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阴暗的房间里,比起之前被监禁的地方要显得更加阴冷。梅举良的头被黑色罩子蒙住,根本看不见任何光线。
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之后,才听见门开的声音。他手脚都被废,但绑着他的人似乎还不放心,还用着粗麻绳死死捆着。所以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他立刻倒在地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地上蜷缩伸张然后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滚爬,犹如一条即将断命的蛇。
“水,水,给我水喝——”开口的声音沙哑难听。
简树看了看他,随即将目光转向身后眸色冰冷的简铭。
“给他水。”
“是。”
房间里灯光打开,简铭坐在简树搬来的椅子上,正前方梅举良正趴翻身在地上,张开嘴巴去喝简树倒下去的水。
嘶。
蒙在头上的黑布拿掉,梅举良霎时被这光亮刺伤了眼睛,随之皱纹堆积的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这才看见正前方,灯光打下的冷硬身影。
“你是谁?抓我来想要什么?”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条命,你说我能要你什么?”
“你想要我命?哈哈?你经过莫少卿的同意了吗,我可是他岳父,你就想这样随便要我的命?”梅举良像笑话傻子一样笑话他。
“呵。”简铭冷冷一笑,随之起身,逼迫至他的身前,低下头,仔细看着他这一张风烛残年的老脸。
“你是他岳父?那你的手脚是谁废的?你的女儿?还是你的好女婿?又或者是你那个已经死去的情人?”说道最后,简铭的脸色彻底变得阴冷,犹如这个房间所充斥的阴霾。
“情人?什么情人?你是说凝儿?怎么可能,她都死了八年了!”梅举良一惊,眼前这个男人抓他来之前肯定是知道他和梅枚之间的瓜葛,可是和他提起八年前的人就太不正常了。“还是你是来找我替小枚报仇的?”
“不是。”嘴角上翘一抹冷淡的弧度,简铭抬头,仿佛透着这冰凉的空气看到了数年前简凝天真的笑脸。
“那你和凝儿是什么关系?”听到简铭的回话,梅举良心定了很多,试探性地问出话来。
什么关系?冷淡的目光猛地一狠,他又低下头带着深意的笑看向梅举良,“仇人。”
“仇人?”梅举良被他的眼神吓住,足足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个,我我和她没有多少的感情,只不过是互相需求而已。”梅举良快速和那个跟了他姓的女人撇清关系。
“互相需求?你说说是什么需求,没准我会考虑把你彻底从莫少卿手里解救出啦。”简铭退回椅子前,掏出一只烟来,简树给点了火之后,随之细长的手指捻着烟,坐上了椅子,作势听要听梅举良慢慢说来。
“你不要骗我?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莫少卿那个人太厉害,青城还没人可以对付得了他的。”梅举良看着这个跟他年纪相当的男人,虽然人到中年,长相气质还是上上等。
就这样的男人?唯利是图,贪生怕死,是怎么让他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女人看上的?
简铭一恼,一手将烟掐断踩在脚底。
“我能把你从他眼皮底下抓来,你说我能不能帮你脱离他?”
这话落,梅举良也稍微放下心,随之心中一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没有意义的陈年秘密也会在关键时候帮他一把。“她压根就不是我的情人。”
话音落下,简铭的眉头瞬间一皱。
“我当初是看上她了,但是我软的硬的法子都用过了,她就是不让我碰她。当时我一方面迷恋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手里有一笔资产可以帮到我,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和国外简氏有关系,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什么千金小姐,不过最后她怀孕了,我才知道她是跟简氏的主人有染,怕被杀所以才跑出来的。”
话说到这里,简树的腿已经开始打颤,他小心去看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男人面色,被光线遮住,他只能看见一片阴影,还有压抑紧握的手掌。
“当时对她鬼迷心窍,也就什么都随她的意。但是我没想到她会得了重病,死的这么早,我本来不想接梅枚回去的,但是她的邻居竟然把她和我的事情向媒体爆了出来,我只好把梅枚带回去养了。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梅枚竟然是个白眼狼,把我害成这样!早知道,”梅举良一说到这里就是满心的怒火,“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在她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她掐死——”
“砰!”“啪!”“啊!”
一连串的暴躁声响起,简铭猛地起身,直接拿起身后的椅子砸向梅举良,随之椅子碎裂,梅举良痛声大叫。
“先生!”
“梅枚现在在哪里?马上,”简铭眼睛通红,用力提起简树的双肩,“马上放了她!”
“先生,刚刚下面有人打电话来说,梅枚已经被关起来了。”
“负责抓她的是一帮什么人?”
