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脉
李井阑为离开李府之事一筹莫展,整日忧心忡忡,曾试着多次向韩凝香提及,都遭到了激烈反对,无奈只能再想对策。
这日,司马向晚身子欠安,韩凝香召来李井阑诊治,一是天下没有比李井阑医术更高明的郎中,二是韩凝香想借此缓和二人的关系,不想她们闹得太僵,最后头痛的还是她儿子。以后这两人都是她的儿媳,厚此薄彼都不好。
李井阑拎着药箱进到房中,抬头就对上司马向晚恨意绵绵的视线,她眉眼微挑,嘴角含着浓浓的嘲讽之色,暗怪李井阑没有履行约定。
李井阑心里发苦,也不想多做解释,反正她现在说什么司马向晚也不会相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司马向晚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大嫂请坐到此处,让井阑替你把把脉。”
司马向晚冷笑一声,虚与委蛇道:“那就有劳二弟了。”说罢,依言跪坐在垫子上。
李井阑放下药箱,也跪坐到司马向晚对面的垫子上,伸指探手,搭上她的皓腕,凝神把脉。一按之下,脉滑流利,如盘走珠,李井阑心中一惊,凝神再探。
韩凝香看着李井阑转为凝重的神色,也跟着担忧起来,问道:“怎么样?”
李井阑站起身来,朝韩凝香拱手一揖,面露笑容,喜道:“恭喜娘亲。”又转向司马向晚,真诚道:“恭喜大嫂。依井阑诊断,大嫂腹中胎儿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韩凝香一听,大喜过望,道:“真是天佑我李府,老身总算对李家列主列宗有了交代!”
司马向晚微微一愣,继而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亮如星辰,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我怀孕了,我终于有了穆哥哥的孩子,我们终于有了孩子!”说着,欣喜若狂之下,不觉掉下泪来。
李井阑听得心里一酸,为司马向晚感到高兴的同时,心中忽然袭来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总算李府有了后,总算大哥有了子嗣,这一下,娘该不会再逼着她嫁给大哥为妾了吧。
韩凝香激动之下,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快去,把这件喜事报给大公子!”
丫鬟颔首,领命而去。
李井阑幽幽一叹,独自拎着药箱出了门,把空间留给这对欢天喜地的婆媳。
出了房门,李井阑站在园中,抬首仰望着浩瀚的苍穹,心中酸涩,忽然很想念二十一世纪的亲人,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死了没有,若是死了,爸爸妈妈膝下无子,老年孤独,该怎样伤心!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湿了一张白皙美丽的脸庞。
李子穆接到丫鬟的禀告,心中也是高兴,初为人父的心情难以言喻,当下急步进入园中,正看到李井阑抬头看天,满脸泪痕,心中一紧,涌上万般柔情和怜惜,走过去从后面把她拥进怀里,低首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了?哭得这般伤心?”
李井阑抬手抹了抹眼泪,转身挣开他的怀抱,也不看李子穆,只把头转向一边,淡淡道:“大哥,快些进去吧,大嫂正等着你呢。”
李子穆微微一笑,一手捏着李井阑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来,看进她泪水盈盈的眼睛里,道:“难道你这般伤心,竟是为了此事?”
李井阑知他指的是什么,当下心中一恼,这样认为,也把她看得忒轻了。抬手去扳李子穆捏着她下巴那只手,没能如愿扳开,李井阑随即怒道:“大哥说的什么话,大嫂怀孕,我自然高兴,怎可心存他念?不要把我李井阑看得太轻!”
李子穆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去揩她脸上的泪痕,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二弟吃醋了。”
李井阑听了,一把打开李子穆为她揩泪的手,脸上一红,指着一脸调侃笑意的李子穆骂道:“李子穆,你这个混蛋!你说谁吃醋!我会吃你李子穆的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想,李子穆听了,非但不生气,眼中调侃笑意更浓,慢悠悠地道:“二弟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如此激动?”
李井阑听罢,更加来气,抬起脚就去踹李子穆,一边骂道:“该死的,去死吧你!”
李子穆见李井阑提脚来踹,也不躲闪,剑眉微挑,手腕微抬,已经把她踹来的那只脚握在掌中。
瞬间失去平衡,李井阑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掉在地上,一只手这时恰好伸了过来,握住她的腰往上一提,李井阑已经被李子穆抱在怀中。而李子穆握住她脚腕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顺势而上,反而煽情的抚上了她的小腿。
小腿上传来一阵麻痒,李井阑惊得连耳朵都红了起来,从前李子穆冷冰冰的时候她怎么没有发觉——原来这混蛋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这,这和那些街上的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胡乱挣动半天,都没能把小腿从李子穆掌中脱离出来,反而挣得满头香汗,淋漓不断,李井阑不禁恼羞成怒,通红着一张脸大喝道:“混蛋,快放我下来!”
