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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局势定,归程近

      不知何时,皇城被周围冒出来一些玄衣玄甲的士兵包围了,等他们想要反击时,已经早有人攀上城楼将侍卫的头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下来。一身银甲的项天歌一改往日黑色甲胄,黑色战马的习惯,耀眼地站在了队伍的前端。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嘴里冷冷地吐出两字:“前进。”

    皇宫里早就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奔走。幸好宫里的主子没有几位,那些没有被安排在各宫伺候的宫人,早早就寻了冷僻处躲起来。总之,权力更迭结束后,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会有危险。

    楚太后的后宫也已乱成了一锅粥,从小太监颤抖着爬进来,呜呜哭喊着“项大将军带兵进宫了”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心神俱裂。谁不知道项大将军“杀神”的名号,他一杀进宫,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座宫殿,他们这群伺候楚太后的人还有活命吗?当下,人人都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以期蒙混过关,可是太后如今还在,他们这些下人又怎么敢擅自逃跑,那不是还没等项天歌打进来,楚太后就先将他们给杀了。

    楚太后自然也听到了小太监的回报,她面上还镇定着,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她想到上京流血月,那一整个月里流的血,染红了上京城的每一道沟渠。项天歌终究还是回来了,没有人能挡得住他。楚太后突然之间很后悔,她就不该顾忌军方的态度,如果她早早就将项天歌抓了,一刀杀了了事,军方再反弹,也比项天歌要好对付。她甚至不愿意去想。如果她真的大张旗鼓去抓项天歌,她就能抓到吗?

    楚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然而此刻,她的面皮已经皱成了一朵大丽菊。她知道,她的死期不远了。突然,楚太后猛然站起来,她想到了,战天狂还在她手里,她不信项天歌能不顾北齐皇帝的性命,强行攻打皇宫。

    “快,快扶我去冷宫!”楚太后急迫地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阵踉跄,原来她终究还是怕了。

    跟随楚太后的大宫女扶住了她,陪着她去冷宫。她身后的仪仗依旧威风不减。那些伺候了她多年的老宫人心里都明白,他们是楚太后一根绳上的蚱蜢,无论如何是逃不了的,不管太后是和陛下和解或是拿陛下做威胁,他们只有紧紧跟着主子,或许才能挣一份活路。

    冷宫里,战天狂怡然自得,陪着大双有些倦怠地在院子里晒太阳。安七在他面前嘟嘟囔囔:“不是说好了先围住皇城再说吗?我都让二老板断了皇宫的粮草了。早知道项将军这么强硬。那我们安氏岂不是不用花这么多冤枉银子了?”

    战天狂有些揶揄地笑了:“七掌柜现在是在心疼银子?”

    看来,安氏的一部分的事情,战天狂已经有所了解。

    “就算我们安氏有银子。那也不是从天上平白掉下来的,都是我们多年辛苦经营所得,当然要花得有价值。”安七理所当然,开玩笑,他以为截断皇宫的供给那么简单吗?安氏甚至拿出了十几年前埋入地下的巨大财富。

    说归说,笑归笑,几人却都不敢往边上的三师伯瞧去。三师伯心情有些糟糕,此刻一张脸都是黑的。无他,只因易容的面具戴多了。脸上出了一片红疹。她已经从早上发脾气到现在了。

    其实战天狂第一次见到不带面具的三师伯,尽管她脸上的小红疙瘩有碍观瞻。但是他都觉得她美极了,红疹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但他也不敢多看。不是怕自己抵挡不住三师伯的美貌,而是怕看多了,三师伯会以为他看她脸上的疙瘩而大发脾气。

    大双也是这才知道为什么师父出仙壶岛,宁愿脸上蒙白纱,也不肯易容,原来这易容法有这样的弊端,虽然这些疙瘩过几天就会消失,但对于有天仙之姿的师父来说,确实是非常严重的后遗症了。因此大双心里更是感动,师父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总是很嫌弃自己,对这个世界显得冷漠又无情,其实她的心是很软的,对自己也十分好。

    大双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正在生闷气的师父,突然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她“哎呦”了一声,倒是把战天狂和安七都引来了。师父也板着一张脸靠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战天狂很紧张,后宫里自从他之后再也没有孩子出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人怀孕生产,所以紧张极了。

    “他,好像在动。”大双也懵懵懂懂。

    三师伯板着脸,摸了摸大双的肚子,小家伙又踹了一下,她的脸色好一些了,但依旧很嫌弃地对大双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孩子动动才健康。”

    大双灵机一动:“师父,等孩子生下来,你就要做外婆啦!”

    三师伯扭过头去,脸色很差:“谁要做外婆!叫得那么老!”

