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休息
少年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未在她身边停留半分,但那‘回去’二字让她又惊又喜。
风煜影不好意思道:“真对不起,没有帮上忙。”
“嗯,娘说,姐姐分给我们肉吃,我们就要还给姐姐大饼。姐姐喜欢吗?”
“为什么?”小静宣看看楚无恨倾国倾城的侧脸,不由问道。
璎璎望向上官颐温和的眸子,笑着摇摇头。可是谁都看得出,她笑得很勉强。
“可怜左易为了你的琼琚阁忙得是焦头烂额,你却丝毫不领情。”洛云墨顺手拈了串葡萄递在小静宣手中,看她懒洋洋的样子,唇角不经意地挂上柔和地笑。
“好奇怪的名字。”
季燏转过身,手中拿着刚烤好的野鸡,正想要递给珂儿时,突然停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姐姐?”
“嗯。”小静宣点点头,恳求地看着汉子。
他浑身一震,为何会突然想起她,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公主。
“你出钱,我出力,算是公平买卖。”小静宣也气定神闲,“你若是觉得亏了,也可不做这笔生意。”
月扬愣了一愣,说:“就这些。”
“她不过是一颗棋子,公子要娶的人始终是公主您,您又何必与那低贱之人计较。”楚夫人语重心长,眼底的冷漠隐隐藏在最深处。
“温姑娘,这阁里的姑娘您就随便挑吧,挑中了您带走便是。”秦妈妈万年不变的招牌笑总算招呼到了小静宣头上,小静宣冷笑一声,心说就四五个人,我挑你个头啊。
小静宣毫不犹豫投靠哦了祖父,顺便取代了祖父的位置,当起了土匪。闻人延华依旧沉睡不醒,小静宣每日同他说话,也是无用。直至某一天,两人亲子嘟嘟忽然开口叫了爹,这才唤醒了闻人延华,一家三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好不幸福惬意。
“恩?”
季燏浑身一怔。他呆了许久,也没有回答。这样直接的问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什么,但是他心里从未认真的确认过,也没有清楚的表达过,因为他不敢,不敢确认,也不敢承认,他只能回避。可是当真正被问及时,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产生的痛楚如同那块烙印一样直接与心脏相连。
言下之意,是妄想。
华天湘又来了一次,围着可爱的他转个不停,爱不释手。
“你主子是楚无恨?”
小静宣昏昏沉沉睡了整整五天,再醒来时,发现静心殿中只有碧巧一人,余下的宫女内侍全部没了踪影。
小静宣浅笑道,“小丫头就是嘴甜。”
珂儿皱皱眉:“你这话就是说我什么都不会做啰。”
“十七就是我已经长大了。”
在小静宣找到药后,两人便急忙离开着是非之地,身后虽有追兵,但总比想象中满了半拍。
“此挂乃凶挂。”
冰冷寂寞的香味。
傍晚时分,闻人延华拖着一身疲惫回到郡守府,尚未及休息,就又被何穹请去了议事厅。
突然间,珂儿微微一笑,怒气化成春风。
九姑一笑,道:“你这话,也就蒙蒙傻子。不过,我乐得当这个傻子,”九姑拍拍小静宣的肩,说:“只要你没事,姐姐就放心了。”
小静宣含笑的望着他的身影,点点头。
珂儿嘟嘟嘴,回首又瞪了一下挤眉弄眼的小红,重新坐会太师椅道,“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一向清廉出名的老丞相怎么会花那么多钱,办这么隆重的寿宴。”
珂儿懒得理他,气呼呼转身时,她的心不由得抽搐一下。
这时,前面的林子里传来刀剑相拼的声音,不止一人。季燏神色凛然,珂儿望向他,接着极具默契的向同一方向跑去。
珂儿来凝香楼已有几日,虽说长相有些抱歉,但是嘴儿甜,又能说,见着楼里的姑娘都姐姐、姐姐的叫着,还时常的帮着别个姑娘打打下手,跑跑腿的,怎么不叫人喜欢。
千真万确。
“恩。”