面对李井阑恼羞成怒的可爱模样,李子穆眼中笑意更浓,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就势托起李井阑的头,薄唇瞬间重重吮在她红艳的唇上。
“咳咳……”韩凝香听见门外动静,开门来看,正好看到这**融融的一幕,不禁脸上一红,神色却不见生气,反是眼中笑意柔和。在她心中,李井阑迟早是李子穆的人,早晚有一天是她的儿媳妇,两人相处融洽,才是她心中所愿。
听见咳嗽,李子穆坦然放开李井阑,神色恢复冰冷,哪还有方才的半点无赖模样?他看向韩凝香,喊了一声:“娘。”便负手进了房门,独留李井阑一人尴尬的站在园中,面对笑容深刻的韩凝香。
尴尬得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李井阑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韩凝香,脸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娘,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拎起药箱就想逃之夭夭。
“站住!”笑容满面的看着李井阑转身欲逃的背影,韩凝香喝道。
李井阑尴尬的停住脚步,也没转过身来,道:“娘还有什么事吗?”
韩凝香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满脸通红的可爱模样,忍住笑,故作严肃道:“你跟娘来,娘找你有话说。”说罢,牵起李井阑的手朝她住的绮霞院走去。
李井阑一路忐忑不安的跟在韩凝香身后,不知她娘这个时候有什么急事找她?
来到绮霞院韩凝香的寝房,韩凝香挑亮烛火,转身把门关上,领着李井阑坐到房中的软垫上,和她面对面的坐着,拉着她的一只手拍了拍,慈爱的笑道:“井阑我儿,娘知道让你做穆儿的妾室委屈了你,你嫂子今天又有了喜,你心中必定难受。但是,娘向你保证,我李家必不会亏待了你。”
李井阑没料到韩凝香会如此说,心中一急,道:“娘,大嫂有喜,我心中真心为她高兴,又怎会难过?娘,万万不可如此想!”
韩凝香又拍了拍她的手,道:“孩子,娘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女儿家的心事?你真心为你嫂子高兴是真,但心中难过也是真。七情六欲本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不好言说的。我儿心胸宽广,娘只会高兴。”顿了顿,又道:“放心吧,孩子,你大哥为人我最是清楚,他既同意娶你,日后必不会亏待于你。娘亲向你保证,不管晚儿日后生的是男是女,都不会影响你在府中的地位,你与穆儿成亲后,如果将来有了孩子,你的孩子和晚儿的孩子,我李府都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厚此薄彼。”
李井阑听韩凝香说这一番话,心中更加烦乱,索性也不想拖了,便看着韩凝香眼睛认真道:“孩儿今日又要旧事重提,希望娘听了不要生气。”见韩凝香皱了皱眉头,李井阑继续道:“娘起先因为大嫂未能给大哥诞下子嗣,所以执意要井阑嫁给大哥为妾,但今日,大嫂已然怀孕两月有余,不日就会为大哥诞下麟儿。孩儿再次请求娘亲,取消井阑与大哥的婚事!”说完,站起身来,在韩凝香面前跪下。
韩凝香长叹一声,抚了抚额,道:“我儿为何如此固执?你大嫂有孕,并无妨碍到你与穆儿的婚事啊!”
李井阑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依然坚决道:“求娘取消我与大哥的婚事!”
韩凝香一拍桌子,也站起身来,怒道:“婚姻大事,且是儿戏,怎能说取消就取消!此事既已经商定,就绝不更改,你也不必再说了!”说完,一甩宽大的袖子,侧过脸去,想来是动了真怒。
李井阑很少见到韩凝香对她发火,不免心中也难过起来,哽咽道:“娘,并非孩儿有心为难……大嫂与大哥成婚多年,好不容易如今有了身孕,实在是受不得刺激。在大嫂怀孕期间,井阑怎能安然与大哥成亲?”
韩凝香一愣,想想李井阑说得也不无道理,脸色随即缓和下来,扶起李井阑柔声道:“孩子,你一心为他人着想,是娘错怪你了。”
李井阑一听有戏,忙再接再厉道:“那娘,孩儿与大哥的婚事……”
韩凝香闻言笑了一笑,道:“晚儿有孕,此事果真急不得,如一个不小心,伤了孩子,老身也愧对李家列主列宗。”
李井阑趁热打铁,忙道:“娘说得极是。”
韩凝香又道:“我看,你与穆儿的婚事就暂时取消吧。”
李井阑听了,心中一喜,刚要说话。
不想韩凝香话锋一转,又道:“待晚儿生产过后,再给你们举办婚礼不迟。”
韩凝香话音一落,李井阑不禁呆了一下,随即急道:“可是,娘……”
李井阑还想再劝,韩凝香却疲累的挥了挥手,示意李井阑退下。
见韩凝香脸现疲惫之色,李井阑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依言退出房门,为韩凝香轻轻关上了门。
出了房门,李井阑一路踱步回碧澜轩,行走在清凉的晚风之中,她混乱的思绪也渐渐平淡下来。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她与李子穆的婚事拖延,至少给了她解决问题的时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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