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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雅在镜子里盯住沈澈的眼,除了陌生只有警惕。
“他是谁?”
沈澈手一顿,梳子在发上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发尾滑去。
这一息间,他心里有了主意,若是他的身份叫她如此戒备的话,那先换一个好了。
“我是大夫,是专门来给你治头病的大夫。”
何宝宝刚张开嘴,就被他娘给捂住了。
虽失了记忆,何雅也觉得有些不对:“为何大夫……拿着梳子?”
沈澈手未停:“这是我祖传手法,可以刺激头部穴位,你病根便在头上。”
玉狸暗想这人果然能言善辩,接口道:“沈大……夫,我家小姑的病就有劳您费心了,现在请下楼用膳吧。”
何宝宝被他娘捂着嘴先拖走了。
何雅坐在镜子前等沈澈梳头,经玉狸确认,她信了个一半多,虽不十分踏实,但脑子里空空但,想不出来什么。
听玉狸母子下楼的声音,沈澈动作慢了下来,她穿着件翠绿色衫子,撩起一把乌黑的头发,雪白的后颈就在他眼底,只是看着,就让他想起摸上去的感觉。
那对母子总算走了……
他看了眼镜子,见她眼垂着纹丝不动,真是对世事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升起个想法,做贼一样吞了口口水,抬手把梳子放到了桌子上。
何雅皱了皱眉。
沈澈温和笑道:“你起来。”
想到他是大夫,何雅依然站了起来。
沈澈在她凳子上坐下,冲她招招手:“过来坐我腿上。”
何雅眼瞧着他,沈澈正经道:“除了头部,还有许多别的穴位需要刺激,不要耽误了时间。”
何雅听他催促,混混沌沌地坐在了他腿上。
沈澈抱个满怀,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待她身上味道都被他吸到肺里,才沙哑道:“你张开口。我要检查你的舌头,舌通脑,最为重要。”
何雅依言开口,沈澈便将舌送进去。
何雅先前还不觉有甚。不过后来这大夫气息越来越热,牙齿不时磕碰着她,她被他压得腰要断掉,还得张口由他检查,一时困难。不由咬了沈澈一口。
沈澈“唔”了一声,反应过来,仰起身松开她,道:“换你过来检查我。”
见何雅蹙眉,醒悟过来失言,问道:“你感受如何?”
何雅道:“吸不上来气,有些头晕。”
沈澈道:“这就对了,我方才把你体内的毒吸出了一些,还有一些,我这会儿有些力乏。但万万不可半途而废,所以我在下,你在上,再来一遍。”
何雅狐疑地瞧着他,见他双颊泛红,真像是累了的样子,便偎依过去以他所言与他口舌相抵。
过了一会儿,何雅突然叫道:“为何你手伸到我衣裳里?”
纵然失忆,也觉得大夫不该是这个样子。
沈澈镇定道:“这是推拿按摩之术,对你病情有奇效。你不觉得舒服?”
何雅嗯了一声,往后坐了坐:“那你这是什么?”
她话未说话,一盏热茶泼在了沈澈腰上,同时跳了下去。盯着沈澈惊慌失措的脸道:“你果然没对我做什么好事。”
沈澈有苦难言,没想到她失了记忆,悟性仍在,这么快就发现他“欲行不轨”,简直是……
这动静也不大,何纲和玉狸却立即冲了进来。玉狸还捂着何宝宝的眼睛。
何雅没好气地道:“大嫂,这个大夫不是好东西!”
何纲见沈澈一身狼狈,心里忍不住发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妹子,他怎么不是好东西了?”
何雅要开口,忽然先问何纲:“你是我哥?”
见何纲点头才打算说,可一张嘴,又怎么觉得这事儿不太光彩,索性拉了玉狸到一旁低声说去。
沈澈想拦,可一是何雅这样怎么拦?二是这两口子怕是早瞧见了,他倒是想看看他们怎么给他定罪?
果然,玉狸听完,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凑过去跟何纲低语几句。
何雅气呼呼地瞪着沈澈,却听见玉狸道:“其实呢,阿雅,这位沈大夫医术高超,这正是他们家祖传医术,虽然不甚雅观……可,那个,良药苦口嘛……”
何雅眼瞅瞅沈澈,再瞅瞅玉狸,只有何宝宝瞪着圆圆的眼睛,她就是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哪不对,怎么哥和嫂子还一个劲地说他好话,这病……她不治了!
瞧着何雅气呼呼地下了楼,玉狸面色一沉:“沈大人,虽然阿雅是你的妻子,还请你注意些分寸!”
何宝宝也要说话,却被他娘再度捂着嘴拖走了。
房里只剩下何纲同沈澈,何纲暗想这姓沈的果然皮厚心黑,被捉个现行还能这么镇定,但也不敢惹他,干咳了两声道:“妹夫,早饭都备好了,下去吃吧。”
沈澈淡淡地应了一声,正待先行,何纲眼一斜,盯着他衣裳下摆道:“妹夫,你不换件衣裳?”
那一片水渍的位置……眼见沈澈面皮一抖,何纲比老鼠还快地溜了出去。
剩下沈澈自己在房里好一番咬牙切齿,等过了一会儿何纲扔了件干净的衣裳过来,他换好下去,何雅饭都吃了一半了,却是何宝宝拿着勺子在喂。
何雅瞧见沈澈过来,夺了何宝宝的勺子:“姑姑会了,自己来。”
只有一个空位,在何雅旁边,沈澈施然然坐下,刚一坐下,何雅刷地站了起来,扔下勺子:“我吃饱了。”
何纲忙道:“酒,还有酒。”
沈澈手上筷子这才一顿,何纲忙道:“每日头风发作三次,无药可解,必须靠这酒来镇痛。”
说话间,何雅脸色已有些不对,玉狸忙拍开泥封把酒坛子递给她。
半坛酒下肚,何雅空出嘴来,嚷嚷道:“哥哥,我不看病了,你怎么还不让他走?”
沈澈伸手去接她酒坛,却被何雅闪过,他便伸指在她嘴边一沾,快的何雅根本无法躲闪,眼睁睁瞧着他把手指放到嘴里吮了一下。
“苦的。”
“滚——”
“你占我姑姑便宜!”何宝宝义愤填膺。
“坐下,”何纲拍了一下儿子脑袋出来打圆场:“那个……阿雅,诊金已经给过了,哥哥挣钱不容易,怎么也得让他在这干点活,要不多亏啊。”
沈澈暗自翻了个白眼,坐下继续吃饭。
何雅正要抱着酒坛离去,外面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砍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