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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微蓝完 作者:心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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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凄惶、悲凉的意味:
“我好容易治好了你的伤,你却投进了别人的怀抱!”
转过身,天朗朝楼梯的方向走。
他走了几步,忽然又返回来,将一串钥匙放进她的手里:
“钥匙还给你,那间房子,你随时可以回来住。”
微蓝低下头,手上的金属轻微地碰撞,像零丁的碎片。
再抬头望向天朗离去的方向,他已被黑漆漆的夜色所吞没。
若不是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她会觉得刚才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微蓝把手指长久地停留在自己的嘴唇上,像失落了什么似的,心中无比空洞。
她机械式地打开房门,走进屋子里。
因为长久没人住,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微蓝把所有的窗户打开,冰冷的夜风立刻吹进来,吹乱了她的长发。
这个夜,注定是不能成眠的。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淡蓝色的天花板,直到眼睛发疼,依然不肯闭上。
“你真的不知道吗?微蓝,我爱你!”
那么自负的男人,那么旁若无人的男人,终于承认爱她了!
聪明如她,怎可能感觉不到?只是一直刻意忽视而已。
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秦天朗。
他俊逸非凡,他聪明绝顶,他自信狂妄,他骄傲冷酷……他是她命里的克星!
初相识时,他是父母喜欢、众人仰视的王子,而她是被人忘却的小孩,躲在角落,不受宠爱。于许多独自孤独的夜晚,她对着浩瀚无垠的星空许愿:
“如果上天给我三个星愿。第一个愿望是,秦天朗爱上夏微蓝!”
“第二个愿望是,夏微蓝不爱秦天朗!”
“第三个愿望是……”
莫非,十二岁时许的星愿真的灵验了?
那么,她的第三个愿望,是不是也会实现?
不,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天朗爱上她,到底是好,是坏?
微蓝不敢想下去,她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天亮了。
明澄澄的阳光涂满玻璃窗。
又是一个晴天。但微蓝却感觉头脑昏沉,四肢无力。
昨晚窗户未关,吹了一夜的冷风,她意识到自己生病了。
硬撑着去上班,始终没有精神。
电话响起。是许韶涵。
“微蓝,晚上去哪里吃饭?”
“随便……”话未说完,她连打了两个喷嚏,嗓音沙哑。
“你怎么了?”许韶涵紧张地问。
“没有什么,好像是感冒了。”
半个小时之后,许韶涵出现在她的办公室,手里拿了很多的抗生素、感冒药。
“哎哟,还是找个当医生的男朋友好啊,既温柔又体贴。”阿玲妒忌得两眼发红,“微蓝,怎么办?我后悔了!”
“你后悔也没有用,今生今世,我只爱微蓝一个。”许韶涵说,看着微蓝的眼中蓄满深情。
她却埋头不看他。因为要掩饰脸红的尴尬。
昨晚,许韶涵说爱她的时候,微蓝心里有怎样的狂喜呀!完全不同与后来面对天朗时的酸楚和冷漠。
唉,天朗,天朗。
09
或许已经受过一次伤,微蓝再没有当初的激情和不顾一切的勇气了。
虽然是许韶涵的女朋友,她与他却保持着很远的距离,最多就是牵牵手,吃吃饭。
那天晚上,许韶涵值夜班。下班时已是清晨六点。
他跑到微蓝的住处,按响了门铃。
微蓝揉着惺忪睡眼去开门,许韶涵买了早点,专程给她送来。
“我知道你喜欢睡懒觉,经常不吃早饭,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
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却莫名地想起了天朗。
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自从那晚以后,天朗再没有联络过她。或者,那个叫“沫沫”的女孩已经成为他名符其实的女朋友。
高干子女,像玫瑰般娇艳,看他的眼神又是充满崇拜,世间哪个男人会不心动呢?尤其是在失恋的时候。
失恋?他果真失恋了吗?
像天朗这类男人,爱情在他眼里是花。花开不会有太多的欣喜,花落亦不会有太多的悲伤。
而在她眼里,却是一种可以渗透身心的东西,像血液一样,刻骨铭心。
微蓝拿着桌上的辣椒粉往碗里倒。辣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许韶涵说:“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这样辣的馄饨一记往下咽。”
微蓝一边飙眼泪,一边笑,说:“没办法,我习惯了吃辣嘛。”
“你啊,体太虚,胃又不好,不适合吃得太辣,应该吃一些口味淡、有营养的东西。”
“不亏是当医生的。”她仍在笑,“句句不离本行。”
微蓝很少笑,但笑的时候,嘴唇翘起,眼角弯弯,扇动着她的长睫毛,像个天真的孩子,让人怜惜。
许韶涵怔了一下,坐在她身边,捧起她的脸。
“微蓝,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她睁大了眼睛看他,眼中渐渐浮起温柔的光彩。
“你在向我求婚?”
“是的”,他郑重其事地说,“这个星期天,我想带你回家,介绍给我父母。他们早就想见你了。”
微蓝一径笑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许韶涵当她默许了,难掩心中欢喜,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微蓝却像受惊似的,将脸偏了半寸。
幅度虽小,许韶涵还是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是哪里。
他谨慎地闭上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微蓝,你同意吗?”
