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复仇
先祖之灵会发现杰拉尔德,其实可以说是一种必然。( 新章节w. 。 因为作为特纳家族历代先祖的集合体,它有一项能力,就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流淌着特纳家族血液的后裔。
在这个时代,真正称得上是特纳家族后裔的,也就只有杰拉尔德,艾布纳,以及眸诗。不管这名突然出现在新内厄姆中的特纳家族后裔,是杰拉尔德还是艾布纳,先祖之灵都会前去查探。
不过人倒是容易找到,反正他能全程瞬移,反倒是让杰拉尔德相信它的话才是真有些麻烦。当初杰拉尔德深陷火海的时候,先祖之灵是在他昏‘迷’的情况下把他救出来的,之后也一直昏‘迷’不醒,最后更是在某种神秘力量下,失去了踪影。
从始至终,杰拉尔德都不曾见过先祖之灵。而且这位特纳家族的大公子,正统侯爵继承人还是一位钻石强者,这也就意味着先祖之灵并没有太多的手段可以使用——至少无法直接侵入心灵。
无奈之下,先祖之灵先是传音给杰拉尔德,将它的身份和事前的缘由娓娓道来。
也许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当先祖之灵提出要转移杰拉尔德的时候,他竟然同样了。于是便有了之前兄妹重逢的一系列事情。
“杰拉尔德,你之后又什么打算?留在新内厄姆辅佐眸诗吗?”
在兄妹两叙旧叙得差不多后,先祖之灵看向满头白发,沉稳内敛的杰拉尔德。
先祖之灵问的问题,正好也是眸诗所顾虑的,所以她也跟着开口说:“哥哥,离开新内厄姆吧。你虽然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能够束缚你的了。你没有必要留在这片被亡灵统治的土地上,你完全可以去追求自己理想的生活。莉娜姐姐就在圣城,你可以继续去追求她。”
杰拉尔德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妹妹独自承担复兴特纳家族以及重建人族家园的重担,而我却自‘私’的去追求我的新生活?抱歉。眸诗,我做不到。具体的情况我已经通过先祖了解了——你现在被李凌峰那个王八蛋给拿捏得死死的,面对新内厄姆的‘乱’局却又无能为力。这只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你虽然得到了内厄姆军的支持,但你并无法真正获得他们的拥戴。那些背叛者清楚,你只是李凌峰手中的傀儡,所以他们才敢忤逆你。不过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我的妹妹。以后他们要想再无视你的命令,他们就必须做好承受一名钻石强者的怒火。”
“哥哥。你的意思是……”眸诗皱起眉头,她隐约明白了杰拉尔德话中的意思,但这却绝对不是她所希望见到的。
“我会留在这里辅佐你,我的妹妹。以正大光明的姿态,站在你的身后。”
“不!这绝对不可以!当你出现在人前时,首先赶到的就是李凌峰的亡灵大军。我的哥哥,那位盘旋在亡灵之城乌云之上的骸骨龙王,曾经将同位钻石位阶的皇太子从云端击落之泥潭,并且还将赶来支援的希尔保特公爵打得仓皇而逃。在这一战后。她,被称之为星空下第一强者。我的哥哥,你要做的就是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在连续挫败两名钻石强者之后,骸骨龙王辛德拉苟莎就被视为大陆第一强者,傲视天下。实际上,希罗国之所以在放了狠话后就按兵不动,辛德拉苟莎的“最强者”的头衔。也是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妹妹的话,让杰拉尔德沉默了,面对妹妹的反对,他竟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如果仅仅只是与眸诗见面的话,以他钻石强者的实力,确实是无人能够奈何。
可要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到舞台上去帮助自己的妹妹。却是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钻石强者又如何,既然辛德拉苟莎能够对上两名钻石强者的车轮战而不落下风,杰拉尔德又有什么底气说自己可以打败骸骨龙王呢。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悲伤叫做无能为力。
沉默了半响,杰拉尔德才再次开口:“我会去凌峰谈一下,让他允许我辅佐你。”
眸诗‘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哥哥居然会提出如此幼稚的办法——这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我知道你会觉这个想法很幼稚,但是不用担心。即便最终谈判没有成功,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杰拉尔德再次‘露’出自信的笑容:“如果是辛德拉苟莎是星空下最强者,那么我就是迅捷之王,没有人能够在速度上击败我。”
话语未落,杰拉尔德的声音竟然从眸诗的身后传来。
“你瞧,这就是我的速度。”
眸诗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杰拉尔德,然后回头看依旧在自己面前的杰拉尔德——他的速度居然快到了留下残像。
“不要惊讶,我的速度还可以更快。”
这一次声音来自上空,就在眸诗的头顶上,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杰拉尔德。
“猜猜我在哪里。”
话音未落,整个密室内就被杰拉尔德的身影给填满了,每一个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让人根本无从分辨。
“你瞧,眸诗。如果我一心逃跑的话,没有人能够抓住我。”
坐在眸诗正对面的残影突然开口了,他笑着,自信满满。
眸诗目瞪口呆,惊讶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但她的脸上依旧满是担忧:“哥哥,即便如才,还是太危险了。亡灵之城里面不仅仅只有辛德拉苟莎,还有李凌峰,和他那些数之不尽的亡灵士兵,遮天蔽日。”
“放心吧,我相信凌峰不会伤害我的。”杰拉尔德依旧固执己见。
“不!我的哥哥,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你所信任的李凌峰早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他是亡灵之主,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这一刻,眸诗终于是展‘露’出作为新内厄姆统治者,特纳‘女’侯爵的气场。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杰拉尔德,声‘色’俱厉地大喝。
“将希望寄托于他对你的感谢,这简直可笑到家!杰拉尔德哥哥,你不应该如此幼稚。你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新内厄姆,离开死亡之领。去开始新的生活!特纳家族的复兴,叫给我就可以了!”
