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跳
先贤禅呆了一下,遂问道:“你为何对我下毒?”
李井阑的目光暗了暗,道:“不是你,是尹姬,你中毒,只是巧合。”
先贤禅听了,心中一宽,他相信李井阑不会害他,她既然说了是巧合,便是巧合,又问道:“这‘曼陀罗香’是你何时下的?”
“今天在郊外树林中时。”李井阑道。
先贤禅听了,蹙眉忖思片刻,道:“难怪当时我鼻中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不慎吸入肺腑之中,当真是全身舒爽,如在云端,竟有种飘飘欲仙的错觉。”顿了顿,看向李井阑,又道:“那你当时是故意激怒尹姬,让她疏于防备,趁机下毒?”
李井阑冷冷的笑了笑,道:“尹姬何等人物,在江湖上见多识广,我若不使计分散她的注意力,如何能顺利下毒,既然出手,就要保证万无一失。”
先贤禅皱眉,看向李井阑的目光中充满无奈,道:“井阑,你太鲁莽了,你这计策危险之极,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丢了性命!”
李井阑不在乎的笑了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洗刷我的冤屈,就是丢了性命又何妨!”
李井阑把自己的性命说得如此不值钱,先贤禅听了,目光一沉,道:“你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明白关心你的人是什么感受!”
李井阑见状,也明白自己一时口不择言,伤害了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对不起。”
先贤禅看向搭在自己肩上那只白嫩的手。伸手覆在上面,深深看进李井阑眼底,郑重道:“答应我,永远不要轻生!”
李井阑定定回望着他,心中一暖。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个世界我还没有玩够本!”
先贤禅听了,方才露出笑容,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遂转移话题道:“井阑。你说方才在树林中下毒,那岂不是连你大……那个李子穆也中了毒吗?”
李井阑听到李子穆的名字,心中一痛,眼中光芒骤敛,暗如黑夜一般。道:“他不会中毒,这曼陀罗香,只对受有内伤的人管用。”
先贤禅听了,恍然大悟,遂又想到李井阑刚才险些被尹姬一爪挖出心脏,不由心中腾起一阵怒火,道:“那你方才扑向尹姬,也是要引得那李子穆出手重创于她?如真是如此。你想过万一吗?万一李子穆不出手,你现在已经,已经……”说到这里。脑中不由幻化出李井阑被剜心而出的血腥画面,说到后面,声音已经颤了起来。
李井阑挑了挑眉,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我脑中所想的。是怎么控制尹姬,逼她当众说出真相!”顿了顿。又道:“我只能赌,我若不赌。我要何时才能还自己清白,这含冤莫白的滋味,我受够了!”
李井阑屡次拿自己性命冒险,先贤禅心中恼怒,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道:“以后不准这样了,听到没有!”
感受到先贤禅的怒气,李井阑也不好推开他,也不知该怎么宽慰才好,只得干巴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先贤禅把她抱得很紧,紧到勒痛了李井阑身上的伤口,但她只是皱紧眉头,没有出声。先贤禅的胸膛很宽阔,充满着阳光的气息,李井阑听着他如雷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的响在耳旁,这样静静听着,忽然又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须臾,李井阑黑白分明的眼中光芒一闪,从先贤禅怀中一下抬起头来,惊喜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先贤禅听了,大是奇怪,不知道李井阑究竟明白了什么?一扫刚才的阴霾,开心得一张脸都跟着亮了起来,遂略微把她推开些,扳着她的肩膀道:“告诉我,你明白了什么?”
此时,李井阑的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先贤禅道:“我明白了,司马向晚不可能被我一刀杀死!”
先贤禅听罢,如坠云雾之中,更加摸不着头脑,道:“她本不是你杀的。”
李井阑摇了摇头,兴奋的盯着先贤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想起来了——司马向晚的心脏异于常人,是长在右边!我那一刀刺在她的左胸,怎么可能要得了她的命?!”
“你如何肯定她的心脏长在右边?”先贤禅挑眉问道。
李井阑微微笑了笑,道:“在我只有十二三岁的时候,司马向晚常常把我抱入怀中安慰,那时我便听出她心脏有异,心跳的声音是从右边的胸腔传来!”找到这个突破口,李井阑心中十分高兴,又道:“这次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线索!若不是刚才听了你的心跳,一时想起来……恐怕就生生错过了如此重要的证据!”
先贤禅听了,心中自是惊奇不已,但他毕竟是堂堂匈奴日逐王,见多识广,表面上却是一脸镇定,道:“既便如此,你要如何证明司马向晚的心脏生在右边?人都已经死了。”
李井阑满怀信心的笑了笑,道:“这有何难,开棺验尸便是!”
先贤禅睁大一双碧蓝如海的深邃眼瞳,挑高眉道:“你想开棺验尸?”
