿已经将他们赶走了,再不会有人来欺负佟家,母亲……婉儿来晚了……母亲你睁开眼,你马上就要做外婆了……母亲……”
在毓婉的记忆力,母亲永远是刚强不屈的,也正因为个性过于强硬她与父亲每每争吵时,多半是父亲让着咄咄逼人的她,为此,毓婉曾讨厌过母亲,若她能换一个性子,也许佟家会更加和睦些。而这一次母亲就这样轻易离开了自己,甚至还不等她来到佟家,甚至还不等她告诉母亲又有一个小生命即将诞生,就这样毫无眷恋的离去了,仿佛抛下了所有,被母亲抛弃的恐惧一下子涌入心头,毓婉终于趴在母亲身上放声恸哭。
定是在她来之前母亲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这样的侮辱能让素来看重颜面的母亲甚至不惜愤然自裁,毓婉环顾四周,一把将素兮抓过来,浑身颤抖的问:“是不是周鸣昌,是不是他?”
只有那个无耻的地痞才能将母亲气极,也只有是他才会逼得母亲以死决断。毓婉赤红的双目狠狠盯着素兮,这样疯魔的小姐让素兮惊恐得连说话也很难,她颤抖着从太太已经卷曲的手指中抽出一卷红色帩纱,上面赫然绣着鸳鸯同喜,喃喃的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毓婉愣住,全身上下冰冷僵硬,她慢慢从素兮手中接过喜帕不住的簌簌发抖,素兮想要上前扶住她,还没等挨近,她猛地挥手抽自己耳光,啪的一声,震住在场所有人,很快她左右开弓用力抽打,牙齿咬住的嘴唇已经开始渗出血丝,仍不肯停手。白皙的脸颊骇人的涨红,五指红印爬满两腮,她一下一下抽个不停,无论素兮如何拉扯也阻挡不了她想要惩罚自己的执念。
是她,是她给母亲蒙羞,母亲那样执着世家礼仪,那样讲究女子德行,看见被他人拿走的喜帕如何能淡定处之。是她逼死了母亲,让母亲绝望。母亲一辈子辛辛苦苦的教诲都为个男人抛诸脑后,寡鲜廉耻到了极致。
“够了!”杜允唐站在毓婉身后钳制住她疯狂的动作,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是周家逼死了你母亲,与你何干?”
毓婉闭上眼睛,泪流满面:“是我,是我逼死了我的母亲,我罪该万死。”
记者手记:
我们陪同佟老太太一行人顺利的来到佟苑,历经风雨的佟苑比我想象还要残破,历经了抗日战争,国共内战,建国后,又曾将此地租赁给寻常百姓,改革开放前后总共更换过几批居民,直到最近才定为事迹保护建筑保护起来。佟苑能在近百年历史中保留原来面目已是不易,那些残败的墙壁和脱落的红漆似乎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佟老太太由孙子推着轮椅走进这座生她养她二十几年的家,她一寸寸的抚摸斑驳油漆的大门,而后又眯着眼睛看佟苑的门匾,门匾的年代并不久远,刚刚从香港空运上海挂上的,黑色底漆金色大字写得格外刚毅硬朗,据那位曾在电话里与我通话的买家说,这块匾,是那个人写的。
我仔细打量正看匾的佟老太太,她似乎也觉出了什么,混沌的双眼盯着佟苑两个字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叹口气,“走吧。”
我走上前,蹲在她身边:“这个匾……”
“挺好。”她从容的点点头,示意旁边的孙子将氧气袋为自己戴上。
我还想提问,可见到她用力吸氧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也许,她知道这个字是他写的,也许,不知道。
实际上,已经不必逼问了,她不想说,我们又何必去在老人面前掀开过往伤疤呢?我扶住老人的轮椅,一步步与她一同迈入那个风雨飘摇的1923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小琛子每次出来都要受伤。。。我错了,我罪该万死。。。
☆、风雨飘摇 上
1923年,上海
1923年是个多事之年,年初先是京汉铁路罢工,1200公里的铁路线全面瘫痪,三日后直系军阀吴佩孚武力镇压,京汉铁路酿成“二七惨案”,随后孙总理在广州重新只需成大元帅府,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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