    不过,在场的几人都能感觉到,三师伯对于脸上红疙瘩的怨念没有那么深了,院子里的气温也回暖了很多。

    就在几人围着大双的肚子,等着小宝宝再神奇地动一动的时候,楚太后带着人闯了进来。

    楚太后看到院子里的人有些懵,三师伯美若天仙的脸让她一瞬间有些失神,甚至忘了质问为何冷宫里会有两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而原本这里的两个做粗重功夫的宫女去了哪里。

    但是很快,楚太后就从失神里回过味来,她明白,眼前的局面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了改变。

    “孽种,当初真该一刀杀了你,让你长这么大,倒零级大神19181是给自己养了个祸害!”楚太后伸出尖尖的指尖,猩红的指甲恨不得在战天狂脸上挠出道道血痕。

    战天狂直起腰,原本明朗的脸上一瞬间阴云密布:“你以为当初杀了我你能当上这个太后,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战氏已经没有一个子孙了!要不是你当初把我抢走,如今的北齐早就易了主。 你也不过是个亡国之后。而我为了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也没杀了你,让你多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小畜生!”楚太后被气得微微发抖,她朝身后的人一挥手。“把他给本宫捆起来!”

    楚太后身后的内侍都是她的死忠,也身怀武艺,此刻站出来一步一步向战天狂逼近。战天狂毫无惧意,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对手,嘴里还有心情调侃楚太后:“念在朕好歹叫了你十几年母后,如果你让朕杀了你,朕还能给你个痛快,要是你落在了项天歌手里。可就求死都难了!”

    “哼,你以为那个小畜生就真的会救你?他知道你在本宫手里,还能肆无忌惮地攻打皇城,恐怕对你的忠心也没多少。”

    战天狂沉默了一瞬,沉着地回答楚太后:“就算那样,北齐也还是在战氏子孙的手里,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是一样的。”

    “什么?”楚太后大惊,“他是……”

    “他和我一样流着战氏的血,是我的兄弟。”

    楚太后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当年你们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狼狈为奸,打本宫一个措手不及,杀光我楚家。”随即。楚太后狞笑,“那么,抓你就抓对了!”

    可惜楚太后身边的内侍没能抓到战天狂,战天狂本身的武艺加上安七还在一边,解决这些内侍只是一番手脚功夫。

    楚太后知道大势已去,但她依旧强硬地站着。安七和战天狂谁也不愿意绑她,最后战天狂不耐烦地指了指楚太后身边一个大宫女:“你,去把她捆上,塞上手帕。别让她自杀。然后给朕滚!”

    被指的宫女被逃出升天的巨大喜悦给砸晕了,抽泣着哆哆嗦嗦把楚太后给捆了。然后忙不迭地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楚太后像被扔一块破布一样扔在走廊之下,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项天歌带人冲进皇宫只是瞬间的事情。皇宫的这批侍卫本来就不全部是楚太后的手下,有些就意思意思抵挡了几下。毕竟后宫争权,最后这权力还是得交到皇帝手里,没有几个人会认为楚太后是大统,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为她拼命。而楚太后处心积虑换上的侍卫统领,被项天歌的手下一刀杀了了事。项天歌自己都没有出手的必要。

    北齐的这场政权更迭,更像是一场闹剧。楚太后以为自己得到了权力,战天狂以为考验了项天歌、过滤了朝堂,项天歌只觉得他*妈的无聊透顶,顺便收获了一个狗血的身世。而最光火的是小双,真金白银花出去了大笔的冤枉银子,还带累阿丘得了一个俘虏的耻辱。

    等待楚太后的是项天歌无尽的折磨,大家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这下子更不用遮掩了。楚太后薨,皇宫的地牢里多了一个被施以极刑的女囚。

    清瑶宫被收拾了出来,项天歌和战天狂去拜了拜。对于他们来说,清瑶宫对于项天歌的意义更大,毕竟这里葬了他的母亲,而清妃的尸体早就不知在哪里了,这里对于战天狂来说不过就是一座空殿。如今,清瑶宫里也人烟稀少,只有那个从浣衣局出来的老宫女在这里照料。

    项天歌在清瑶宫里呆了几天,听老宫女说了些往事,母亲的回忆再也不是虚无缥缈的想象,而变成了有具象的幻象。几天后,他从清瑶宫出来了,有些惆怅地出了宫。

    大双有些忧心地看着项天歌远去的背影,问战天狂:“项将军好像不太开心啊?”

