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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处置

      彤夫人任由饶氏为自己辩驳,待饶氏说完,方才不急不缓地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布袋,倒出里面的物事,统共有七八件,都是些金银首饰。

    这些首饰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薛世平不禁多看了两眼,越看越眼熟。

    见薛世平看得认真,彤夫人这才言道,“夫君可是瞧着这些首饰眼熟?”

    薛世平点头默认。

    彤夫人嫣然一笑,“妾身刚看到时,也如夫君那般,只觉得分外眼熟。若非那骗子提起姐姐,妾身都未想起这是姐姐曾用过的首饰,这些首饰在当年都是极为流行的款式,姐姐可是颇为喜欢的。”

    饶氏面部一僵,干瘪瘪地言道,“妹妹怕是记错了吧,妾身从未有过这些首饰,不过是款式相近而已。”

    沉默许久的薛世平忽然出声,“我见过你戴那对翡翠耳环和那支碧‘玉’簪子。”

    薛世平这样一说,算是坐实了那些首饰都是饶氏的。

    饶氏再也无法狡辩,随后言道,“许是什么时候掉了吧,谢谢妹妹帮忙寻回。”

    彤夫人却是冷然一笑,“姐姐是该谢谢妾身,妾身不止帮您找回了这些首饰,还把您陪嫁的‘玉’镯子都一并找回来了。”

    彤夫人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惊。

    尤其主院的几个丫鬟最为震惊。

    她们跟着饶氏的时间并不短。饶氏的陪嫁虽然不是完全知晓,但她之前一直戴在手腕的‘玉’镯子,却是都见过的。

    她们也曾纳闷过怎的那‘玉’镯子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但是碍于身份又不敢问。

    如今似乎有所明白。

    薛世平却是未再言语,只盯着饶氏右手手腕有些愣神。

    在薛世平记忆中,饶氏自嫁入薛府起,手上便一直戴着一对‘玉’镯子,但此时,她的右手手腕却没有那只‘玉’镯子,只有一只金镯子。而左手上的‘玉’镯子却还在。

    薛世平此番反应,彤夫人看在眼里。又道,“姐姐,您的这些首饰妾身可是从那高僧那里得到的,高僧说这都是您送给他的。”

    “妹妹休要胡说。”饶氏立即反驳道,随后看向薛世平,“夫君,妾身从未送过首饰给他,那只手镯是妾身的陪嫁,妾身一直戴着,怎么可能送给一个外人,定是他上次到府上趁机偷了妾身的手镯,他那个骗子什么干不出来。”

    闻言。被堵住嘴的高僧奋力挣扎,一面挣扎一面发出“唔唔”的声音。

    富贵上前取了那高僧口中的布,那高僧立马道。“夫人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当初是你让我那样说,只要那样说就可以给我赏钱,后来我做到了,你一时腾不出银两,便给了我那些首饰。”

    饶氏哪里能任由他说。忙道,“你个贼子。休要污蔑于本夫人,小心本夫人送你见官。”

    那高僧想到自己在宜州府所犯已经被众人知晓,便豁出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言道,“薛老爷,本僧没有胡说,那些首饰确实是夫人所赠,当年本僧进薛府,不过是呆了几刻钟,便是府中道路都分不清,哪里能如夫人所说去偷她的金银首饰。”

    “她当初让你说什么?”薛世平突然问道。

    那高僧忙回道,“夫人让本僧说您与薛老夫人属‘性’相克,不宜见面。本僧便照实说了,事成之后夫人便把这些首饰赏给本僧了,还让本僧尽快离开淮京,有生之年再不跨入淮京。”

    除了首饰,其实饶氏还给了他不少银两,加上他这些年坑‘蒙’拐骗,挣了些钱,这些首饰才未变卖,保存至今。

    那高僧生怕薛世平不信,忙道,“薛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本僧,那些首饰都是贵重物件,定是有专人保管,本僧怕是连身都进不了,谈何偷盗?”

    薛世平还是不说话,那高僧只得又道,“夫人原本右手上有一只与左右一模一样的手镯,如今就在本僧里衣里。”

    薛世平这才道,“富贵,你找找看。”

    富贵在那高僧‘胸’前一阵‘摸’索,果然掏出一只‘玉’镯,薛世平接过‘玉’镯,入手冰凉,片刻便温润。

    再观那‘玉’镯外观,确实与饶氏现在左手所戴‘玉’镯一模一样。

    到此地步,饶氏也不知应该如何辩驳。

    人证物证俱在,实在有口难辩。

    彤夫人并不打算轻易放过饶氏,又道,“夫君,今日本是公布恒哥儿中泻‘药’一事凶手之日,是妾身跑题了。妾身现在便公布凶手。”

    饶氏只觉心中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彤夫人看向饶氏,一字一顿地道,“凶手就是姐姐。”