有一些内疚在微蓝的心里扩散。回过神,在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好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你一点都不丑,你很美!”许韶涵说,他的掌在她的面颊摩挲,目光中俱是疼惜。
离开时,微蓝站在窗前,目送他的车子远去,心底涌起难言的惆怅。
她真的爱许韶涵吗?
如果爱,她应该像每个热恋中的女子一样,渴望被他拥抱,渴望被他亲吻,渴望和他有肌肤之亲,为何她却如此抗拒他的碰触?
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还是因为,她灵魂深处真正渴望的人,并不是他?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微蓝太久。她想,这世上又有多少婚姻是与爱情有关的呢?
自己已经尝过“爱”的滋味了,这一次,她只要“被爱”。
去许家那天,微蓝精细地妆扮自己,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衣裙,还淡淡地化了妆,丽而不媚,清新可喜。
许韶涵看着她,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原来,她也可以有这样一种方式的美丽。
到了他父母位于某研究院内的家,许韶涵抬手敲门,微蓝既紧张又有点兴奋。
许久没有动静。他拿了钥匙,开门而入,说:“奇怪!说好了在家等我们的,怎么屋里没人?”
微蓝一下如释重负。许韶涵请她参观家里,四室两厅的房子整洁、雅致,还有一屋子书香味。
这不就是她一直向往的“家”吗?虽不十分富裕,但是平淡温馨,让人充满安全感。
微蓝在他家中发现了一台老式唱机,翻了翻唱片,挑了一张小提琴曲。音乐流淌出来时,许韶涵正给她调一杯手磨咖啡,满屋飘香。
她啜了一口,抬头看见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许韶涵的父亲清秀儒雅,母亲美丽高贵。难怪许韶涵长得这般斯文俊秀,原来是结合了父母的优点。
一转眼,微蓝看见相片上还有一个年轻人,高高瘦瘦的,也戴着一副眼镜,面容似曾相识。
“怎么了?微蓝?”看到她紧盯着那张照片,许韶涵有些奇怪。
她迟疑地问:“你……你身边这个人是谁?”
“他是我弟弟。在英国进修音乐,这次特意回国,想见见未来的嫂子。”
话音未落,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一定是他们回来了!”许韶涵起身过去开门。
微蓝来不及多想,拢了拢头发,屏息坐在沙发上。
门开了,一个气度优雅的中年女人怀里捧着一大束鲜花,胳膊上挎着购物大包,头上包着欧洲情调的头巾。
“快,靖远,帮我把玫瑰花拿到大客厅去!”
一个瘦高个的年轻男人从她手里接过鲜花,迳直走了进来。
靖远……许靖远?
微蓝不由得一凛,抬头时,与那人的眼光对个正着。
“夏微蓝?”他瞠目结舌,鲜花从怀里掉落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你们认识?”许韶涵在一旁问。
微蓝呆住了,不能思想。
他们竟然是兄弟?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她会一直觉得许韶涵眼熟,就是因为他和许靖远外貌上的相似。
许靖远咬牙跨一步上前,脸憋得通红:“毕业时你不是和楚涵住在一起吗?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结婚了呢,为什么现在又和我哥……”
微蓝的面孔在瞬间变得苍白,只剩两只眼睛分外幽黑,跳跃着一些奇异的东西。
原来,一切都躲不过。该来的,它还是会来!
“靖远,你在胡说什么?”
许韶涵看看许靖远,再看微蓝,觉得非常紊乱。
“我没有胡说!”许靖远竭力挣脱某种情绪,“不相信, 你可以问她……”
微蓝没有说话。她虚弱地转过头,地板上的那束鲜花,绣球、玫瑰、满天星和雏菊,经过精心挑选和搭配,却被许靖远一脚踩踏,萎顿在地。
10
两个星期了,许韶涵不见她,也不联络。
第一次,微蓝主动打电话约他。晚上九点,清风明月茶楼。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了一个字:“好”。
这座城市有许多茶楼,微蓝从未进去过。她不喜欢喝茶,觉得寡淡无味。
曲曲弯弯的回廊尽头,微蓝推开一扇茶室的木门,印度盘香静静地燃在屋角,一盆木炭烧得正旺。
她和许韶涵对面坐着,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僵。
水开了,侍者上前提壶,将沸腾的开水注入杯中,白毛银针上下翻腾,然后慢慢绽放开来,碧绿晶莹,惹人怜爱。
微蓝盯着茶杯,紊乱复杂的心情忽然安定下来。
“许韶涵,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分手?”
许韶涵抬头,注视着一样的容颜:看似无害的清秀五官,温柔的举止,还有她眼中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忧郁,她都应该是那种远离尘世、小龙女般冰清玉洁的女子。
但是,靖远口中的她,却与他的想象相去甚远。
“她不但抢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还和他同居!这件事曾经轰动了全校。”
“夏微蓝并不像她外表那般单纯温婉,她是一个心机很重的女人!”
“她的家庭也很复杂。哥,这样的女孩子,根本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们家!”
……
微蓝不愿意继续这样的对峙:
“你为什么不说话?”
“那天靖远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仰起下巴,一个字一个字咬住:“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许韶涵猛地闭上眼睛,这一刻,他多希望她能够否认!
“微蓝,”他颤栗地问,“你为什么……为什么……”
嘴唇几度张合,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如此卑鄙无耻?”微蓝替他接下去,“许医生,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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