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陌生情愫
更新时间:2013-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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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苍凉的亭园中,栽种的木槿已经枯死,晌午时分,天浑沉沉的,厚重的云层便在天际沉沉的压了下来。
闷潮的天气里,让人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小花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它的心情似乎被天气所影响到。忽然,一双大掌抚了下来,小花抬头看一眼主人,便又懒懒的趴了下来。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那书卷被我藏在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方,想要取得书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你当真想要那书卷,我可以为你指明道路,只是拿不拿的到可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呵!”
忽然,园中一声轻嘲的冷笑,沉哑的传来,那声音冰冷的如同今日的天气,让人感觉寒彻心骨。
“你在耍我?”
声音的主人语气中带着即破的戾气,铺卷的冰冷袭击着斜睨在放至在亭院中暖榻上的身穿藏青衣男人,男人颊边梨涡隐隐若现,表情一派逍遥。
云宿呵呵笑道:“我哪敢戏弄你?!只不过,那人皮书卷可不是一般的凡物,若要带在身边,大意丢了可就不妙了,我将它藏起也是以防他日被盗,你也知道,你那几个兄弟可也费尽心思觊觎我手上的那半片书卷呢,且不说你,就连当今太子也派他的得力手下在彭城寻我多年,此事,你怎会不知?”
“那又如何?”黑衣男人面具下的表情森冷无度:“当年你逃出牢狱,就连当今皇帝派重兵抓你,也是多年没有找到你的下落!若不是前些日你在彭城街头救下将被处以火刑的女子,还不知要多久本王才能寻到你!”
云宿端起一旁滚烫的茶水,从怀子传来的温度暖着冰冷的手掌。
“没想到你记性那么好,这么多年竟然还没忘记我?真是将我空虚的心好生安慰了一番。”云宿轻挑笑道。
带着软皮面具的男人抿起唇角,唇边的温度极寒:“不要与我贫嘴,我只问你,你留我在彭城多日却迟迟不予我说出书卷下落,到底是要做什么?”
云宿笑道:“小七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有变!从来不知人情是什么东西!不过,你几个兄弟中,我也最欣赏你。这么多年没见了,将你留在身边也只是为了叙念一下旧情,你又何必如此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男人冷冷一笑,道:“呵,别以为我是傻子!”
云宿挑眉笑道:“哦?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我将你留在彭城是有其他因果?”
男人声音沉哑,淡淡反问:“难道不是吗?”
云宿脸色凝起,表情略感严肃,他直勾勾的盯着带着面具的男人,唇角笑意越来越大。
“放心,只需要五日,还有五日我便将书卷藏匿的地方告之与你,只是,在五日之内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当真要换书卷,那么我要的东西在你拿走书卷之日,必定要平等与我交付给我,如果届时你反悔了,可不要怪我不近人情!”
说到最后,云宿一反往常的松散,放而多了一丝深沉。他很认真,很认真的在同他做一笔交易,两人各取所需。
男人面具下的脸色凝重,他声音沉郁道:“如果你肯将书卷交予我,就连我的命我都可以双手奉上,还有什么是我割舍不下的?放心,我不会食言!”
“那就好!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这么多年不见,你依旧没变,如此看来这样东西对你来说依旧不重要,只是,对我来说‘它’很重要。”
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当然,他不会轻易放弃,如果那时君慕然反悔,他必不轻易放过他!
云宿展露笑颜,他嗓音清亮,字字顿却道……
“就这么说了……静王殿下。”
飞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害怕过什么,可今天,她却有些犹豫了,看着庭院中,那相对而坐的两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踌躇不前。
是因为,她害怕……害怕看到那冰寒的双眸?
不知道为什么,昨日被那脸上带着面具的男人撞见她与云宿相拥,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与害怕!她忽然害怕那个男人会误会她是个轻浮的女子。
她百般劝慰自己。那个男人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何苦为了陌生人来折磨自己的心肝,可她就是无法忽视。
不知道为什么……她当真觉得怪异极了!
“呀,烟儿来了。”
一个清亮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飞烟微微怔忡的向声音发源地望去,只见,庭院中的两人正灼灼的望着她。
飞烟尴尬的扯唇一笑,走上前去:“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云宿摇头,笑道:“哪有,你来的正好,昨日将你送回府,心中便一直难安,不知昨夜睡的可还好?”
飞烟淡淡笑道:“很好,昨天睡的很沉,谢谢关心。”
云宿向飞烟左右张望,问起:“昨日跟你来的女娃今天没有过来?”
“她有些不舒服,在家中休息。”
“不会是还在生你的气吧?!”云宿叹道。
飞烟摇了摇头,道:“没事,净鸢性子没那么记仇,过两天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云宿淡淡一笑。
说完,望一眼表情深沉的男子,眉目完全是挑衅之姿。两人谈话明显冷落了他,全然当他不存在,云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意已经渐渐失控。
他也不想再戏弄他了,免得惹恼了他,当场失控就惨了。
飞烟也明显的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有些疑惑。气氛有些冷了下来。
“对了,我正巧有东西要交给你。”云宿道。
飞烟微微一僵,随即连忙出声打破尴尬:“什么东西啊?”
