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进。”

    “那个……主任，我想申请休学。”

    “什么？”教导主任将手里的教案放下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大男孩，“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

    “一五届高三年级（二）班学生叶少恭。”男孩熟练地报出来一连串信息，三天两头地进教务处喝茶的他当然能这么熟练了！

    “哦，是林雅老师班上的学生啊。是什么事让你产生这种念头啊？你都是高三了，年龄也不小了，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啊。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学校或许可以帮你解决。”教导主任擦了擦眼镜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茶盯着面前这个青春蓬勃的少年。

    “对不起，老师，我考虑好了。”

    “可这都高三了，就不能再坚持一年吗？”教导主任见他没动静以为自己的话使面前这个走入“迷途”的少年产生了悔意，又说道：“人这一辈子啊，无论做什么事，都一定要记住，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完，不求最好，但求无愧，最忌讳的是半途而废，徒劳无功！”教导主任厉声训道。“你这样做，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在将自己抛向毁灭！”

    “你是在说我虚度青春吗？”叶少恭露出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不，你错了，我的确是在荒废学业，但，如果你说的把握青春是要学习，要刻苦钻研，我想，你错了，你所谓的把握青春是指我们这些学生将来可以有个好工作，处个优秀的对象，再买上一辆好的车子与一套房子，可，你问问，有多少人的理想是这样的？我们心中的热血在没进入社会之前就会被你们的教导给冰冻，别说什么不要走新路，不要想那些新颖的点子，听老一辈的不会吃亏的话，难道走你们的老路就一定是对的？一辈又一辈，重蹈悲剧的覆辙，我们正值人生中最璀璨的时刻，为什么要试图改变我们的人生，让我们走你们走过的路？我想走自己的道路，而不是你们给的，我宁可一败涂地也不需要别人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有许多像我一样的人敢怒不敢言，教育者们联手家长硬生生地掰断他们的理想，再加入这些所谓的珍惜时光的名言道理什么的，使他们成为社会这个工厂里机器的一部分，而更有甚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天才硬是让人弄成废物！你说，我的选择是错的，可你敢断定三年之后五年之后的我还是错的吗？”

    “你……你……”教导主任被眼前这个少年锋利的话语气到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苏糖儿在一旁一直扯着叶少恭的衣角，他大概只凭语言就可以将教导主任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办公室里的其他的老师都惊讶地看着这个敢跟主任顶嘴的学生，有的老师认出来了这个在学校打架出了名的叶少恭，悄悄地给正在上课的林雅发了个短信让她快来降服这个敢课上调戏老师敢公然顶撞主任的妖孽学生。

    “叶少恭，你真的想去混黑道？”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教导主任多少也是知道些，他之所以这么苦心孤诣，是不想让眼前这个曾经是光是神话是天才的学生堕入这个社会最底层。“但如果你现在不学习的话，你以后想要的生活难道只能存在于梦中？无论你现在在做什么，只要是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体现，不务正业打打杀杀做个社会最底层的混混，难道这就是你的梦想？现在的黑帮老大都拼命的洗白，而有实力的人都去当保镖这种相对来说比较高档的职业，就只有你们这些叫嚣着什么年少不轻狂枉为少年的中二病傻子才会想去做地痞流氓！”

    “我不是地痞流氓，也不是不务正业，只是在众人的眼里，我的正业被当做无用的东西，老师，你以为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了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叶少恭冷哼一声，“大多数人只重视片面性的利益罢了，百炼成钢？金刚石让你这么个炼法试试？”

    “好一个燕雀安之知鸿鹄之志哉，好一个水晶炼法，好一个，叶少恭！”刚踏进办公室的少女直勾勾地盯着语言锋利的叶少恭，“如果我不来，你还要在这里闹到什么时候？”

    苏糖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能够让原本强词夺理的叶少恭闭口不言的神人。

    叶少恭无奈地挠了挠头，本来答应苏糖儿这么早来就是为了避开她，没想到还是躲不掉啊。该来的总会来，想必自己刚才被教导主任误认为混黑道的对话她也听见了，这下更难解释了，叶少恭头疼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更像是姐姐的老师，林雅老师，“我……”

    “叶少恭我不想听你在这里长篇大论，我也不想更不会用那些陈词滥调来劝阻你，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为什么一个中考全市排名前三的天才少年会沦落到去涉嫌黑道？”林雅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学生，眼眶微微泛红。“现在回去好好学习，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对不起，老师，是我辜负了你们的良苦用心。”叶少恭苦涩地摇了摇头，曾经我也想好好学习，但，有些事，有些人，比起前途来说，更为重要。“老师，爱学习的人，不用强迫也会学，不爱学习的人，你再怎么强迫也没用的，所以……”

    “叶少恭，你知道么？高三（二）班是我带的第一个班，当我听到自己要带二班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教这个班，不会让二班每一个人掉队，可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班里的第一，竟然掉到倒数后十，现在竟然还要去混黑道！你知道现在的社会有多危险吗？现在的混混可不是你从武侠小说里看到的绿林好汉那般豪爽，他们只是在这个社会最低层存活的无赖！你出点事怎么办？你的父母怎么办？他们该怎么想？”

    “老师，之前是我欺骗了你，其实，我的父母都去世了，是我的姐姐捡到了我，并把我养大。”少年看着这个年轻漂亮却又如此单纯的老师柔声道：“老师，每次家长会来的那个大叔只是我家花店的一个常客，家又在我家附近，算是熟人，所以我找来他欺骗了你，我家里只剩下了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妹妹，我的家，是被别人硬生生地摧毁了的，现在的我，如果只考学习靠才华，靠正规的途径，是绝对无法报仇的，所以，我必须要变强，要保护自己与自己所在乎的人。只有我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才能给我一个安稳，给我死去了的亲人一个交代！”

    “你……”林雅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总是嬉皮笑脸表现的无忧无虑的少年内心却有如此阴暗的一面，“可你去世的亲人，也不会忍心看着你背负着仇恨活下去啊！”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光明也好，黑暗也罢，我都不会退缩后悔。”终究是我选择的路，纵使万劫不复，纵使十死无生，我也要走下去，不然，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那个……我插一句嘴哈，其实少恭是去跟我进行特训，而且，他只是休学，特训完回来后还是要高考的。”苏糖儿看着噙着眼泪的林雅小心翼翼的解释了一下。

    “纳尼，我还要回来上课？”

    “什么？他还会回来上课？”林雅这才注意到叶少恭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女生。

    “嗯，是的，而且我保证，只需要一年，一年后他回来会再度，成为全校第一！”

    “是真的吗？”林雅不太相信地盯着叶少恭，想要他亲自说出口确认一下，以免这家伙以后死不承认。

    “是……是真的。”叶少恭看到苏糖儿不停地朝他使眼色，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林雅的问题了。

    “好你个叶少恭，竟敢骗老师，还说要去混黑道！”林雅生气的捶了一下叶少恭嗔怪道。女人的脸还真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啊。叶少恭暗叹一声。

    “说，你到底还瞒着老师做了什么？”林雅咬牙切齿地掐了一下叶少恭腹部的软肉。“是不是私地下还想着要去混黑道，做个小混混？”

    “哪有？冤枉啊！”叶少恭极为夸张地惨叫了一声，自己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要去混黑道啊！

    “咳咳，那个，你们要办手续的话，就快办吧。”教导主任极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