“是,”简树颤抖着双唇,结巴说道:“是,是本地的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
“先生,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放了梅枚,您冷静,冷静阿。”
冷静!让他怎么冷静!“滚!”一掌将简树掴到了地上,简铭直直向门外冲去。
“等,等等,你说了会放了我,帮我——”地上的梅举良估计是被椅子砸晕,根本分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一心只惦记着简铭说要救他的事情。
走到门边的简铭快速折身,回到梅举良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你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那个跟她有染的简家人,但是她才是真正的简氏继承人!”
“什—么,”梅举良沾满血丝的眼睛睁大,满是不可置信。
再来一脚,狠狠地踢踹下去,看到梅举良七窍冒出热滚滚的鲜血,简铭才抽回脚,快速向着门外走去。
……
时间倒流到两个小时前。
青城郊区,莫家庄园里。
“呦呵~”
梅枚一声号令,随之一个红色盘子扔了出去。蓄势待发已久的小卿卿立刻撒丫子狂奔出去,在盘子即将落地的那一刻猛地叼在嘴里,随之转向梅枚这个方向。
暖色的阳光将梅枚的笑容映得靓丽非常,小卿卿看得失神,盘子落地,哈喇子也流了一地。随之又撒丫子向着梅枚奔去。
“打住——阿!”
向来听话的小卿卿直接将梅枚扑在了地上,伸出舌头巴拉巴拉舔着梅枚的脸。
“一、二、”
piu。
梅枚的手指还没能伸出第三个,小卿卿就摇着尾巴从她身上起开,蹲在一边冲她傻笑。
“小卿卿——”梅枚两腮鼓起,双手叉腰,就要好好跟小卿卿算账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警醒地掏出手机,是陌生的号码,片刻她接通。
“是梅枚吗?”
像是终于知道被判刑似的那一刻,梅枚清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定了定神。她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这一刻早晚都要来到。
“是我,夫人。”
“你有空吗,现在我们就见个面吧。”电话里莫灵香冷淡出声。
“好。”
简单地商量完见面地点,梅枚就把电话挂断。
“汪汪汪!”小卿卿吵着跟上去。
“乖乖待着,等我回来再带你玩。”梅枚把手里空下的盘子丢到小卿卿面前,示意它自己舔盘子玩去吧。
大约几分钟之后,梅枚就换了套简便的行装,向着宅子外面走去。
“太太,您这样是要去哪里?”小宁管家很快闻讯追来。
梅枚早知道莫少卿为了防止她被掳走,在宅子内外安置了很多保护的眼线,而且平时话里虽然没有明说禁她的足,但是宅子外所有能通向别处的交通工具都被清理掉,凡是有陌生的车辆靠近都会被别墅外看守的人第一时间毁掉。
这会儿她电话才挂了没多久,人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小宁管家追上来也见怪不怪。
“我出去一趟,小染叫我出去喝咖啡聊天。”梅枚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反常的地方。
只是她撒谎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渣。
凌家那个小姐,小宁管家怎么不了解?再说现在凡是跟梅枚有牵扯的人都知道现在想要伤害她的人又多少。要是真想和梅枚喝咖啡见面的话,直接来这里找她不就好了,宅子里什么都不缺,难道还缺咖啡吗?况且,这男主子平常是明令禁止这女主子和咖啡包括一切对身体不好的饮料。
“太太,外面现在对您来说很危险,没有莫少的口令,您暂时还是待在宅子里好。”
“莫少卿什么时候说不让我出去的?而且我又没说是我一个人出去?你,带上几个身手好的保镖,现在就跟我过去!”梅枚说完,跟着她的王琳琳也提着包跑了出来。
“对不起,太太,我出来晚了。”王琳琳抱歉说着。
梅枚大手一挥,“没事,都跟我走吧,小宁你去开车。”
瞧这好爽快,要不是她的谎言漏洞百出,小宁没准还真的相信她了。
“太太,您稍等,我需要给莫少汇报一声。”
汇报一声?要是真的汇报一声,梅枚一步都别想离开。
目光一冷,梅枚一脚踢在小宁的膝盖上,“莫少卿今天公司出了事情,现在正忙呢,你麻溜点,跟我走。”
小宁还在挣扎,可最终他还是屈服在了梅枚的蛮力之下。
大约四十多分钟之后,梅枚所乘坐的车子连同跟随的几车保镖都停在了市区中心一家咖啡店外。
“我一个人进去,就坐在窗边,你们在这都能看得见,都不许跟我进去!”