云宿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将飞烟丢下,便踱步走进房中。飞烟刚要喊住云宿,未来得及出声阻止,便触及到一旁冷漠的男子的视线,话语顿时僵在喉咙里。
她……她怎么搞的?!
和这个男人独处,她……她总感觉紧张!心也有失控的跳着,飞烟小心翼翼的安抚跳动的心,难免有些责怪云宿。
怪他为什么要将她丢下和这个男人独处?她却不知,这是云宿有意所为。
单调却整齐的房中,一身藏青衣藏于竹门后,他唇角微勾带笑,眼眸却带着深沉的光芒斜睨着院中僵坐的两人。
他给两人制造机会独处,当然,也给君慕然一次机会,只是……他最终的选择是什么,自己怎会料不出?只是,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她难过罢了。
给他们一次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他有没有那个心了!
飞烟略显尴尬的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的笔直僵硬,她明显浑身的肌肉都在僵持着。
男人在优雅的品着茶,手指上的玉扳指有着淡淡的光泽。他那张半启的红唇顿时让她想起昨天夜里梦到的人!那张红唇和时时亲吻她的那张火热的唇十分相像。
他的手指也同那双修长的手一模一样,那双修长的手昨夜曾在梦中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睡着,睡在他的怀里,她很安心。
她想念君慕然,很想很想,至于是连续多夜梦到他。前几夜她连续梦到自己死在了他的手上,而昨夜的他难得有一次温柔。
想到这里,飞烟臊红了双颊。可是,她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梦中的两人和现实中的他们有点相像,他们总是好不了多久就会对彼此生怀恨意,他不爱她,她不敢爱他!
虽然男人不曾直视一眼飞烟,可是她潮红的脸颊,依旧落入了他的眼底,他以为,她在想昨日她与云宿的拥抱!
心中徒然升起一股熊熊燃烧的怒意。想起昨日她与云宿在草地上拥抱,他的心中便有一股怒火无法扑灭。
男人性子本来就是极冷,喜怒从不显于色,他掩饰的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飞烟敏感的觉察到了这一点。
她感觉到气氛有些凝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刷的一声站起身来,声音哽断道:“那个……那个,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我去看看云宿怎么还……还没出来!”
说完,她便想落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经过男人身边时,一股力量将她狠狠的向后攫了过去。
“呀!”飞烟一声尖叫,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那个男人挟持在怀,一阵头昏眼花之际,她已经被人撂倒在地。
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至。
飞烟心中慌乱,等眼睛复明之时,便看到一双阴戾到极至的眼睛。
男人压在她的身上,眼含轻挑,声音森冷,却惑人般的悦耳好听:“怎么?你怕我?”
飞烟僵住了,她完全不能思考:“我……我没有!”
“没有?”男人冷笑:“那为什么要跑?”
“我……我,那个……我……”她不知如何开口,只道:“我要去找萧……云宿!”
找他?听她口口声声都是云宿!男人的笑意越发森冷。
“你喜欢他?”
他问她,手指轻挑的抚.摸着她的下巴。这话带着十足的笑意,却笑的她打心底发寒。
飞烟不知怎么的,就恼了,啪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目光冷冷道:“关你什么事啊?!你是萧……云宿的朋友,你现在这样,未免太过无礼了!况且我也是有夫之妇,岂能容你这样调戏?你要再如此轻挑可别怪我不客气!”
哦?小野猫也露出了爪子了?看着她略带怒意的小脸,刚刚那濒临失控的怒火忽然消逝,一点一滴都不见了!
有夫之妇?
记得,当初染相与染紫荆合谋演了一场偷梁换柱的戏码将她硬塞给他,那时,他不喜她、也不喜染紫荆,因此娶谁都无异。
只是,性情冷漠的他,却不喜欢别人称她为王妃。
那样的感觉让他不悦,可是,慢慢的,他却喜欢别人称她为静王妃,因为有了这个称谓,可以告诉所有的人,她是他的!
如今,她提醒了自己。
她是他的!
虽然如此,他依旧很是不满。
男人单手便轻松的制住了她的两只手,他倾身靠近她,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挑笑意:“有夫之妇?现在才想起自己是有夫之妇?呵,你给你的男人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听到他的指责,飞烟的肺都要气炸的。
奶奶的,她给君慕然戴绿帽?君慕然还给她穿了无数只小鞋呢!她火气正旺,也就没有发觉男人声音中的醋味,她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口气凶狠道。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我的事与你无关啊!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
他倒想看她怎么不客气了!
看着她潮红的双颊,看着她气嘟嘟的脸,他竟然情难自禁,他从不为女色所动,可却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控,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他已经将她父亲送进牢狱,以后,他必会将她父亲亲手杀死,替母妃报仇。爱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只希望到那个时候她会不恨他。
虽然不能爱她,可是,他依旧会将她留在身边!
他不喜欢这种心跳的感觉,有点失控的错觉。成大事者绝不可有一丝软肋,因为,当被敌人捏住了这根肋骨,他必死无疑。
下意识的松开了对飞烟的钳制。
君慕然没有察觉到,在他的心中,已经将飞烟看成了自己的软肋!
就连我的命我也甘愿割舍,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割舍的?!想起自己对云宿说过的话,君慕然忽然想。如果云宿问他要的东西是她……那他……那他会如何?
他犹豫了,他竟然犹豫了!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