“温姑娘。”正当小静宣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洛云墨的声音,小静宣一顿,只得生生收住已经踏出的脚,退了回来。
箫声渐渐消失。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说别人干尽伤天害理的勾当,实在有些奇怪。可是,珂儿却觉得,季燏不是随便杀人的那种,至少几天相处下来,觉得,他人其实挺好的。
季燏在村子转了一圈。发现这个村子惨象异常,破烂不堪的房子,毫无生气的走道,更奇怪的是,这个村子几乎没有年轻力壮的男丁,剩下的只有老弱病残的人。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拥有得比别人好,但是这不代表他拥有得比我们多,大的幸福有时候比不上许许多多的小幸福,只是有时候你看不见,你所拥有的也是别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
有了林博文,她小静宣就谁都不能爱。楚无恨不能,月扬不能,闻人延华同样不能。或许这是画地为牢,但林博文的死是小静宣一生都抹不去的阴影,她宁愿一生无爱,也不要林博文在天堂流泪。
小红眨着眼睛,看了看萧逸凌的背影,又转向上官颐,然后紧张小声问道,“王爷,万岁爷是不是生气了。”
一个娇甜的声音在珂儿耳边想起,“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良家男子,您丢不丢人呐。”
明明心里就不是这样想的,可是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连自己也不清楚了。
本小姐现在没心情。
碧巧起初因为小静宣的伤势,没给闻人延华什么好脸色。而这几天似乎忽然回过味来,意识到对方是当朝天子,于是又整日诚惶诚恐。
“怎么不问问我你自己的事情,这不是你最想知道的吗?”
看了片刻,小静宣突觉无趣,便找了小厮叫来修容,交待了几句就裹了白狐裘匆匆离去。筵席中正与众人谈笑的延华,眼角余光似是不经意间掠过墙边那个匆忙的白色身影,唇角溢出淡笑。
季燏的轻功不弱,但那人的却更胜一筹。
你见过哪个美女在说另一个女人时两眼放光,就差没流口水吗。
楚柔姝认真地点点头,笑着说:“宁儿姐姐的习惯真是有趣。”
“好是好,不过楚无恨这巴掌大的院子怎么散步?”小静宣托着下巴看了眼外面一眼就看到头的院墙说道。
“庆州王走后,楚公子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明日接你去司徒大人府上。”
王小虫道;“姑娘身体好像好多了,这我就放心了。”
“悬壶济世,白衣天使啊。”小静宣顺嘴就掰了一中一西两个词放在一起,完全不理会听的人是否理解。
用膳期间,小静宣与闻人延华默契地惜字如金,谁都没有开口打破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
春儿道:“你不必害臊,他的确是个出色的男子,长得又那么俊,只可惜不会笑。”
季燏在城门不远处紧盯着周遭的一切,他要出城,急不可待。
“请讲。”楚无恨细细看着手里的瓷杯,似是早就料到小静宣会有此一问。
“可依照你那日对楚夫人所说,我不过是你的贴身丫鬟,同住一房,好吗?”
“从今天开始,不对,从这一刻开始,我要换一个称呼叫你。”珂儿正经道。
“姐姐也不瞒你说,我这肚子啊,就是不争气,进宫这么些年,其实我也放弃希望了。原本是想有了孩子,也算有了靠山,可现下却……”晋妃笑容苦涩,小静宣看在眼里,心中替她可怜,却也一时难以搞清晋妃要她来此的目的。
“一种至阴至寒的毒药。”
“好,”小静宣点点头,合上手中的医书问道:“皇上好吗?”
珂儿又是一惊道,“留给我们,他知道我们要来。”
正当小静宣跳的起劲,身后却突然有人出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本事喜气洋洋的寿宴,却成了刀剑相间,充满血腥的沙场。老丞相遇刺之事立即传遍整个京城。
她可以听见他的心跳,他的心跳象轻快奔跑的小鹿。
布娃娃?