杰拉尔德面对自己妹妹气急败坏的指责,不言不语,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眸诗,看得出来,他对眸诗的表现非常欣慰——她确实是成长了,虽然还略显稚嫩。但也越来越像一位真正的特纳侯爵了。
“或者……隐姓埋名,默默地守护眸诗。”一直沉默地旁观兄妹争吵的先祖之灵突然开口:“我也并不看好你去见李凌峰这一行动。在我看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你被囚禁在亡灵之城中。这并无助于改变现在眼下的局势,倒不如暗中保护你的妹妹,在必要的时候出一把力。”
杰拉尔德转过头看向先祖之灵,并没有回应它的提议。这位满头白发的钻石强者,之所以想去见李凌峰,除了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眸诗的身边,同时也是因为他对李凌峰怀有一份愧疚。
当初是他首先背叛了自己这位好朋友,害得他身份败‘露’。声名具毁,只能逃离内厄姆。但即便如此,在李凌峰成为现在的亡灵之主后,也依旧让特纳家族延续了下来,即便是对奥卡姆百万幸存者,也没有赶尽杀绝。
他欠李凌峰一声“对不起”。
作为特纳家族的正统继承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何等的幼稚。如果特纳侯爵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竟然会去相信敌人,估计又是一顿‘肥’揍。
但对于李凌峰,杰拉尔德愿意去相信他——当然,他作为钻石强者的强大实力,也让他自信能够在不利的情况下逃走。
杰拉尔德很想坚持己见,但看着自己妹妹眼中又充满了泪水。话到嘴边却又无法开口。
原本不韵世事的妹妹,能够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其中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不问可知。在父亲去世,大哥失踪,二哥背叛的情况下。是她扛起了特纳家族,没有让这个家族就此消亡,是她一力扛起了奥卡姆遗民的生计,带着他们重建了自己的家园。
这个曾经笑颜如‘花’的青‘春’少‘女’放弃了太多太多,承受了太多太多。作为哥哥的杰拉尔德,实在是不忍心再让她伤心了。
“……我觉先祖的建议很好,既然无法站出来辅佐你,那我就默默的保护你吧,我的妹妹。”
杰拉尔德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
眸诗对杰拉尔德的这个提议并不满意,她真正想要的是自己的哥哥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娶妻生子,让特纳家族的血脉继续延续下去。
“不要说了,眸诗。如果让我独自开始新生活,而让你肩负起所有的责任,我一生都将活在愧疚当中的。”杰拉尔德断然拒绝了眸诗的建议,顿了顿又继续说:“在开始之前,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大概一个月到两个月后我就回来。”
“你要去哪里?”眸诗急忙问。
“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只是一点小事情。”
“不!哥哥你给我说清楚!”
眸诗摇头‘逼’问,她看到了杰拉尔德眼中闪过的杀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杰拉尔德怀有杀气的只有帝都的那些人——策划了整个奥卡姆战争的狄克四世,杀死了特纳侯爵的希尔保特公爵,摧毁了内厄姆城的皇太子。
“你是不是要去找狄克四世,希尔保特公爵,皇太子复仇!”眸诗虽然是在质问杰拉尔德,但用的却是肯定句:“你这么做,和去找李凌峰又什么区别?!你以为你是辛德拉苟莎,能够以一敌二?”
杰拉尔德看着心急如焚的眸诗,轻轻摇头:“不是他们,我清楚以我现在的实力,是无法战胜他们的。要想向这三个人复仇,只能依靠李凌峰。”
实际上,杰拉尔德之所以提出去找李凌峰,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特纳侯爵临死前的嘱托——如果不想向皇室投降的话,那就去找李凌峰。
“那就是……就是……”眸诗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以至于她连话都没有办法连贯的说完。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我的妹妹。”杰拉尔德看到眸诗猜出了他的目标,轻轻地摇头叹息。
“不!哥哥,你不能……那是艾布纳哥哥呀!你的弟弟,我的哥哥呀!”眸诗死死地抓住杰拉尔德的手:“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亲人。”
“没有人能够背叛特纳家族而不受惩罚,其他人都可以延后,唯独他——艾布纳.齐利耶鲁.特纳——必须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他让特纳家族‘蒙’羞!”
杰拉尔德的脸上浮现出难以压抑的愤怒和痛苦,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杀气腾腾,却又充满了悲伤与痛苦。
如果是别人背叛特纳家族,杰拉尔德不会说什么,只会坦然接受。因为利益而结合,自然也会因为利益而背叛。但只有艾布纳,作为特纳家族的一份子,居然背叛了他的家族。
杰拉尔德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渴望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即便是在夺取侯爵之位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想过,他从始至终都将这看作是不懂事的弟弟的一次胡闹。
无论艾布纳做了多荒唐的事情,杰拉尔德都能够宽恕他,但只有背叛特纳家族这一件事上,他无法原谅。
“我支持杰拉尔德,艾布纳背叛了特纳这个姓,他就必须受到惩罚。而且如果他不死,他就始终是一个隐患。只要愿意,迪克四世就能够以艾布纳的名义,重建一个特纳家族——背叛者没有资格使用特纳这个姓氏。”先祖之灵这个时候,也站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杰拉尔德的决定。
“艾布纳哥哥也是你的子孙!”眸诗泪流满脸地大喊。
先祖之灵轻声说:“我没有这样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