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托马斯的回应，克拉克眼前的一切瞬间扭曲，碎裂的空间，混乱的时间线。他可以肯定闪电侠正在使用神速力改变历史，只是如果他清醒着经历这些改变，就会看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场景？

    不再有天空和地面的区别，他飘在中心，一切画面都被金红色的闪电切割成碎片，就像碎裂的镜面，折射出无数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幻影。只是这里有十多条时间线，甚至有平行世界的影像，闪电侠会看到几个？他会选择哪个？突然，克拉克看到闪电侠从神速力的空间中脱离，到他母亲的身边，那应该就是一切的开始。

    闪电侠想要拯救所有人包括他的母亲，可惜他把事情弄的更乱了。闪电侠的母亲不愿意那么多人因为她而死去，她劝告闪电侠去阻止他自己，就算没有宇宙跑步机，只要专注于自身，他会找到另一个自己的。

    闪电侠继续奔跑，而克拉克却似乎被静止在一切之外，被所有的一切隔离在外面，这太不寻常了，难道他可以记得所有的这一切？无论在什么时候？

    ——

    “克拉克？克拉克你不用先去星球日报打卡么？”

    布鲁斯的声音，克拉克猛然坐了起来愣愣的看向四周熟悉的一切，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然后他看到了被他紧紧捏在手里的信，“哇哦，这真是……最好的礼物了。”

    “这是什么？嗯？这是，我父亲的笔迹？！”还没怎么睡醒的布鲁斯瞬间清醒的不能更清醒。

    这礼物简直好的让人难以相信，最起码布鲁斯就没办法坦然相信克拉克会从什么另外一条时间线上带回来一封信，还是来自他的父亲。

    那确实是他父亲的笔迹，但是伪造一封信对超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题。虽然布鲁斯知道克拉克不会这么做，但他还不敢相信那真的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在这么多年之后。

    “这是真的，布鲁斯，我可以告诉你发生的一切……”也许布鲁斯能知道些什么，比如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一切，并且记得所有这里与“原本”的时间线并不相同的地方。

    与那个将要毁灭的世界不同，与他之前所在的“正确”时间线也不尽相同，他们现在所在的时间线似乎是经过多次融合的时间，很多模糊不清，断裂的历史都得到了完整的补足。很多人的经历和过往也都有了细微的改变。而且似乎只有克拉克一个人记得那种改变，其他人都认为世界依然如故。

    “你是说，因为巴里救了他的母亲，整个世界都被改变了？而且那个世界在你回来之前正濒临毁灭？”布鲁斯眉头紧皱。他研究的平行空间的相关科技之外，也确实在研究时光机，如果能让时光倒流，如果能穿越到某一个固定的时间点，如果能改变过去。

    这是连蝙蝠侠都抵抗不了的诱惑，如果不是研究一直没有进展，而且一切的逻辑都显示改变过去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布鲁斯说不定真的会去用时光机。

    “嗯，现在一切都恢复了正规，但只是大致上，这个世界其实和我记忆里最初的世界并不相同，有很多‘细节’都被改变了。甚至很多人的性格都改变了，我不知道他们经历的事情是不是也不同，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有太多东西都被改变了。”克拉克仔细对比着脑袋里的记忆，然后发现被改变的东西太多。甚至有的人的年纪，出生时间都变了。

    布鲁斯微微挑眉，已经相信克拉克的说辞了，克拉克可不会费尽心力的编一套复杂的经历出来，就为了让他看一封信，“哪里不一样？也许我们可以把巴里叫来，他应该还记得些什么。”

    “我们两个倒是没变什么，不过你还记得你答应陪我一起看日出的事么？我对最初那个世界的记忆，停留在看日出的前一晚，我正搂着你睡觉，一觉醒来就又到陌生的世界。我可真不想再有这样的经历了，也许我就不该睡觉。”总是一觉醒来世界全变，还都不是好的改变，任谁都不会想要再来一次。

    “……这不是正在叫你么，你再不去星球日报打开，你的日出旅行就要泡汤了。”布鲁斯有些无奈的说着。

    “不，不去了。”克拉克伸手把布鲁斯搂在怀里，“今天我不想离开你。”

    布鲁斯挣脱了两下没能离开，也就放任克拉克的动作，静静的听着克拉克说着另外一个完全被颠覆的世界。最终叹了口气，说道：“这不能怪巴里，如果我有那种力量，我绝对会做同样的事情。”

