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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深渊

      远山送书蕾回家的路上,书蕾的心被今天的真相压抑得喘不过气,头也疼的厉害。她想,远山在美国跟她说他会证明给母亲看,母亲选择远山作为女婿是对的。可是书蕾清楚,这是她妈妈不情愿的选择,而现在发生的事,也是书蕾不情愿作出的选择。

    从什么时候,他们的爱情,变得如此陌生,七年的感情,像是一场梦,一眨眼还是被拉回了现实。

    远山看她一言不发便问:“现在好多了吗?还难受吗?”

    “当然难受了。”

    “对不起。”

    书蕾不想再听这句冠冕堂皇的话,一句对不起真的能解决这一切吗?或许她自己也有对不起远山的地方,可是,怀了别人孩子这件事是情非得已的。这男人随便换一百个情妇,自己的肚子也不会大,而女人,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在身体里留下男人的痕迹,像毒刺一样,拔都拔不掉。

    坐在车里,远山的气息显得陌生,说白了他身上有许慧的味道。

    从脖颈到手臂,从手臂到腰间,都散发着其他女人的味道。

    她知道,他今天的味道不对。抑或是她自己的嗅觉或感官在作祟。

    书蕾顿时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判断任何气味和外界信息的能力。

    她变得无为无能。

    闻到远山身上的气味,让书蕾想起了特伦巴哈的精神分析,他认为人在忧郁和沮丧时味觉和嗅觉会突然衰退甚至丧失,这种机能衰退的原动力应归结为人格解体综合症。

    书蕾知道,不是因为远山的气味,而是因为她的沮丧和此时此刻的忧郁。

    不一会儿,车到了书蕾家停车场,夏天的停车场散发出一股闷热的机油味儿,混杂着远山身上的陌生香水,让书蕾更加不舒服。

    远山停好车,头凑向书蕾。动作娴熟,天衣无缝。书蕾却像一个受了控制的木偶,不由自主地吻了远山。

    此时此刻,书蕾内心矛盾重叠,她的内心居然会萌生出一种喜悦。这种微凉的唇感,只有他一个男人给予过她。温度的饱和,不低不高,恰到好处。可是书蕾却又顿然清醒,将他推开。

    而远山却以为,此时书蕾只是在耍小脾气,是今晚前戏中的一个小设定,他更加激进地将脸凑近。

    书蕾不停地推他,他却更加向前。她的耳际出现了幻听,是一种她感应到他动作的一种内心意念,她好似听到书桃在说:够了!别这样!他只是个玩弄你感情的负心汉!

    书蕾没有料到她会给远山一个耳光。

    远山惊呆了,看着书蕾,不动声色,也没有训斥或者哭泣。这是他一贯的脾气,他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大呼小叫,甚至有时从不摆明他的立场。他渐渐坐稳,双手扶着方向盘。

    书蕾下了车,转过来对远山说:“我不喜欢你今天身上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她的香水味,可惜没有我身上的贵!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别的,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我依然爱你。希望你也一样爱我。”

    书蕾说完这些话,并不想听远山多一句解释,多一句保证,她转身离去。她今天已经精疲力尽,她放不下远山,即便他犯了滔天罪行,对她说过弥天大谎,她也愿意宽恕他。

    或许是因为书蕾太执着,因为她的身份是女人,女人本来就应生得要为男人寻死觅活。就像村上春树说人生来有着类似“综合性倾向”的东西,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无法逃离与摆脱。这种倾向可以进行调整,却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人们把它称作“天性”。

    专一也是女的天性,书蕾无法改变,她只能稍作调整,看淡一些,免于活在痛苦绝望的深渊中。

    马骏将书桃送回家,书桃说:“马骏,你能陪我一晚吗?”

    “怎么?感觉差使我一晚,心怀内疚,想以身相许?”

    马骏总是可以把一件严肃又浪漫的事变得不严肃可更浪漫。书桃笑了笑:“如果我以生相许,你会答应吗?”

    “好啦,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陪你就是啦!”马骏不想把书桃的情绪拽进这种需要思考未来却忽略当下的死循环中,他现在只想让书桃感觉轻松点儿。

    两人进了家,马骏问:“那我是陪你睡还是睡沙发?”

    书桃有些失落,觉得此时的马骏不应该自己选择吗?干嘛把问题抛给她。书桃口是心非地说:“那你自己去客房睡,我家那么大,何必要你睡沙发。”

    “好吧,大小姐,我就去客房睡咯。”说完,马骏洗漱完就进了客房。

    书桃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这马骏怎么不陪着她一起入梦,她起身去了马骏的房间,扭门栓时却发现门是锁着的,便敲门:“喂,你搞什么鬼,你怕我把你怎么了还是?你锁门干嘛啊!”

    马骏把门打开说:“怎么?改主意了?”

    书桃有些不好意思,故作没事似的说:“进去,我今天要和你睡一起。”

    马骏拦着书桃说:“睡一起可以!这是你选的,我可没有强人所难,别到时候还要我对你负责,我可负不起责哦。”

    书桃说:“别废话,我只是睡你旁边,如果你真是要碰我了,那就得负责,看你忍得到初一忍不忍得到十五!”

    说完书桃推开挡在门口的手,自个儿钻进了被窝里。马骏摇了摇头,也无奈地钻进被窝里背对着书桃。

    书桃自然而然地把手搂在了马骏的腰间,感受他暖和的体温。她紧紧抱住马骏,可马骏一动不动地睡着了。

    半夜时分,书桃半睡半醒过来,马骏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睡姿。一只手搂住书桃,一条腿搭在书桃身上,头埋在了书桃披散开的头发里,鼻子和嘴都贴着书桃的脸。

    此时此刻,书桃却感到无比温暖与幸福。或许在某一个时刻,她已经爱上了这个像谜一样且可以把她气得半死的男人,只是,她一直在等待他来确认他们之间的关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