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无从谈情【三】
仲长青终于如愿以偿地在顾浅家里只住下,只是得知顾浅和慕梁同居的时候他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尤其在这个时候蓝若还不停地打电话催他和顾浅制造绯闻。
这天一大早蓝若又打电话过来,他就躲在阳台上去回电话,“若姐,这次能不能不利用顾浅了?”
蓝若却是在那头找各种理由说服他,他烦躁地随口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再也没了睡意,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脑海里却是想着这些年来顾浅对自己的种种,心里对顾浅的歉意越来越多。
等顾浅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电视里不知何时播放了他和父亲纪铭的事情,顾浅劝他不要看这些,他就趁机示弱,将自己和父亲的事情说给她听,还趁机向她道歉。
只是他没有想到慕梁会在他吻顾浅的时候突然回来,更没有想到跟顾浅会为了去追慕梁那样决绝地推开自己。
仲长青本来也想去追顾浅,拉着她告诉自己有多喜欢她,有多爱她,可是对那个“药粉”的瘾就在这个时候爆发。
他慌忙冲回房间,贪婪地吸食着随身带来的“药粉”,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这样的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和顾浅在一起了,就算再一起他也只会带给顾浅无穷的拖累。
于是他匆匆逃离了这个顾浅和慕梁的房子,继续躲回自己的小黑屋疗伤。
从那之后两人就很少见面了,仲长青越来越思念顾浅,所以毒瘾也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他没了“药粉”,林魅儿也没有的时候,他就会禁不住对林魅儿大打出手,再没了从前风度翩翩的模样。
蓝若终于看不下去,将仲长青所有的通告推了,态度强硬地将仲长青送进了一家相当隐秘的私人戒毒疗养院,又以仲长青有病是名义通知顾浅。
可是顾浅拒绝来医院看长青,倒是林魅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顾浅竟然同意来看仲长青了。
得知顾浅要来事时候仲长青手足无措,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自己,看到脸色惨白,竟然还问林魅儿要了胭脂。
仲长青欢欢喜喜地等待着顾浅的到来,可是顾浅对他的态度对他说的话却瞬间将他打入地狱,她竟然连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她都不想再知道了。
是因为不爱了吗?所以他的喜欢和不喜欢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因为仲长青染上了“药粉”的关系,蓝若就想安排让他借掉毒瘾再回娱乐圈发展,于是就为他安排了一场全球的演唱会。
对于演唱会的压轴歌曲,蓝若还是希望又顾浅来写,可是顾浅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被她拒绝倒是在仲长青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什么她明明答应了自己要来看他的演唱会却没有来?
他不顾蓝若的劝阻一定要将自己演唱会的主题定为“等你来听我的演唱会”,可是他等来的所有人却没有等到她,他们约定好的位置还坐了别人!
所以顾浅永远不知道,那天演唱会的压轴歌曲是仲长青不分昼夜熬了好久自己写出来的,她更不会知道的是那天他站在万人的舞台中央一个人孤独吟唱,将那首他用心写给她听的歌唱给了千千万万的别人听。
当他的演唱会终于结束时候仲长青也终于累到病了,林魅儿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趴在他床前失声痛哭,“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仲长青心里恨极了他,冷着脸骂她,“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林魅儿立刻噤声,抽噎着擦干泪,一字一句道:“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后悔,我们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顾浅算什么,凭什么你就只喜欢她,除了和我在媒体面前作秀,其他时间从来都看不到我!”
仲长青烦躁地随手将床头的茶杯往地上一摔,皱着眉吼,“你给我滚。”
好像自他知道自己有了毒瘾之后,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林魅儿的泪又落下来,怕他看见又生气,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仲长青心烦地拉住被子蒙住头,想好好睡一觉,听见脚步声往自己床边走过来。
他暴戾地坐起身,指着门口怒吼,“你怎么又回……”待看清来人是谁,话又变成,“你怎么来了?”
慕梁笑着将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才淡淡开口,“来看看你。”
仲长青无所谓地撇撇嘴,语气嘲讽,“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心了?”
“相对于你而言……”慕梁面不改色地反击,“我好心多了,不是吗?”