    “也不是不开心吧,可能一直猜来猜去自己的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有人告诉他了,有些忧伤吧。”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娘是什么样的,我也是被人告知的啊。”战天狂其实也有些失落,就算是天子,他也是想要娘亲的。他抚摸着大双已经鼓起来的肚子,坚硬如铁的心也有些软弱,这个世上和他血脉相通的,只有项天歌和大双肚子里的孩子了。都说天子是孤家寡人。但寡到他这地步的,未免也太冷清了。

    大双看看战天狂,突然有了些笑意:“其实仔细看看。陛下和项将军长得挺像的,都特别美。”

    “我们的母亲是亲姐妹。自然要更相像一些的。”

    “看来婆婆大人很漂亮,不知道我肚子里的这个会不会继承她的美貌,像你一样漂亮。”大双说“婆婆”的时候有些羞涩,耳根子都红了。

    战天狂握住她的手:“像你也不差,讨喜,会比朕有福气。”

    两人竟是比新婚时更腻歪,直到小双进宫来见姐姐,两人才停止了说私房话。

    小双看着让她们姐妹独自相处而走掉的战天狂若有所思。良久,她对大双说:“其实,战天狂还不错哈?”

    大双妩媚地白了小双一眼:“怎么,连个‘姐夫’都不会叫?”

    小双惊愕地指着大双:“姐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突然,小双狂笑:“哈哈哈,‘姐夫’?这么维护他,看来你们真的很好啦?”

    大双的脸有些发烫,她还没有这么维护过一个外人,但她很认真地对小双说:“虽然陛下是一个好皇帝。有他心硬和心冷的一面,但他从骨子里像故去的清妃,对亲人有些心软。不是个坏人。”

    小双听了大双讲了项天歌和战天狂的身世,十分感概:“幸好先帝没有留下其他子嗣,不然这两个人都不是当皇帝的料子嘛。项天歌看上去乖戾,其实骨子里也挺心软的,和咱们南夏那几个皇子一比,简直都能算好人了。”

    大双赞同地点头:“咱们南夏那两位,才是当皇帝的好人选,一个个朝亲人下手不手软,就不知道小一点的三皇子和周贵嫔生的那个四皇子怎么样。”

    北齐朝局平稳后。小双就要回南夏了,沐氏还在京都。她总不能把娘扔在京都不回去了吧?而京都除了安氏商行被挑了以外,局势也渐渐严峻。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争斗越演越烈,她回去势必又是一场烦恼

    “有机会把娘带走。”大双握着小双的手殷殷叮嘱。

    “难啊,除了娘,还有三姑婆,小叔,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能带着他们去哪里?只能见招拆招了。”

    “我不在你身边,以后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大双红了眼眶,从手腕上取下玉蛇,缠在了小双的手腕上,“玉蛇送给你吧,让它代替我看着你。”

    小双挣扎了半饷,还是对大双说:“姐,虽然现在战天狂对你还不错,但你毕竟是在宫里,皇宫里有这天下最大的尊荣,就会引来最深的黑暗,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玉蛇还是跟着你,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大双不肯:“再黑再难,也比不上我牵挂你和娘的担忧。”

    玉蛇还是跟着小双了,小双摸着通体冰凉的玉蛇,心里灼热,此一去,不知又何时才能见面,她痛痛快快揽着大双大哭了一场。直到战天狂担心怀着孕的大双,过来将她赶走。

    小双终于还是要启程了,夏花和安七自然要同她一道回去,她还带了罗谦。安大年纪大了,留在上京也未尝不可,罗谦作为安氏未来的中坚力量,是一定要好好锻炼的,正好跟着回去收拾南夏的烂摊子。阿丘在局面平定之后就被寻回了,此刻正在大堂外等着小双启程,因为他们都没想到,项天歌来了。

    项天歌知道小双要走,所以来寻小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摸到他们在上京的据点的,总之,在小双猝不及防之下,项天歌就已经走了进来。

    小双不是没想过要找项天歌告个别什么的,但是仔细想想,两人之间虽然关系也很好,有时候都可以算是有些“友谊”的,但是项天歌没说过,她也没承认过,贸贸然跑到项府,一脸依依惜别,总是有些奇怪吧。

    现在项天歌自己跑了过来,小双倒有些心虚了,好像自己是要偷跑一样。

    “那个,你不忙啊?”小双扯起一个笑容,有些尴尬地找话题。

    “挺忙的,接下来不是就要和南夏开战了吗?我都有很多事情要去部署。”

    这下子,小双更尴尬了,两国要打仗是迟早的事,但她好歹头上还顶着一个郡主的封号,对方的大将军跑来大大方方和自己说在做军事准备,也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接话。

    不过项天歌倒是认真地对她说:“这种仗以后还有得打,不过我不希望这些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开心,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希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份情谊都能保持不变。”

    小双甫然听到项天歌说“喜欢”她,有些不自在,这都近乎于表白了。但是项天歌说得真挚,她也被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