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解释
三十的夜晚没有月色,大雪掩盖了所有的萧条寂寥之色,将大地全部裹上了一层亮白的衣裳,虽然没有什么月亮,但也让这夜晚不那么黑暗。
大殿门口处,依旧站着那么一个年轻的男子,仰头观望天空,漆黑的夜空,甚至都没有几颗星星闪耀,旁边的内侍也跟着望了望天,不明白这黑漆漆的夜空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他哈了哈气,想要给冰冷的手带些暖意,然后低头走到男子旁边。
“太子殿下,已经快要四更天了,这天气寒冷的,还是进屋歇息吧,仔细别冻着身子了。”小鑫子带着低低的略显尖细的声音说道。
从晚宴结束后,太子又陪着皇上还有皇后娘娘一直守岁到子时。
直到皇上睡下,皇后娘娘回了自己的宫殿,太子殿下就一直站在这里望着漆黑的夜空,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小鑫子,二哥已经离开京城多久了?”太子没有按照小鑫子的劝,转身回屋,而是依旧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他淡淡的问道。
“回殿下,凌王爷离京约有大半年了。”小鑫子恭敬的回答道。
“都过去大半年了,二哥居然从未给我写过一封信。”太子自言自语道,言语中带着带着隐忍的难过和伤心,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下人面前的自称。
小鑫子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太子不需要劝解,只需要倾听就可以了,这样的情况也不止一次了。
他静静的站立在一旁,等待着太子的吩咐。
“回吧。”太子微微的叹息一声,转身回了殿内。
小鑫子退后一步跟随,其他内侍也跟随簇拥着太子进了殿,大殿的正门被关上,将外边的寒冷全部挡住。
同样的天空。寒风呼呼的将歪斜的门框吹得直响,刘雨琦靠在火堆旁的一根歪倒的案几上安静的睡着了,因门板的声音时不时的响动,惊扰的她眉头轻轻蹙起。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凌王爷起身,用一块木头将门板支柱,吵闹的哐当声终于停止,刘雨琦微皱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开来,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寒风依旧肆虐的吹进来,将刘雨琦的发迹吹得飘散开来,不是很厚实的棉袄一角被吹得时不时的掀了起来,刘雨琦将身子蜷缩了一下。似乎这样才会让自己感觉到温暖一些,即使如此,她还是沉沉的睡着。
想来白天的一番折腾也让这姑娘着实累着了。
凌王爷看着刘雨琦恬静的睡容,笑了笑,他将一块木块添入了火堆中。起身将身上的那件披风再次搭到了刘雨琦身上。
直到看到刘雨琦身体渐渐放松开来,没有那么紧紧蜷缩的样子的时候,确定刘雨琦已经完完全全的沉睡了之后,他才站起身走到了庙门口。
“出来吧。”他在门边出停住了脚步,微微放轻声音说道。
一个身影忽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男子一身紫色的长袍随风飘动后,渐渐平稳垂下。他躬身行礼,喊了一声“王爷。”
凌王爷点了点头,“紫殇,你何时到的?”他问道。
“刚刚,属下昨日便已经到达了福州,可到了府中没有见到王爷。后来遇到了福伯,这才知道您在城外的客栈里遇刺了,属下便一路追随您留下的记号寻了来。”紫殇抬起头,说道。
福伯就是一路陪着凌王爷走来的老仆人,遇刺那日凌王爷早已让福伯先行了一步。所以当晚发生的凶险之事,他也是从凌王爷事先告知的话语中得知的,因为知道凌王爷能够逃脱开来,所以也就先到了王府里等待凌王爷。
谁知道这一等就好些天,算算日子也这路程也不该这么久的,正愁眉不展之时,就遇到了刚到府里的紫殇,他就赶紧将当日的情况跟紫殇商量一番,让他过来寻找凌王爷。
紫殇听闻后,也颇为惊讶,一来是都已经要到福州了,那些人居然还不放过王爷,下此狠手。二来是王爷居然只身犯险,明知是龙潭虎穴还要引虎出现。
于是他便日夜兼程的赶来了客栈,而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成为了一个空虚的客栈了,甚至连具尸体都没有发现,想来应该是被那些刺客给处理掉了。
而后他又绕着客栈四周寻找,这才发现了凌王爷留下的记号,随着一路的记号就寻到了这个破庙。
可当他刚到达的时候就看见凌王爷正端着破瓦片饮水就着一块看起来干巴巴的饼子啃着,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与他欢颜笑语的姑娘,两人居然还都只穿了中衣。
这让紫殇一时无法进来与凌王爷会面,便隐藏在了附近的一个角落里,直到那姑娘睡着了以后,他还用石子弹动了一下门板发出了声响,都未能惊醒那姑娘。
姑娘是没有惊醒,却引起了凌王爷的注意,这才出来与紫殇碰了面。
“王爷,这姑娘是?还有您怎么待在这样的破庙中,还吃这些下等吃食。”紫殇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想了半晌,他指了指熟睡中的刘雨琦,还是把心中疑虑问了出来。
“这姑娘因为赶路不巧歇在了那客栈中的,是个莫名其妙被卷入到这次刺杀中的倒霉蛋,她也和她的随从们走散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总之是因为我们往福州赶路的时候又遇到了大雪,继而迷了路,这才到了这里来躲雪的。”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还有那些吃食可不是下等的,只是你没有吃过罢了。”
紫殇一脸惊愕,这王爷以往可从来不会跟自己解释那么多,今天是怎么了?
刚才他不过是一时着急不小心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可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万一把王爷惹怒了,他可就倒霉了。
可没想到的是,王爷居然跟他解释了,还说了那么多。
这,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凌王爷吗?只不过才半年没见而已,这王爷难道也变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