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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挨板

      站了一会儿,饶氏也觉得有些累,干脆命人搬来木椅,坐在一旁观刑,还似笑非笑地对薛婧萱道,“萱姐儿也可坐下看看。”

    行刑的婆子都是使了十足的气力的,不过一会儿冰菊便支持不住,下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痕,愣是不肯叫出声。

    薛婧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坐针毡。

    作为曾经侍奉老夫人的丫鬟,亦作为照顾薛婧萱的丫鬟,冰菊这苦是免不了。

    饶氏自入门便与老夫人不对盘,虽从未明着较劲,但暗斗却是难免。

    老夫人是个爱子如命的,而长子薛世平自娶了饶氏后,虽不是情意绵绵,但还是相敬如宾,夫唱妇随,自不如婚前与老夫人那般亲近。

    而次子薛世安却是个浪荡子,整日流连花丛,虽与她贴心些,但老夫人的心到底是偏向薛世平的。

    而饶氏的出现,自然让老夫人觉得不顺心,这才有了锦姨娘与薛婧萱。

    锦姨娘在饶氏有孕六个月时也有了身孕,这不是打饶氏的脸么,自此后,与老夫人的间隙也越来越大,同时,也将锦姨娘恨上。

    如今既能抹了老夫人的脸,又能给薛婧萱添堵,还能打压立威,何乐而不为?

    “十一、十二、十三,”岳嬷嬷一个一个数着,数到十三时,停了下来,走向前去低头看了看,随即向饶氏回话,“夫人,这丫头昏死过去了,可是需要用水浇醒?”

    薛婧萱闻言一惊,抬眼盯着岳嬷嬷,眼里闪着寒光,冰菊本就挨了这么多板子,身上定有许多充血或者伤口,若是再有冷水一浇,岂非雪上加霜。

    断不能让她如此做,“母亲,既然冰菊已经昏过去,便停了这惩罚吧。萱儿瞧着,怕是其他奴婢以后也会更加注重规矩的。”

    饶氏听后不过抬眼瞧了瞧薛婧萱,随即将目光转向冰菊,道,“岳嬷嬷,派人去打一桶水过来。”

    岳嬷嬷立即领命,招了一丫鬟前去打水。

    虽然如今阳光大射,但水毕竟是从井里刚打起来的,冰冷刺骨,一泼到冰菊身上,冰菊便被惊醒,浑身直哆嗦,牙齿也打着颤。

    水顺着长凳流了一地,衣裳紧贴后背,扯得后背的伤口更疼。

    冰菊不禁“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既然醒了,就继续行刑。”岳嬷嬷见冰菊醒了,便转头看向饶氏,饶氏一点头,岳嬷嬷便又喊道。

    眼看板子又将打到冰菊身上,薛婧萱心里又怒又急,绷着的弦儿似到了临界点,有绷断的迹象。

    突然,行刑的婆子和丫鬟猛地直挺挺栽倒在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这…”岳嬷嬷一时没了主意,向饶氏征询意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见这场面,饶氏觉得有些恶心,“快将她们拖走,换其他人行刑吧?”

    岳嬷嬷又招了两人上前行刑,只见那二人还未摸着行刑的木板,便又与之前二人一样栽倒在地,白眼直翻,白沫从口里涌出。

    岳嬷嬷这才慌了神,神色慌张地看向饶氏,“夫人,这…这莫不是冲撞了菩萨…”

    还未说完,并被饶氏打断,“胡说,定是谁在使幺蛾子,再换人。”

    岳嬷嬷却一直不敢再有动作,略一思索后,上前在饶氏耳边一阵耳语,“夫人,若真是冲撞了菩萨可就不好了,到时菩萨若是让您没有小少爷…”

    饶氏这才似上了心,闭目不语,良久才睁眼道,“既如此,今日这型便免了吧。”

    “萱姐儿今日也见了些不太干净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我也乏了,先回院去。”饶氏吩咐完这些,便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这时,薛婧萱紧握住的手才徒然松开,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曾经萧婆子摔倒在别院,薛婧萱还曾被吓到,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

    如今这些丫鬟婆子栽倒在地,口吐白沫,薛婧萱却不再受惊。

    这些丫鬟婆子会如此,全因薛婧萱。

    刚刚在情急时,薛婧萱一时怒火攻心,心底便默念行刑的人遭报应,突发羊癫疯。没曾想,竟真的实现了。

    两世为人,薛婧萱如今的承受力已不似在别院那般,因小小事情,便独自担忧许久,而今,薛婧萱虽无法解释自己不过心里默念就会成真的原因,但到底已能淡然处之。

    饶氏走后,空旷的院门口,仅剩下薛婧萱及三个丫鬟。

    彩蝶和彩霞忙上前将又昏睡过去的冰菊扶起来,小心地将她挪走。

    一回到碧竹苑,薛婧萱便吩咐彩霞速去大厨房要点热水。

    彩蝶则在一旁帮着冰菊换已经打湿的衣裳。

    一解开里衣,满背的红肿青紫,严重处已然裂了口子,血黏着衣裳,倒有些脱不开。

    “我来。”薛婧萱撩起衣袖,上前尽量最轻的将衣裳往下拉,虽然已经很小心,但还是撕扯到伤口,冰菊不禁闷哼一声。

    登时,薛婧萱眼中早已蓄满的泪水便噗哒噗哒往下掉,白玉滚珠,一到被辱上便晕染了一大片。

    “冰菊姐姐,都是萱儿不好,都是萱儿不好。”一边清理着衣裳,薛婧萱一边自责,哽咽着出声。

    但衣裳与伤口实在黏得紧,完全难以分开,薛婧萱干脆道,“拿剪刀来。”

    将未黏住的都剪掉后,彩霞也把水端回来了。

    薛婧萱站起来,用帕子全部打湿,敷在伤口处,伤口处的衣裳被水慢慢浸湿,过了一会儿,薛婧萱轻轻一揭,衣裳便被取了下来。

    看着因被水泡过而向外翻着且有些发白的伤口,薛婧萱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伤口如此严重,若不小心处理,今晚铁定要发热,若是再严重些,伤口便会发炎化脓。

    这可如何是好,而今,从别院带来的药材中也没有治疗外伤及炎症的。

    “母亲一定不会同意我叫大夫的,怎么办。”薛婧萱也没了主意,只焦急地低语。

    这时,彩霞站了出来,“姑娘,奴婢与专为大厨房送柴的王二哥认识,不如让王二哥从府外带些药材回来?”

    如今薛婧萱在府里毫无根基,彩霞愿意助她,薛婧萱虽意外,但这也是唯一的法子。

    随即起身从首饰盒底,拿出一个玉镯子,递予彩霞,“这个给你,我暂且没有现银,但这镯子也不好拿出府,你们二人身上可否借我一些现银?”

    薛婧萱才刚回府,还未领到例银,银两平日也是冰菊管理,薛婧萱一时也不知放在哪里,未免被饶氏抓住把柄,薛婧萱只得这样做。

    二人闻言均从腰间摸出碎银,递予薛婧萱,薛婧萱忙全都交给彩霞,“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彩霞急忙点头,随即将玉镯子推回,“姑娘将这玉镯子收着,奴婢受之有愧。”

    随即也不管薛婧萱是否听懂,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