    昨日蓉姨娘告知彤夫人饶氏曾找过她之后,她便知晓饶氏是凶手了。

    之前调查时,一直没什么大的方向,在蓉姨娘向她道明后,她便立即派人着手调查了主院所有人进出薛府及采买物事的情况。

    不仅如此,她还特意让人去淮京每家‘药’店询问,将饶氏院中丫鬟婆子的模样都一一描述。

    这一打听便有了结果。

    一周之前,萧嬷嬷曾去一家极为不起眼的‘药’材铺子买过泻‘药’,一买就是二两。

    彤夫人将这些一一向薛世平说明,不仅如此,她还专‘门’请来了‘药’材铺的掌柜。

    为使饶氏心服口服,彤夫人言道,“姐姐可让萧嬷嬷出来对峙。”

    饶氏并不十分清楚萧嬷嬷当初购买泻‘药’时的情况,只隐约记得萧嬷嬷确实说过她是去的街角一家不起眼的‘药’材铺子买的。

    彤夫人让她找萧嬷嬷出来对峙,她生怕彤夫人找来的掌柜便真的是萧嬷嬷购买泻‘药’那家‘药’材铺的掌柜,便言道,“妹妹仅是让人口头描述,便怀疑到了萧嬷嬷,这世上长得想象的人何其多,怕是认错人了吧。”

    饶氏又道,“萧嬷嬷近日一直在静养,几乎没有出府,妹妹一说完全不可能。”

    那掌柜的却是不依了,忙道,“夫人,小人记得清清楚楚,当日一身穿藏青‘色’褙子的老‘妇’来小人的‘药’材店,走路极为小心,便是来了店铺,都还小心地环顾四周后才小声问小人是否有售卖泻‘药’,临走时,还塞给小人一袋碎银,让小人不要告诉别人她来过。那个老‘妇’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长得‘肥’胖,且嘴角有一颗大黑痣。”

    话毕,那掌柜又对着薛世平道,“薛老爷,小人愿意与那老‘妇’对峙。”

    那掌柜描述得那般详细,容不得人不信。

    尤其是薛世平对那萧嬷嬷嘴角的大黑痣也很有印象,加之饶氏曾经做过的坏事,薛世平对那掌柜已有八分相信。

    薛世平内心其实十分挣扎,一边是养育他的老母,一边是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

    单是饶氏做过的那些事情,都足以让他将饶氏休弃。

    但薛府却丢不起这个脸。

    正在这时,蓉姨娘却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薛世平微微福身,言道,“夫君,夫人恢复了晨昏定省之后,妾身每日便会到主院。夫人便向妾身提及恒哥儿的婚事,说只要妾身与她合作,她便会利用关系为恒哥儿定一‘门’亲事,妾身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答应了。”

    随后,蓉姨娘将饶氏的计划说出,后又道明饶氏在实行计划的时候悄悄给恒哥儿下了泻‘药’云云。

    今日所在的人极多,除了二房的人没来,大房的人都聚齐了。

    彤夫人之前的说辞,薛世平或许还可以为饶氏找理由,偏帮于她。

    但在蓉姨娘说话后,薛世平却是无法再相帮饶氏了。

    原本薛世平确实有饶过饶氏之心,但一想到饶氏连他的幼子也害,他便再也无法偏帮。

    言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饶氏心灰意冷,紧要关头,连蓉姨娘都背叛了她,她还能如何说,还有何好说?

    是说她根本未曾做过这些还是求薛世平原谅?

    饶氏摇摇头,“妾身无话可说,只求夫君莫要迁怒于瑶儿。”

    薛世平并不打算休弃饶氏,只让饶氏搬到静心院居住,再不允许薛婧瑶见她。

    一听后半生将常伴青灯,饶氏便身子一软。

    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竟输给了彤姨娘那个贱人。

    争了大半辈子,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薛婧瑶一听薛世平将饶氏禁足于清心院,便站出来求情。

    但薛世平哪里听得进去,对薛婧瑶一番呵斥。

    薛婧瑶生怕再说下去会引得薛世平对她反感,嫁人之后得不到薛世平的帮衬,便住了口。

    最后,薛婧瑶只无力地看着饶氏被带走,再未言语。

    蓉姨娘冒险说出真相,只是想替薛致恒讨个说法。

    就是因为饶氏的一己之‘私’,薛致恒如今都还躺在‘床’上休养,蓉姨娘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既然彤夫人都找出了那般多证据,她便再添一把火,定要让饶氏受到应有的惩罚,已接心头之气,也顺带卖彤夫人一个人情,相信彤夫人会对恒哥儿的亲事上心。

    薛婧萱在一旁看得大快人心,暗想父亲终于舍下心来处置了饶氏,对她来讲,也算是为祖母与姨娘报了仇。

    上天果然待人都是极为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