    “但还是有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为什么我能记得一切？几乎所有的一切。”克拉克皱着脸，显然有想要忘却忘不掉的事情。

    布鲁斯想了一会，不太肯定的回答:“也许是因为你是个氪星人，或者你本来就有那种能记得一切的体质，或者说能力？你不是说，在最初，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有另外一段记忆么？也许这也是超能力的一种？”

    “可是那段记忆，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你是说现在这些我也会渐渐忘记，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个说法就容易接受多了，一直记得“小白鼠”时期记忆可不利于保持好心情。

    发生布鲁斯还是拿着那封信没有打开，克拉克疑惑的问：“你不准备现在就打开看看么，布鲁斯？我可以保证不偷看。”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经偷看过了。这是一份礼物，我决定叫阿弗念给我听，他和我一样想念他们。”失去父母之后，他就一直和阿尔弗雷德相依为命，那位老人尽心尽力的想要把他照顾好，在他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之后，也依然无怨无悔的支持他。

    那是他的亲人，他无数次看到阿尔弗雷德一个人在大厅或者书房里擦拭他父母的画像，从不让仆人帮忙。在小的时候，他也想过为什么阿尔弗雷德会那么认真的帮他，只要放弃他，阿尔弗雷德明明可以得到更多。

    但是长大一些他就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了，如果阿尔弗雷德那么做，那他只能得到大笔的钱财，布鲁斯韦恩最不在乎的就是钱了。他怎么能认为他自己都不在乎的东西，可以让那么一位老人放弃其他的任何什么东西。

    克拉克惊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微笑着说：“阿尔弗雷德会非常开心的，也许我们还可以得到他特质的甜点。”

    “是我，我一个人的。”布鲁斯立刻反驳着，明显不同意和克拉克分享阿尔弗雷德的特质点心。

    可之后的事实让布鲁斯的算盘难得落空，他不得不把一部分的点心分给克拉克，因为心情愉悦的阿尔弗雷德做了太多，他一个人根本吃不下，而那些精致的点心根本没办法放太久。

    ——

    金色的光线从银色的雾气中透出，浓郁的雾海渐渐变淡，好似海洋上升起的金色泡沫，在接近阳光的时候彻底消散。太阳的轮廓一点一点清晰，被浓雾笼罩的仿佛童话幻境的森林随着阳光的照射缓缓的苏醒。

    清脆不绝的虫鸣鸟叫，树叶在晨间的威风中轻轻摇曳的沙沙声，偶尔传来的野兽嘶吼，都证明着这是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克拉克微微飘起来，让自己的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太阳的温暖仿佛洗去了所有的疲惫，一切的阴暗在这种光明面前都只能消散。

    他能听到布鲁斯平稳坚定的心跳声，就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不用看，他就能想象出布鲁斯脸上的表情，轻松柔和，说不定还会带着点难得的属于布鲁斯的笑容。

    只属于布鲁斯，不是哥谭王子，也不是黑暗骑士，只是刚刚得到一份礼物就被他拉来看日出的布鲁斯。

    “这里怎么样？布鲁斯。”克拉克回头看向此生最爱的人。

    布鲁斯的脸上果然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没有穿蝙蝠侠的衣服，也没穿布鲁西经常穿的那些精致华美的套装，他穿着那种只有在家里才会穿的宽松衣服，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

    “还不错。”他海蓝色的眼睛宁静而平和，克拉克笑着凑到布鲁斯身边，他知道布鲁斯就算对这里十分满意，也只会说还不错。不过这就够了，能得到一个还不错的评价，他们就不算白来。

    “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在时间线重新改动融合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有不止两条时间线融合在一起成为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很多历史，甚至是很多朋友的性格都变了，所有人都对这种改变毫无察觉，除了我……”

    布鲁斯瞅了眼刚刚还光芒万丈就差在身上贴着“我就是太阳神”的家伙，突然满脸的失落，他拿起篮子中的点心咬了一口，有些模糊的问道：“关键呢，你是想说什么。”

    克拉克张了张嘴，然后又笑了起来，他伸手帮布鲁斯擦掉嘴角边的巧克力，“我是想说，我很高兴你还在这儿，就在我身边。”

    布鲁斯微微撇嘴，显然对这种模式的超人不太适应，“咳，我们回去吧，日出也看了，再看它就要升到头顶了。我还有一堆的文件要批，我敢肯定，阿尔弗雷德会把那封信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告诉卢修斯，他肯定会以不辜负韦恩荣耀的名义，让我对着一大堆文件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