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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4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再忠心耿耿,也并不是人偶而是活生生的人,难免还是会有自己的情感波动,此时此刻,危陌尘真的感觉有些伤心。

    他对教主从来没有男女之爱,却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摊上这个以色媚主争风吃醋的名声,这是他心里隐隐的痛,就算他再竭尽全力压在心底束缚住,这块地方还是存在于他的心里的。

    此刻,被当众鲜血淋漓的揭开这块伤疤的危陌尘,却只能抑住从心底喷发而出的巨大悲痛,在众目睽睽之下温顺的垂下头来,道一句:“谢教主赏赐,属下知错。”

    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华庭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自己当毫不违反他的命令,让那股天生的不屈慢慢消退再无踪影。

    然而从始自终坐在房梁上观察着一切的舒牧却观察到了危陌尘最微小的神情变化,抓住了他用忠诚全副武装的内心一瞬间裂开的一道细小缝隙,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危陌尘其实并不爱华庭,他对华庭只有感恩之情,而且与华庭那副举天之下,唯我独尊,别人应该理所应当的深爱着他的态度相反,危陌尘心中最深沉的本性其实是并不喜欢这样的做法的,天生傲骨,怎堪折辱?

    不过是一直自欺欺人的压抑住本性罢了。

    舒牧决定下决心查出危陌尘的身世,他有种预感,华庭对危陌尘的所谓大恩其实很有问题……而且这和他的隐藏任务息息相关。原本他是想让危陌尘先摆脱华庭,再腾出手去细细追查这个秘密的,如今看来,他反而要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好让危陌尘对华庭断绝信心。

    毕竟危陌尘和华庭其实除了那个恩人的关系,其实再无其他。他对华庭既无男女之爱,又无惺惺相惜之情。

    原本因为隐藏任务的特殊性,“窥破秘密”卡片并不能直接使用于探索危陌尘和莫沙白的关系上,在从从歌那里早早的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舒牧几乎是要放弃这张卡片了,现如今他却又觉得未尝不可以一用,至少可以用它来探查当年的真相。

    可使用的时机也是个问题,“窥破秘密”卡片所能窥破的秘密是不分大小的,随机性很大,很有可能你对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时辰前后使用,发现的他的秘密都有可能会不同。上个世界舒牧并没有了解透彻这张卡片的特性,就直接使用了并且意外地收获了很好的结果,这实在是运气逆天了。

    这次,他却要好好思量思量怎么用了。

    不管怎么样,首先搞清楚那个恩到底是什么,如果确实有恩那就尽量早的断绝这个恩,如果没恩……那就将真相直接摆到危陌尘面前,他必然不会再对华庭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舒牧下定了决心。

    舒牧在房梁上想了很多,下边的事态却还在发展。

    华庭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又说道:“心胸如此狭窄,做的了什么事,妒妇嘴脸最是难看。”

    危陌尘垂首沉默不语。

    华庭自觉无趣,转身又回到座位上继续饮酒作乐去了,甚至还唤了舞姬前前来表演助兴,好不快活,再不看危陌尘一眼。

    房间内的声音愈加嘈杂,但是危陌尘再不发一声,任由喉咙再痒,唇都要咬破了也绝不发出咳嗽。

    舒牧看了有些心疼,暗搓搓的看着那边春风得意的华庭心里默默念叨:作吧作吧,此时危陌尘越难受,你将来也就越不好过,“移运”可不是开玩笑的,将来少不了自尝苦果。

    待到华庭那边终于离开,舒牧攒了一肚子火飘到了危陌尘的身边说道:“这就是你为之效忠的人?这样侮辱于你?说得让你在他房间歇息是多大的恩赐似的,好像你身上的伤与他无关一样。你又不是没有房间,其实,呆在你自己的房间才更自在些。”

    危陌尘这次难得的没有反驳,刚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绷紧了身体不让自己有任何动静,此时骤然放松下来很是疲乏,他低着头闭着眼睛不说话。

    “我已说过,远离你的教主,你才能延寿纳福,现在事实在此,你为何还不肯听从我的劝解。”

    危陌尘沉默了一会开了口:“生而为人,自然要守义。教主他是我的恩人。”

    恩情浩荡,只敢心怀感激,岂敢心怀愤恨。

    舒牧听到危陌尘的回答不怒反喜,沉默了就代表了有动摇,就代表有可供抓住的机会。

    只可惜现在他只是一个背后灵,不能离开危陌尘十米之外,他的凝身道具也只能使用一个小时,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探索秘密的任务。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必须还要有一个助力才行。