一声命令下,小宁管家哪敢再违抗她,膝盖上被踢的地方还痛着呢。
“好的,太太,您尽快。”
给了小宁一个识相的目光,梅枚接过王琳琳递来的提包,就进去了咖啡厅。
“来了。”莫灵香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咖啡,看着梅枚淡笑着说道。
“嗯。”这笑容在梅枚看来带着讽刺,她没好脸色地应了一声。随即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签字笔。“夫人,协议应该定好了吧。”
“你这么爽快让我有点惊讶。”莫灵香搁下手中的咖啡杯,抬眼仔细地看着梅枚这张像极了简凝的脸。
“夫人,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梅枚对上她没有掩盖观察的目光,漠然问道。她还没自恋到有女人会喜欢上自己这张脸。
“要不是你的前面有小婧,我还真的以为你就是她的女儿。”莫灵香低头用勺子搅荡杯子里的咖啡自顾自说着。
“夫人,我们还是签协议吧。”她现在想尽快在男人还没知道她出来之前回去。
“梅枚,如果不是你的前面已经有了小婧,也许我会考虑让你进莫家。”可惜,这世上,还真的只有简婧能配的上莫少卿。
“夫人,不需要你的考虑,我会靠着自己进去莫家。”
“最好是这样,祝你好运了。”莫灵香意味深长地笑道。
梅枚不看她,接过一张协议纸,仔细看了一遍后,才在最后一行空白地方落下自己的笔迹。
莫灵香眼中逐渐浮出了笑意,随之撇过目光看到端咖啡过来的服务员,说道:“喝杯咖啡再走吧。”
“不用,我不喝咖啡。”梅枚收起笔,提着包直接起身。
却在这时,梅枚才要离开座位就突然和送咖啡过来的服务员撞了满怀,一杯热咖啡全数倒在了她米白色的羽绒服上。
“阿,抱歉抱歉!”服务员眼中闪过得逞的狡黠,片刻恢复慌张的模样,连忙拿起腰间搭着的毛巾给梅枚擦拭。
“不用了,卫生间在哪里?”
“就在那边,小姐抱歉。”服务生连连鞠躬道歉。
梅枚忍下心里的躁乱,按照服务员手指的方向往卫生间走去。
这期间,梅枚一眼都没看莫灵香一眼。所以在梅枚走后,莫灵香也没有坐下来等她的必要,收起协议直接离开。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一瞬间,刚走到阴暗走廊的梅枚就遭到了伏击,带着异味的毛巾从她身后袭来,她没来得及反抗,身子被困住,毛巾上的药味直接让她没了意识。
小宁在看到莫灵香的身影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当即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带人闯进了咖啡厅。
而这时咖啡厅里里外外依已然没了梅枚的踪迹。
……
一路上意识涣散无觉,到了最后梅枚是被一碗冷水浇醒的。
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神经,随之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昏暗的空间。
只有几星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她根本看不清绑她的人是什么。
嘶。
动了两下,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整个人都是被吊在一个梁柱下面不能动弹。
“大哥,她醒了!”
发现梅枚醒了的小喽啰,随即叫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
揉揉眼睛,那个头儿立刻醒了神,看向梅枚。“哎呦,醒了!”
听这声音就不是什么善茬,猥琐的笑意顿时让梅枚浑身警惕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哎呦,妞儿,这个还真不能让你知道,万一以后莫少知道了,我们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那你们还敢绑我?”
“人为财死,莫少不搭理老子,可有的是人愿意搭理老子,这不,抓了你财路不就来了吗?”最后几个字带着调戏的淫腔,那头儿说着,就伸出咸猪手伸向梅枚的下巴。
“拿开!”
一声冷喝,那头儿一惊,忙缩回手。片刻,又回神,看向周围都是他的手下,胆子又大了起来,干脆掐上梅枚的两边腮帮,手指上传来的柔润触感立刻又让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色眯眯地瞧着梅枚。
“好正点的妞,真不愧是那莫少的女人,这长相就不是一般。”舔了舔口水,那头儿又将一张带着疤痕的狰狞脸面靠近梅枚。
“呸!”梅枚直接喷了一口口水,“滚!”
“你——”那头儿被喷了一脸口水,顿时大怒,掐着她两腮的手又向下移,即将碰触那不盈一握的细腰时,猛地眼皮一痛,“啊!”
他立刻抽挥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痛叫。
“老大!”
“老大,怎么了?”
“……”
满屋子的小喽啰一块围了上去。
趁着这个空档,梅枚快速召唤着戳瞎那头儿眼睛的黑蝎子。虽然这样狠冷的生物,她也不是很热爱,但这个时候,不是她讨厌不讨厌的了。
绑着她的麻绳系的很紧,而这个蝎子的力量也有限,只能一点一点帮她松了接口。
“起开,都起开!”那头儿哄散围上去的众人,捂着肿痛的眼睛向梅枚走来,一把掐在她的脖子上:“你快说,你给我下了什么招?怎么这么疼!”