仲长青冷哼一声,知道在口舌之争上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明智地转移话题,“你来找我什么事?不是就来跟我打口水战的吧?”
慕梁扬起嘴角,“你还挺了解我。”
“不是了解你……”仲长青苦笑,“只是知道就算一个男人再大度也不会这样无聊到去看自己曾经的情敌。”
慕梁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忧伤,直接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两小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递至他面前,“这个东西你不会陌生吧?”
仲长青脸色一白,“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说着慌忙伸手从他手里将东西拿走了。
慕梁也不在意,直视他说,“这是在我家客房里发现的!就只在你住的那间客房。”
仲长青忽然着急起来,连声问他,“这件事顾浅不知道吧?你告诉她了吗?”
“没有。”慕梁摇摇头,“我怎么敢告诉她这个。”
“那就好!”仲长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慕梁试探地问他,“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帮朋友带的。”仲长青淡淡解释。
“是吗?”慕梁冷笑,“连去我家躲媒体的时候都带着?”
仲长青怒目而视,“这不管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慕梁起身,冷冷看向他,“仲长青,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事,跟任何人都无关!”
他说完转身就走,仲长青却突然出声,“她怎么样?”
慕梁的脚步就又顿在那里,转身回头看他,见仲长青认真看着自己,他不觉轻轻一笑,“今天刚检查出来怀孕了,宝宝都有一个月了。”
“这么快就有宝宝了?”仲长青也禁不住露出笑意,“她还好吧?”
“当然好!”提到顾浅和孩子慕梁眼角眉梢都是暖意,“我帮她辞了工作,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养身体,她现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得相当惬意。”
仲长青低低叹息,“那就好……那就好……”
目送走慕梁,仲长青静静坐在床上,心里悲喜交加,说不出高兴还是难过。
明亮日光照的屋里格外亮堂,他的影子孤零零地映在床边的地上,仲长青一时百感交集,禁不住落下泪来。
记得很久以前,好像真的是很久以前了,那个时候他刚搬去顾浅家隔壁,那时候他对周遭的环境也不熟悉,更没有什么朋友,每次上学的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最真实写照的一句话就是一人一车一孤影。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浅就挤进了他的生活,她每天都会缠着自己一起去上学,放学的时候也是紧紧跟在他身后哪怕他为了甩掉她故意加快骑车速度,她拼命也要追上来。
后来他终于不耐烦地问她,“顾浅,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纵然过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仲长青还清晰地记得,她当时那样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他说有我在你才不孤单啊!”
仲长青痛苦地将头埋在膝盖上,在心里低声呢喃,“顾浅,我现在感觉孤单了,可是你在哪儿呢?”
就在仲长青为了顾浅黯然神伤肚子难过的时候,林魅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她上前握住他的手,低低唤他,“长青……”
仲长青将手收回来,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她,“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魅儿在他床边坐下,坚定道,“就算你再怎么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喜欢一个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呆在他身边。”
仲长青冷笑,“我变成这样不就是你害得?林魅儿,你在我面前上大言不惭地说这些话不觉得羞耻吗?”
林魅儿眸里闪过一丝内疚,“可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真是好笑!”仲长青冷哼,“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心里的那个人永远都会是顾浅!”
林魅儿脸色大白,受伤地看向他,“为什么?顾浅那么爱你最后不是还跟慕梁在一起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
“那你能跟慕梁比吗?慕梁爱顾浅会一切都为顾浅着想,就算的不到他也不会强求。”仲长青嘲讽地扬起嘴角,“而你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林魅儿,你这样的人,谁都不会喜欢!”
林魅儿还想再解释什么,仲长青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走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于是林魅儿的千言万语就被咽会肚子里,起身出去,为他关好了房门。
“顾浅那么爱你最后不是还跟慕梁在一起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
仲长青躺在床上想起林魅儿的话不觉一阵苦笑,说到底是自己对不起顾浅,就算顾浅跟谁再一起也只是被自己伤透梁了心,可他心里满满当当的全是顾浅的好,他又怎么能忘了顾浅?
顾浅,没有你之后,我又怎么再跟别人谈爱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