李井阑重重颔首,道:“正是。只有证明司马向晚不是死于左胸那一刀,李子穆才会相信她的死另有原因,况且,死人的尸体是不会撒谎的,司马向晚生前就被尹姬派人下了‘极乐散’,这药能腐蚀人的心智,久而久之,便会心力交瘁,癫狂虚脱而死,而中了‘极乐散’的人,生前是没有任何征兆的,但在死后七天之后,中毒之人的皮肤会开始出现细小的红斑,骨头上会呈现出细小的紫色斑纹。”目光一冷,李井阑继续道:“尹姬算计之精。以为只要司马向晚下葬,一切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她又如何算到,我会开棺验尸!”
先贤禅听罢,碧蓝的眼波一闪。道:“你当真,如此在乎李子穆对你的看法?”认真的看进李井阑的眼睛,又道:“其实何必开棺验尸,他们冤枉你又怎么样,你只要跟我回匈奴,我自然会对你好。有何必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何况他们根本半点不相信你!”说罢,又把李井阑紧紧搂入怀中,力气之大,像是怕她忽然消失一般。
李井阑被勒得痛呼一声。冷汗从额头沁出,潜意识的开始挣扎起来。
先贤禅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冲动,必是勒痛了李井阑身上的伤口,放开她,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染上心疼,道:“依我看,还是先处理你身上的伤口要紧,那店小二办事怎的这般磨蹭。半天了,大夫还没请来。我虽不通医术,但处理伤口还算在行。你是名医,从旁指点一下应该可以。”
李井阑听了,忸怩道:“还是再等等吧,大夫说不准有什么急事耽误了。而且……我身上的伤口,自己处理便是。”
开玩笑,她身上多处刀伤。有几处都是在让人尴尬的地方,先贤禅一个大男人。怎好叫他处理。
先贤禅看出李井阑心中的想法,笑了一笑。道:“那大夫即便来了,也是个男人,还不如我……”
李井阑脸上一红,打断他,道:“无事,我自己便可以,你先出去。”
先贤禅却不动,看着李井阑笑道:“那你背上的那些伤,你如何够得着,还是我来吧,你若怕我把你看光了,我用布把眼睛蒙上便是。”说完,解下自己的腰带,果真蒙在了眼睛上。
见先贤禅如此架势,李井阑张口结舌半天,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才好,半晌,见先贤禅始终没有放弃的意思,李井阑苦恼的揉了揉眉头,走到了他面前。
背对着先贤禅,李井阑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衫,拉开束胸的白布,把一头及腰长发全拨到胸前,小声道:“可以了。”
先贤禅带着薄茧的手摸上李井阑后背,手一接触上滑腻如温玉的皮肤,李井阑不由自主轻颤了一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向后,递给先贤禅金疮药,道:“用这个洒在伤口上便好。”
先贤禅轻轻嗯了一声,声线磁性魅惑,低低沉沉,无端听得李井阑心口一颤。
手细细摸索在李井阑皮肤上,入手一片温软滑腻,柔若无骨,先贤禅的呼吸蓦然一窒,又强压下心中的心猿意马,仔细摸索到李井阑的伤口,手指若有似无的在伤口边缘徘徊,方才找准方向把金疮药细细洒上。
李井阑听出先贤禅呼吸的变化,脸上红成一片,强作镇定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先贤禅不说话,仍然专心致志摸索着她背上的伤口,然后仔细洒上金疮药。
这一摸,越来越往下,一只大手已经徘徊到李井阑的后腰,摸在她的腰侧,细细磨砂,瞬间,一阵酸麻感真冲李井阑头顶,她的腿一软,差点向后软倒,深呼吸一口气,忙攀住桌子的边缘,稳住身体。声音不稳的道:“好了,先贤禅,剩下的我自己来。”
先贤禅听了,轻轻一笑,声音沙哑,富含磁性,道:“这是在帮你疗伤,有什么害羞的。”说着,一只手已经绕到李井阑的小腹,在那里按揉了一下。
李井阑惊呼一声,差点跳起来,转过身,一把夺过先贤禅手中的药瓶,脸红似火,道:“不用了,你先出去,我自己……”
话还未说完,就见先贤禅幽深似海的碧蓝眸子一瞬不瞬看着她,眼神幽暗,其中仿似跳跃着两团火焰。
瞬间,李井阑血往上冲,整张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一把抓起桌上的衣服,紧紧围在胸前,张口结舌道:“你……你什么时候拿下眼睛上的布了?”
先贤禅看着李井阑半遮半掩的曼妙身躯,声音一哑,不答反问,道:“布遮在眼睛上,漆黑的一片,怎么把你的伤口处理妥当?”
明明已经睁开眼睛,还装作看不见在她身上乱摸,这家伙,真是……
李井阑想到这里,差点气得吐血,指着门口的方向,吼道:“混蛋,快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简直中气十足,声震屋瓦,吓得门口的店小二都抖了几抖。
先贤禅哈哈大笑,神采奕奕,碧蓝的眼睛里绽放着碧蓝的光芒,说了一句:“你太可爱了!”便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正李井阑后背的伤口都处理完了,其他的她自己可以应付,虽然,他很想帮忙。
李井阑听了先贤禅最后一句话,更是气得面红耳赤,低低咒了一句:“该死的,男人都是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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