如果这就是见鬼的话,那多见几次也无所谓。
门是被踹开的。
上官颐捏捏她娇俏的鼻子,笑道:“我们一直都很有默契。”
“倒成了你利用我了。”
闻人延华说完,无辜地看着小静宣。小静宣一番白眼,暗道这理由实在狗血,实在恶俗,没想到自己竟也落进俗套的剧情里。
说完转过身子,大步而行。
唉……
“洛公子。”
她抬起头,望着珂儿。
“臣妾现下带罪之身,若是回到皇宫,难免会招来祸端。皇上若是真想保护臣妾,就请留臣妾在行宫,远离是非之地。”小静宣垂下眸子,轻声答道。
“她欺负你了?”小静宣好笑地看看碧巧,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怕是要不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小静宣放开拉住九姑的手,看看天上的浮云,说:“大约我走了,月扬便不会再留下。姐姐不必强求他,他本就不属于这个混沌的世界。至于修容,他是个踏实的孩子,他听我的话,会留下帮助姐姐。碧巧约莫会同我离开,横竖她只是个小丫头,对姐姐也无利弊,便由她随我走罢。”小静宣笑笑,看着九姑,“月扬离开后,云娘定会离去。她不是琼踞阁的人,姐姐就随着她吧。”
小静宣盘算着该送些什么给公主才好,后来想到几乎抓狂。因着对方是皇室的孩子,实在是太过费劲,贵重了也不是,轻薄了也不是,
前面是富天楼。
珂儿很简单的回答道:“大概没想到有人会来搅局,不过找到最好,管他什么原因。”
“在碧巧的记忆中,公子似乎是很早就认识楚公子了,至少是在公子救碧巧前,就已经相识。”
“小静宣姐姐,你不是……”
风煜影抬起头,看见珂儿安慰的笑容,心中一阵温暖。
小静宣拂了裙摆坐在雕花椅上,浅浅品着茶,猜想楚无恨的打算,却始终没个头绪。
她的声音的确清脆悦耳,虽然面貌有些奇怪。不过……
从那一刻起,季燏的心里就只剩下两个字,报仇。
他一直那样站着,偶尔会走动几步,舒展一下筋骨,但范围不但,转了个小圈又回到了原地。
“什么事啊?洛公子师傅。”小静宣“狞笑”着柔声问洛云墨,直看得碧巧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蔷薇的怒气不因那粉碎的石桌消散,反越来越汹涌澎湃。每一次都要戏耍自己一番,不是海棠就是宫主。
“怎么来得这么晚,让为兄好等。”
“无功不受禄。二十两银子修容会尽快还与姑娘,但万不可再受姑娘之恩。”修容深深一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小巷中走去。
珂儿道:“那你娘不是女的吗?”
月扬几日来,依旧笑若桃花,陪在小静宣身旁抚琴聊天,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住手!”眼看着大刀将要落下,小静宣不及多想,话便冲口而出。听见小静宣忽然开口阻止,吓得碧巧直在一旁猛拽小静宣的袖子。
话音刚落,珂儿已经跑到灰衣少年的面前。
“那么可以回去了,我还有事跟圣上说。”
“此毒原本在娘娘体内深藏,但今日娘娘气急攻心,血脉运转异于平日,加之棍刑狠重,促使了毒性发作。”
支离破碎。
季燏把璎璎抱上床,他的行动明显迟缓了许多,定是也受了伤。
柳树下有石凳,可以乘凉休息,可她偏站着,然后很出神的望着。
嗯,那就好。这样便一切就好。
楚夫人脚步不慢,但终归是上了年纪的人,比之年轻人还是差了许多。
用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小静宣总算对碧巧讲清楚她改编的剧本,碧巧对于小静宣对剧情的改动,颇为认同。皆大欢喜的结局,十分合人心意。
要说这九姑该不是一般人,估计在这风月场所里混的有些年头了。说出的话,头头是道,小静宣听了直点头表示同意,也同时察觉出自己在管理上的漏洞。
原来修容的父母早已亡故,留下修容与爷爷在茅屋相依为命。修容的爷爷和父亲都是读书人,怎奈何家中清贫又时运不济,是以都未曾考上功名。修容的父亲在一次上山砍柴时不慎失足落入山崖,英年早逝。而修容的母亲因伤心过度,身体每况愈下,没过两年,便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