唔。
梅枚的脸涨的通红,可是她的呼吸必须还要好好维持着,以防那个黑蝎子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做。
“给老子说!”
“你—你—掐—着—我,怎—么说?”梅枚憋红了面,一字一顿艰难说着。她现在已经感觉到拴在手上的绳子松掉,蝎子正沿着她的后背向着脚底爬去。
“快说,你嘴里有什么毒?我眼睛怎么这么疼?!”那头儿很快松开了梅枚,可人还是逼近在眼前。
梅枚缓口气,慢慢说道:“我嘴里能有什么毒?我又不是什么怪物?”
“那老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啪。
很快,轻轻一声传进梅枚的耳朵里,脚下束缚的绳子已经断开。
“啪!”再一个大声,梅枚直接挣开了捆绑的绳子,一手捏起手心大的黑蝎子,在那头儿惊诧之际,手臂勒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抓着的活蝎子随之抵在他的脖子上,她向着周围就要冲上来的一拳喽啰们吼道:“都让开!”
“老大!”
“放开老大!”
几米开外围上的一圈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刀棍武器,看到那头儿脖子上的黑蝎子俱是一震,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我数三个数,再不让开,就等着你们老大去死吧!”她还真是被那个男人保护得久了,这样轻而易举被绑来真是挫她得志气。
“一!”手下一用力,蝎子的毒钳子就开始慢慢渗入那头儿的皮肤内。
那头儿看不见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只以为是什么碎玻璃的小玩意,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可就是这一下,尖锐的刺扎入了皮肤,顿时浑身麻痹痛痒,在梅枚即将说出第二声的时候,立刻张开嘴巴:“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他用最大的力气吼道。
很快,一条畅通的道路就出现在梅枚面前,她手臂用力加紧那头儿的脖子,拖着他已经使不出力气的身子向门的方向走去。
“开门!”
门随之打开。
狠戾的目光扫视四周晃悠的喽啰,梅枚很快走出这个小黑屋子。
屋子外面是一片废弃房屋,四周也是荒芜的郊区,心中一惊,看来绑她来的人都是计划好的,这个地方她根本就没有来过,就算她现在挟持了这个绑她的头目,一时之间也不能全身而退。
“这是什么地方?!”梅枚捏紧了手中的蝎子,问道。
“这是西南的郊区,老子好难受,莫太太您快点把脖子上的玩意拿开吧,您老都已经出来了!”那头儿痛苦地叫着。
“让你手下打电话,让莫少卿来接我!快点!”
“莫太太,您这不是让老子和老子这一帮兄弟找死吗?莫少来了,我们还有活路吗?”
眼中一狠,梅枚随之传出讯息,让蝎子的两个钳子一块扎进了那头儿暗黄的皮肤里。
刺,“啊!好痛好痛!老子打,打!你快给老子松手!”浑身被蛰得难受,他一个大男人现在没有任何力气能够反抗梅枚,只能靠着虚弱的叫唤来跟梅枚周旋。
哼,梅枚手没有松开半分,冲着追出来的一群小喽啰嚷道:“你们头儿叫你打电话到莫氏集团!不想让他死的话,就快点!”
“老大,我们要打吗?”一群的小喽啰中,立刻就有人询问道。
“你快跟他们说!”
“好,我说,你先松开,我就说!”
梅枚看他满脸都已经变青,晾他也不敢再生出什么花样,随即将手中的蝎子拿开,可也就是这一瞬,后脑勺猛地一个撞击,眼前登时一黑,她直接晕倒在地上。
“老大!”
梅枚一倒下,拿着铁棍砸晕她的人,立刻就把她挟持的头儿扶了起来。
“老大,幸亏您机智,早有准备,这附近到处都埋伏了咱们的人,这个娘们居然还想威胁您逃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嘶,好痛,这他妈的什么玩意?”蝎子离开后,他整个人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随之看向从梅枚身下爬出的黑蝎子,“喝!这是什么女人,居然拿着黑蝎子蛰老子!”
“把她给老子抬进去,绑紧一点,老子非废了她!”
“好嘞,老大!”
