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李显这么的一提问，张福来也觉得面摊的事情自己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

    看来，在摊子成立之前，她得要先尝试一番才行。

    只不过，目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先把李许氏给摆平了才能畅想未来。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就眨眼的功夫，清明就来临了。

    这天天还没有大亮，李许氏就起来在院子里折腾，‘弄’出非常大的嘈杂声响来，让人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

    张福来被惊醒，手捂着吓得不住“扑通扑通”跳的心脏坐起来，有气无力的埋怨说道：“她这是在闹哪出戏？大清早的就在那里作了！”意识还没有清醒，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坐也坐不稳，身子直往后面靠，张福来只好用双手托住下巴。

    李显看她困得厉害，让她平躺下来，说道：“你再睡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张福来摆摆手，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得老大，说道：“不用了，我要是再睡下去，她铁定还有其他的招数的，还会在村人面前大肆宣扬我这个媳‘妇’的懒，还是起来吧！”话一说完，张福来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一旁的李显看着表情‘阴’‘阴’的，眼睛瞟向黑乎乎的窗外，神情越发的‘阴’沉。

    那个死‘女’人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张福来折腾了一刻钟的时间才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带有微风的清晨凉爽无比，吹得张福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李显让她进屋去。

    张福来摇摇头，说道：“你也别一惊一乍的，吹点风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罢，走向院子，看李许氏在干什么。

    在院子的中央，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祭品，李许氏就跪在八仙桌的下方，正对着院‘门’跪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眼睛里还闪着晶莹的泪‘花’，察觉到李显和张福来正往她的方向过来，李许氏哭得越发悲伤，咬字却十分的清晰，对着祭台哭诉道：“你们手一撒倒是什么都不管了，可怜留下我在这里苦苦撑着，还落不着半点的好，我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

    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姐姐，当年你受那贱人的迫害，正室的地位岌岌可危，出事情之前找到我，让我带着显儿离开那个吃人的高‘门’宅院，拜托我抚养他‘成’人，待有一日他出息的时候再风风光光的进府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我这些年来为了你的遗愿不敢怠慢，宁愿自己少吃一点，少喝一点也要为他请先生授课，为了他之前不认人的病更是找了无数个大夫，‘花’了大半的积蓄，我对自己的亲身‘女’儿也没有这般的付出。可等他好不容易病情有了好转，不仅能说话，还能动弹了，谁知道我一个眼拙竟然……”

    再次无奈的叹气。

    李许氏留着眼泪，又接着哭诉道：“那‘女’娃初次相看的时候还‘挺’老实本分的，据说娘家上上下下都是她一人在‘操’持着，当时显儿的病没有好转，我也不能让这个事情给泄‘露’出去，只好牺牲我那苦命的‘女’儿跟人家换亲，想着互相钳制着对方的‘女’儿，万一显儿的事情走漏出去了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女’娃刚来这家的时候，跟我刚开始的预期一样，是一个乖孩子，得知显儿的病也没有大哭大闹的，跟显儿还相处的很好。我那时候真觉得是姐姐在天有灵保佑显儿找到好闺‘女’照顾一辈子了，没有藏‘私’的教她怎么为人处事，跟别人怎么的周旋，待她比自家的亲闺‘女’还亲。她的资质虽然不是很好，可胜在努力，没多少时间就在村里立足下来了，那时候我想我可以放心了，把这个家‘交’给她了，谁知道后来……也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我当初眼拙没有看清！”

    听到这里，张福来扯了个笑望着李显，用‘唇’语说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她说话可真够行的，把自己给撇得干干净净的！”

    李显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让张福来稍安毋躁，听李许氏继续说下去，脚下还故意‘弄’出了声响来，往前面移动了几步。

    李许氏在哭诉的时候，耳朵一直高高的竖起来听着后方的动静，察觉到不知谁的脚步往前移了移，她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起了作用，不由再接再厉，带着浓重的哭腔又道：“事到如今，我现在再埋怨那个‘女’娃子也于事无补，只能怪自己没留心，‘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微微的顿了顿，‘挺’起腰身，虔诚的注视着祭台，李许氏恳切的又说道：“姐姐，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帮帮我，帮帮显儿吧，让那个‘女’娃醒悟过来，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可能陪显儿一辈子，总有一天会先他而走的，这个家迟早还不都是她的？我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威胁，而且我还能不盼着他们好吗？”说完，弯下腰身，匍匐在地面上。

    李显和张福来对视一眼，用‘唇’语‘交’流了一会儿。

    在李许氏起身的时候，张福来过去，‘阴’阳怪气的对李许氏说道：“您真是有心了！”

    李许氏仿若刚知道张福来来院子般，表情做出很意外的样子，不过很快的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小辈不懂事，我这个做长辈的只能长点心眼了，不然这个家怎么支撑下去？”然后指着八仙桌面前摆放着的蒲团再道：“既然你起来了，也跪下来给先人磕个头吧。”

    张福来没有跪下去，而是质问道：“我为什么要跪？在跪之前我总得要知道我跪的是谁吧！”带着你知我知的威胁笑容对着李许氏再道：“刚才听您说什么姐姐不姐姐的，这个姐姐是您的哪位？从没有听您说起过，甚至是提起过呢，您在让我跪拜之前，也应该介绍给我认识吧！不然彼此都不认识，贸贸然的跪下去，对方不认我怎么办？”“你！你真是越来越发放肆了！有在先人面前这么说话的吗？”李许氏怒不可遏的指着张福来的鼻梁说道。张福来满脸的无辜，反驳道：“我怎么放肆了？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想‘弄’清楚咱们家里的情况而已，到您的嘴里怎么就成了我放肆了？婆婆，您不是不知道我在村里的情况，那名声已经不好了，还请您别再给我加什么‘对先人放肆’的名头了，我实在是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