    晚上的时候,华庭挥退了侍从一个人回到了居所,危陌尘默默地下榻起身迎接,他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危陌尘停住了脚步,当舒牧以为他又要找茬的时候,华庭却只是神情阴郁的盯着危陌尘的脸出神,夜间的烛火昏暗,影影绰绰的映照在危陌尘的脸上,朦朦胧胧间却更显得他俊朗非凡,惑人心神,华庭在那一瞬间恍惚了心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直到烛火”噼啪”的爆了一声,他好像忽然清醒过来了似得,一时间面目狰狞散发出满身的杀意,直指危陌尘,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待听得危陌尘被杀意逼得忍不住闷哼一声后,他的面色却又恢复了正常,淡淡的扫了一眼他后,静立半响,转身走掉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和危陌尘说一句话。

    此后,华庭再也没有在晚上踏入过自己的房间,总是歇在后院。但是在白天,他依然每天都要闹上那么一出。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个梦一样了无痕迹,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待到危陌尘终于伤好的差不多了,教中的医者已经对他停了重药以后,危陌尘对华庭自请回屋,华庭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并不应许,却转身对身边的侍从吩咐好好清理一遍自己的卧室,危陌尘知道,他这便是应许了。

    危陌尘刚从华庭那里搬回了自己的住处,晏甘泊就立刻上门前来探望了。

    晏甘泊一直很担忧危陌尘的伤势如何,却因为他处于教主居所之中,不能随意进出探望,心内焦急万分,是以此刻危陌尘刚刚重获自由,他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拜访。

    “陌尘,你离开行云教吧。”晏甘泊先是验看了危陌尘的伤势,确定他无碍了以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张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舒牧惊讶的挑了挑眉,说帮手,帮手就来了。

    “甘泊?此话何意?”危陌尘惊疑不定的看着晏甘泊。

    “教主对你如此,你若再呆下去,你这一生就这么毁了……教主这次将你安置在他的居所又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你不会不清楚,你辛勤苦练的一身武艺毫无施展之处,你的聪明才智也没有发挥的余地,就连你的容貌……天生的好相貌本应备受诸多女侠追捧,如今居然是让人诟病的原因。说起危陌尘,江湖之上几乎无人知晓,但是说起那个身为教主情人的魔教护法,就连正道魁首都有所耳闻。在行云教,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无法……”晏甘泊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危陌尘截下了。

    “甘泊,别说了,行云教对你我有再造之恩,救你我性命,赐你我武艺、学识,我们怎么能兴起反叛之心。”危陌尘急忙捂住晏甘泊的嘴,环顾四周感应气息,教中探子众多,皆是直属于教主并不听命于他人,防不胜防。

    直到感应了一圈,再三确认了没有别人,舒牧也连连给他点头表示没有发现不对,危陌尘才松开了手,却发现晏甘泊的脸都涨红了。

    难道是自己刚才情急之下也一并捂着了甘泊的鼻子?危陌尘感到有些抱歉,干干的笑了一下,虽然他心中觉得以甘泊的武功屏息那么一会儿明明不至于如此。

    舒牧却是若有所悟的笑了起来,总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呢……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危陌尘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是很快,他就正色说道:“甘泊,这样的话别再说了,若被别人听到,会惹来麻烦的。甘泊你明明入教比我早,自然该是知道的,我连命都是教主给的,若没有教主当初救下我,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谁都可以离开,唯独我不能。”

    “‘危陌尘’如果没有教主确实会死,但是你我却觉得并不一定。”晏甘泊苦笑。

    危陌尘被晏甘泊的话狠狠的震惊住了,他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晏甘泊的话,他想张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询问什么,一时之间他竟然就这么卡住了。

    “我知道你不理解。”晏甘泊看危陌尘纠结,自己主动接上了话,“你也知道你失忆过,十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没有,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教里了。教主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你的名字叫危陌尘对吗,可是如果你有心查一查的话,你会知道,当年行云教那个危姓的叛教者,他唯一的孩子确实没有死,但是不是你。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的,最早和我一起参加死士训练却没有熬过去的卫一吗,训练时不互通姓名和个人经历本是规则,但是小孩子之间混的熟了些难免违禁,去年我整理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他的遗物,我模模糊糊的想起,幼年时他曾经跟我透露过,他的本姓就是危。为了证实,我去查了很多,事实是,他并没有撒谎,而你知道,危这个姓氏,并没有那么常见。”晏甘泊声音嘶哑。

    “一般人想不到去查这些尘封的历史对吗,想不起来就永远不会找到这个疑点。就算是你,你也只是去查了当年的所谓叛教的事情,发现那是真的发生过,‘你爹’没办法平反也就此放下了,反而对教主更加感激。你从来没有设想过,他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爹。”

    “可是我不同,因为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你还没有失忆,你明明对教主恨之入骨。”

    “而我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危陌尘明明是被教主所救可为什么会对教主心怀愤恨’这个疑问从见你第一面开始缠绕了我这么多年,直到去年,我终于感觉摸到了一点边缘:因为你原本就不是危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