……
前一刻还是日头正盛,一瞬之后,忽然天色就随着接到小宁电话的男人的面色变得阴暗。
不出多久莫灵香所居住的酒店就被莫少卿带着的人围个水泄不通。
莫家现任主子以及未来主子,一个宽敞的客厅,一左一右,均是周身冷漠,无人敢靠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得你还怀疑是我绑了她?”莫灵香怒声问道。
“现在想要绑她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对于莫少卿来说,现在的莫灵香说什么都是在撒谎。
“呵,我要是真的想绑她,何必要这么明显?再说,我是你母亲!你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对我就是这个态度?!”莫灵香捂着皱痛的胸口,差点吐出血来。
“你要真是我的母亲,你就不会这样对待你的儿媳妇。”男人目光变得阴狠,冷冷回道。
半晌过后,莫灵香缓缓冷静下来,靠在椅背上,冷笑着说着:“反正我是说什么你都不信了,如果你还想耽误去救那个梅枚的时间,我不在乎在这跟你耗着。”
却在这时,酒店的门打开,晓峰急速走了进来:“莫少。”
“说。”
“咖啡店的摄像刚刚调出来了,太太是在跟夫人签了什么协议之后,去卫生间的路上消失的。”晓峰弯身,低声在男人耳边汇报。
话音落下,男人再抬头,犀利的目光射向对面的莫灵香,“你和她签了什么协议?”
莫灵香避开他的目光,抿了抿唇,“既然都被你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随之她就从一边搁置的包里拿出了那落了名的协议纸,让女佣递给莫少卿。
男人接过,一眼扫视下去,看到最后的签名时,目光顿沉。
“你毁了也没用,我一式几份,还有备用的。而且我相信那个丫头的信用,不过如果你现在还怀疑是我绑了她吗?”莫灵香好笑地看着男人面上忽变的面色,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水,慢慢品着。
“走!” 不出一会儿,抓紧了协议纸,男人起身,直接离开。
……
脑后的钝痛刺激着她,翻了个身,梅枚随即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顿时陷入了困惑中。
她刚刚不是被打晕了吗?还是她也时髦了一回,失忆了?
可明显不是,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黏湿湿的,是刚不久经过药物处理的。
房间里的布置装饰都是上乘,就连现在的灯光都是温和的,不刺眼。
掀开被子,她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被换了,是一身舒适的丝绵睡衣。
愣了有一会儿,她的脚才落了地,踩在舒服的地毯上,向着房间的出口走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均被另一个不远处房间里的男人收在眼底。办公桌前,地上的烟头已经堆积了一团。
简树跟着他看着电脑屏幕上梅枚的一举一动,等到梅枚的手即将碰触房门的时候,禁不住开口询问:“先生,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看她跟凝儿像不像?”简铭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冷不丁地问道。
距离他知道梅枚的身份的时候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简树就发现这个他跟了很久的阴沉男人一下子变了个人,温和中带了一丝颓废,就好像是好多年积攒的仇恨堡垒一下子被攻破,而他心中积攒的恨也随之变成了内疚自责。这样跳度极大的内心,恐怕没几个人能承受的了。
“她和凝小姐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她的性子不像凝小姐,倒有点像先生您和老爷子。”
“呵,是吗?”简铭发自内心笑出了声,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由心而发的笑意了吧。
“是的。”简树看着屏幕上梅枚震惊纯净的眸子,稍稍叹了声气。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要被那一帮流氓给毁了,也就差一点,简铭恐怕就要悔恨痛苦一辈子了吧。简凝的事情让这个男人变得愈加狠辣,如果梅枚再在他的布局下出了事情,估计这个男人会彻底疯掉。
“想办法让莫少卿知道这里,让他来接人。”
“先生?”简树很不解,“你不过去瞧瞧吗?她是你和凝小姐的女儿阿。”他难道不要去和梅枚相认吗?
“照我说的做。”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该怎么面对梅枚。至于之后的事情,他还要重新部署。
“是。”简树说完,随即走了出去。
房间的门是从外面反锁的,梅枚在房间里走了好多圈根本找不到走出去的通道。
叫了好多声也都没人应,而且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系的工具。最后,她只好捂着疼痛的后脑回到了床上安心躺着。
脑袋上一阵晃晕,她虽然无心睡觉,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乏,睡了过去。
所以莫少卿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梅枚躺在床上,紧蹙着眉头,在床上翻来覆去深受折磨的样子。
咬了咬牙,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再多的气愤和压抑都没了,他当即心疼地坐到床边,把梅枚抱在怀里,悉心亲吻她的额头。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沉睡中的梅枚不自觉地张开手臂,环在他的腰际,将脑袋搁在他的小腹上,舒舒服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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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今天加更了。
现在乃们看文的时候,估计逗比作者正在考场和题目做斗争,哈哈,给我加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