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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共浴

      司马向晚难道真那么恨她吗?李井阑闭了闭眼睛,心中一阵难过,她本无意伤害任何人,孰料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发生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事先安排。

    不想再让司马向晚误会自己,李井阑抬起头,看向李子穆,然而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李子穆刚毅的下巴,坚决道:“大哥,你先放我下来!”

    听了李井阑的话,李子穆总算低下头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深邃似万丈星空,复杂难测,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没有放下李井阑,也没有回应李井阑的话,李子穆转首向司马向晚和韩凝香道:“娘,晚儿,二弟已经受伤了,我必须立即为她疗伤!”

    韩凝香拧着眉头看向李子穆怀中的李井阑,见她身穿李子穆的纯白外袍,一头长发犹自滴着水珠,然而脸色苍白,唇角还沾有鲜红的血迹,心中不由一阵怜惜,担忧道:“穆儿,井阑怎么了?刚才听见你这逸然居传出若有似无的打斗声,究竟怎么回事?快快告诉为娘!”

    李子穆凤目微眯,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道:“是歃血盟的人,派来了江湖上排名第三的杀手孟孤帆,刺杀二弟,不巧被我截住。”

    李井阑听罢,皱眉道:“不对,他们还有一个杀手,就在我房中。”

    李井阑话音才落,立刻接收到李子穆投过来的森寒视线,幽深的凤目中同时写着一个问号,装作不在意的移开目光,李井阑继续道:“不过,那黑衣人,已经被我的血毒死了。”

    目光停留在李井阑唇角的血迹上,又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而脸颊却泛着一丝诡异的火红,李子穆浑身的气息更冷,眸中光芒闪动,若有所思。

    司马向晚终是忍不住,一双桃花眼直直看进李井阑眼中,神色复杂,问道:“那井阑为何会在穆哥哥的逸然居?”

    司马向晚如此一问,李井阑再看她一脸复杂难言的表情,已知她心中所想,强自镇定心神,忙解释道:“嫂子,莫要误会,那孟孤帆一路追杀过来,我为了逃命,才跑到此处,正好被龙总管和大哥所救。”

    司马向晚幽幽一笑,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看着李子穆,道:“穆哥哥,是这样么?”司马向晚虽这样问,但表情语气并不相信李井阑的话,问李子穆,只是希望得到他一句肯定的回答,深陷爱情中的女子总是患得患失。

    李子穆微微蹙着剑眉,看向司马向晚的目光复杂,暗暗叹了一口气,道:“晚儿,二弟受伤了,不能再耽搁,我必须马上为她运功疗伤!”语气虽然温柔,却是十分强硬,不容置喙。

    恰好这时,韩凝香插进话来,道:“井阑可要紧?”

    “身中孟孤帆的几根银针,幸而二弟百毒不侵,不然……”说到此处,李子穆眸中骤然冷冽,又道:“但是,孟孤帆也算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二弟受他内力震荡,恐怕内脏已然受创,他内力至刚至热,被他内力所伤,发作起来势必会五脏如焚,仿如火烤,炙热难当,如不救治,只怕会血液沸腾而死。”说到这,低下头担忧的看着李井阑。

    像是为了印证李子穆的话,原本还好好的李井阑突然重重咳了一声,然后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血丝瞬间染红她精致的下巴,又顺着滴落在衣襟上,染得李子穆那件纯白衣衫星星点点,如同红梅绽放。

    韩凝香大惊失色,奔过来抚了抚李井阑苍白的脸颊,眼中含泪道:“井阑,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井阑勉强打起精神,撑开渐渐变得沉重的眼皮,朝韩凝香安慰一笑,虚弱道:“娘,我没事,你……你别急。”

    原来,李井阑在被孟孤帆的银针击中时,那银针虽细小,却携带着强劲的内力,当下内脏便受了重创,只是不想让李子穆担心,也不想让他可怜自己,一直倔犟的忍耐着,而现下危险已解,又被刚才对司马向晚的愧疚所激,情绪激动之下,再也压抑不住呕出血来。

    韩凝香见李井阑面白如纸,一向光亮的印堂笼罩着一团黑沉之气,心中痛惜,落下泪来,目光万分慈爱地看着李井阑道:“好孩子,快别说话了。”随即看向李子穆,催促道:“穆儿,别再耽误了,救井阑要紧!”

