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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相(六)

      马车徐行在官道上,阳光逐渐脱轨,那弯月,悄然挂上,惊起风声。车夫虽纳闷车中客人分明是修灵之人,却要以马车代步的做法,却也没说什么。

    天色渐晚,车夫着着晚霞哼着小调。

    “夜霞出,赶车的人咯~要快点哦!不走官道不可以哟!嘿~那些小道,尽是些妖魔鬼怪,何得与人共哟~单只眼,三只耳,四张嘴,全是些娃娃身呀!……”

    车内,风雅闻声打开车帘,看了眼将天空染成彩布的晚霞,又转头过去,示意纯娘先停下。

    又从一个包袱里拿出几张被烙的嫩黄里酥的饼,打开车帘,悄悄放在车夫的旁边,又退了进去,自己也拿出几张,分给了白有司和纯娘。

    白有司看着手里的饼,什么也没说,默默啃起来。

    纯娘则是有些呆愣的看着手里的饼,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真好,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分饼给我了。”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每天都分给你的。”风雅闻言,摊了摊手,毫不在乎道,毕竟一张饼也不值什么钱。

    “好。”接话的却是从刚刚起就一路保持沉默的白有司。

    风雅“……”

    你们吃饼都喜欢分着吃?

    纯娘见状,无视白有司的黑脸,噗嗤笑出声来,继续道“之后啊,乾州城的匪寇愈发张扬,渐渐威胁到城主的地位,城主着急了,此时,城主府一个蒋姓僚幕给城主出了一计,那就是招安。”

    风雅嚼着饼,含糊不清道“可,那伙流寇能同意吗?”

    “他们当然会同意毕竟城主府的招安条件可是十分诱人的。”

    “…所以,惠娘口中的小姐也是…条件之一?”风雅突然问道。

    “嗯,不仅如此,城主还许他们一个平民的身份,不再是匪籍,并且还赏赐了他们城中最好的院落,以及派人教他们做生意。这样一来,那伙流寇真是一点反对意见也没有了。可惜,紧接着,招安条件也出来了,这个赏赐,只有一人可以得到平民的籍贯,其余人等,皆为奴隶。匪寇里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匪巢二当家为首同意的声音,毕竟土匪是要在刀口上舔血的职业,而就算是奴隶,也总比整天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强,再说无论是大当家还是其他当家的成了主人。”

    “而另一派则是以三当家为首坚决反对的声音,这些人原本就是有些微词的,这个条件一出,一个个跳出来吼着,宁可守在山里这样过一世也不愿在对他人俯首称臣之类。”

    “两种声音吵的不可开交,差点打起来。这个时候,土匪里一个无名小卒却是趁着这时,给大当家进言,他对大当家说,这一切的解决办法就只要交由天定即可,在祭台设酒席,请神,让神来决策。大当家就算见识比一般土匪多,可哪里知晓这世上本无神,而认为那些平时御剑飞天的修灵者皆是仙人。不仅是他,包括整个匪巢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小卒不知还说了什么,把大当家完全说服,设祭台,将一切交由天定。”

    “哪里知晓,那小卒不知何时学来一些江湖方术,在大当家说至‘同意招安’几个字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趁狂风呼作之时,以三当家为首的反对者头目暴毙而亡。”

    “整个匪巢还在呆愣之中,那小卒赶紧对尚在呆愣的大当家道‘上天显灵了!同意招安啊!’此话一出,匪巢里开始有人反应过来,看着暴毙的几人,打了个寒颤,不知谁先带头的,匪巢都吼‘招安!招安!’大当家才反应过来,探了探三当家的鼻息,大惊失色,哆嗦道‘招…招…安’……”

    “大当家与城主签了协议,入驻宅园,两边势力开始在商业上斗法,说来也怪,明明该是土匪这边落于下风,可却不知为何,两边斗的却是旗鼓相当。这样斗下来,城主一派反而无空去剥削百姓,那段时间,百姓们倒是松了一口气。而那大当家在祭天之后,身体不知为何日况愈下,虽住在宅院,整日里也是闭门不出,一切大小事务也没有交给二当家,反而全部交给了那个无名小卒。”

    “土匪群里却也无人反对,要是有心人在这,就会发现,整个土匪群都换了一副新面孔。之后,大当家二当家相继去世,那小卒开始成了主事人,这个宅院也就慢慢发展成现在的张府。”

    “此时,城主才发现,这张府的主人赫然就是当初那出招安主意的将姓僚幕,顿时冷汗淋漓,被吓得不轻,而那僚幕继承了张府后,第一件事情,却是拿着当初的契约,来城主府求亲。”

    “城主怎得可能答应,那僚幕也什么也没说,走了,过了几天,城主府的店铺酒楼突然全都关门,铺子的主人都对城主说,被打压的厉害之类,城主勃然大怒,遣人调查,发现,这一切的作俑者就是那僚幕。无奈之下,只好将女儿嫁给了他,而那僚幕,对于这场婚礼格外的看重,那一次婚礼,怕是这乾州,最盛大的了,到现在,也为人们津津乐道。”

    “…那后面怎么会…?”风雅将饼放下,“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按理说,那僚幕是很喜欢那个小姐的是吗?…可为什么惠娘会这样说…而且…后面张府的下场……”

    “因为啊,从她们那个角度,看见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这个故事最初,是始于那位善良的城主府小姐和她所救的浆儿的故事。”纯娘接过话。

    车夫的小调也哼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哼的累了,取出别在腰间的水壶,闷了一口。看着晚些霞渐淡,又转头看见了车头的饼,心里一暖,对着车厢吼了句“谢谢客人哩!还念着我这个老头子。”话毕,就水,咬了口饼。

    风雅听着,颇为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又转头看向纯娘,想让她继续讲下去。这简直…和看话本一样一样的好不好!

    啊不,话本哪有这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