    眼见李井阑的状态越来越虚弱,李子穆表面虽然维持着平静,内心已急如火焚,中途遇到闻声赶来的司马向晚,见她神色幽怨,两人本是夫妻,不免要解释一番。

    如今见李井阑情况恶化,脸色灰败,当下也顾不得了,韩凝香话音还犹自未落,李子穆一闪身,已不见踪影。

    司马向晚一直注视着李子穆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阵哀伤,化不开,淡不去,眼泪兀自流个不停,止也止不住。

    韩凝香眼见司马向晚落寞至此,叹了一口气,拉起她一只手拍了拍,认真道:“晚儿,莫再伤心了,娘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如今井阑伤重,你也是知道的。”

    司马向晚听罢,泪珠儿落得更凶,心中更是悲凉。如今,谁都喜欢井阑,娘也只偏心她,穆哥哥也……我自小与穆哥哥青梅足马,娘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还一直存有那个意思?我不甘心,谁都抢不走我的穆哥哥,李井阑不可以,就是娘也不可以,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一辈子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能容忍别的女人和我一起分享!

    韩凝香见司马向晚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情绪更加激动,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个儿回屋去了。

    韩凝香走后,司马向晚双手垂在身侧,一双拳头握得越来越紧,直到指甲刺进掌心,她也不觉得疼痛。

    李子穆抱着李井阑急急去到逸然居的寝居,一脚踹开房门,对急急跟过来的元香道:“去,速速打一桶冰水来。”

    元香见李井阑面色惨白,已经半昏半醒,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耽搁,小跑而去。

    一会儿,元香领着几个仆人,在屋中摆了一只大木桶,吩咐他们把提来的冰水全部倒入桶中,待差不多把一只大木桶注满,元香对李子穆道:“大公子,你要的冰水已经准备好了。”

    李子穆把李井阑抱到桶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对元香道:“你们出去,守住房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元香颔首领命,带着一众仆人出了门。

    李子穆扯去李井阑的衣服,把她脱得一丝不挂,放入水中,自己也脱了衣衫,坐入桶里。

    一阵刺骨的寒意骤然袭向李井阑的四肢百骸,冻得她一阵剧烈颤抖,原本昏沉的神志,恢复一丝清明,低头见自己一丝不挂,光溜溜的坐在桶中,有一瞬间的迷惑,然而后背传来的热度又令她清醒了几分,不由转头去看,正对上李子穆幽深的视线,当下大吃一惊,情绪一激动,又抑制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转眼又吐出几口鲜血,顺着下巴一路往下,流过胸脯,融入水中。

    李井阑虽然在重伤之下,仍然记得她血液中含有天下第一奇毒地狱烈火,急得又一阵喘息,爬在桶边,死活不肯靠近李子穆的身体,虚弱道:“大哥……你快……快出去,我的血……血有毒。”

    李子穆闻言,眼中忽然涌上一股热意,把李井阑硬拉进怀里,水中的手掌抵上她背心,缓缓运起真气,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已危在旦夕,还在担心我吗?”顿了顿,继续道:“你且放心,地狱烈火虽然厉害,却伤我不得。”

    不过片刻,一片氤氲的热气从李井阑头顶蒸腾而出,越聚越多。

    李井阑昏昏沉沉间,又忆起司马向晚望着她那悲凄愤恨的眼神,心中又是一痛,情绪一激动,嘴角一丝鲜血随即滑落而下,滴入水中,氤氲开去。她勉强提起一点精神,虚弱道:“大……大哥,你……别管我了,你快去……快去找大嫂,我不想……不想再叫她……叫她误会下去。”

    李子穆听罢,皱起一双剑眉,道:“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死不了。”

    李井阑听了,微弱的笑了笑,道:“我是……我是祸害,祸害……祸害遗千年。”

    李子穆勾唇微微笑了笑,道:“你确实是祸害,倒有自知之明。”

    开始只是李井阑头顶蒸腾出一阵阵白雾,如今整个浴桶都白雾蒸腾,越滚越多,李子穆出手如电,又点向李井阑背心几个大穴。

    李井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之一阵僵硬,转瞬又软倒在李子穆怀中。

    待又清醒了一些,李井阑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道:“大……大哥……我的……我的……毒……真的……真的对你……没有伤害吗?”

    李子穆听罢,眼中又涌上一阵热意,柔声道:“小傻瓜,区区地狱烈火,怎会近得了我的身?乖,别说话了,累了,就睡会儿。”

    李井阑从未听李子穆这般温柔对她说过话,一时像做梦一样,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而正如李子穆所言,地狱烈火虽是天下第一奇毒,但在他为李井阑疗伤时,毒血一旦遭遇他浑厚的真气,就如撞在玻璃壁上一般,瞬间就被反弹回来,根本挨近不了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