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情到浓时转肉麻
秋容和杏花都有些担忧,生怕萧江北因为岳嬷嬷的事情给顾绮罗没脸,下人们都说二爷夫纲不振,然而只有她们清楚,萧江北那就是宠着**奶,所以才对奶奶言听计从,却并不代表他怕了娇妻。如今奶奶打了岳嬷嬷,还不知这事儿二爷怎么想,万一心里有气,当着众人面儿和奶奶口角起来,岂不让一向要强的奶奶颜面扫地?倒不如就在屋里,夫妻间吵两句也就罢了,外人即便猜测,到底不知真相,传瞎话也有个限度。
当然,秋容杏花不知道她们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瞎话这种东西,都是越朦胧,越不让人知道,便传的越邪乎。不知道真相?那不是可以猜吗?而国人想象力向来丰富,这一猜能猜出多少花儿来那就是说不准了。
顾绮罗也明白两个丫头的顾虑,不过她对丈夫却是有信心的,因站起身来,微笑道;“总坐着也乏味,倒是走两步的好。”说完不容两个丫头反驳,便来到门口,恰好看见萧江北气势十足的进门,看见她,更是加快了脚步,也不去管院里院外有多少双窥视的眼睛,直奔到顾绮罗面前,一把就拉起顾绮罗的手道:“我听说今儿有不开眼的奴才气你了,如何?你也是的,和她们一般见识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现在动不得气吗?”
萧江北并未刻意压低音量,因此院子内外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大家面面相觑:这是勃然大怒?这是气势汹汹?这是……要找**奶算账的节奏?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对劲儿呢?这语气里分明是充满了关切吧?
少数幸灾乐祸的婆子媳妇立刻就在心里骂开娘了,顾绮罗是怎么说的全都没在意听,但下一刻,她们就听萧江北又生气问道:“你竟亲自动手了?你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幸灾乐祸的家伙们立刻激动了,与她们呈相反态度的是那些真心爱戴顾绮罗的佣人,一听见二爷这话,大家伙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二爷会因为这事儿怪罪**奶。
“我忍不住气,亲自动手怎么了?不行吗?”顾绮罗眉毛一挑,她可不信萧江北会替岳嬷嬷那老刁奴打抱不平。
果然,就见丈夫一脸痛心的抓起她两只手,气愤道:“不是不行,而是……你这是什么手?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一双手如今竟然打人,不知道得有多疼。下次再有那不懂事的刁奴,你想处置尽管叫下人们处置,实在不解气,等我回来揍她,犯不上自己动手啊。我刚回府就听见这个信儿,真是心疼的都要哆嗦了。”
饶是顾绮罗无比信任萧江北对自己的感情,这会儿看见丈夫捧着自己两只手说出这样一番话,哪怕他的语气无比诚恳懊恼,他的表情也确实表现出他是真的在心疼自己,可**奶的头上依然禁不住雷声滚滚:萧江北你搞什么?泥马最玛丽苏的言情剧也很难编出这么肉麻的台词来好吧?喂!你不要发自肺腑说这种话啊,你这样诚恳,让被雷出鸡皮疙瘩的我很愧疚知不知道?难道情到深处不是情转薄?而是情转肉麻吗?哦卖糕的!
连顾绮罗都这样了,可以想象其他下人们此时会是什么心情了。
院内院外,丫头媳妇婆子们被雷得直抽抽的同时,心情也是截然不同:爱戴顾绮罗的此时放下心来,欣喜不已;盼着看夫妻反目剧情的受不了这神转折的剧情,面如死灰。而就在此时,只听不远处一声嚎哭,“饱受折磨”的岳嬷嬷闪亮登场了。
“爷,你要给老奴做主啊。”
岳嬷嬷沙哑着声音如同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大鹅,扑腾着就进了院子,以至于让那几个有心提醒她的婆子都没来得及说话,她便“嗖”一下就“飞”过去了。别看一瘸一拐,这老货有心中的渴望支撑着,那速度也是奇快无比的,她这会儿两只眼睛就顾着去看萧江北和顾绮罗了,哪还顾得上看别人?所以说,注定的悲剧结局真是她自找的。
这个老东西还敢来。
萧江北少小离家,而岳嬷嬷又是生了一双彻彻底底的势利眼睛,是萧江北最不齿的那种人。所以当年从边关回府后,萧江北就从来没对这老货产生过一点儿尊重依恋,此时见她还敢跑过来恶人先告状,萧二爷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能一刀劈了这个胆大包天到连主子都敢污蔑的可恶刁奴。
然而等他扭头看清台阶下跪着的岳嬷嬷,饶是萧二爷定力惊人,此时也差点儿把一双眼珠子瞪出来:绮罗说只给了这老货两个耳光,就……就能打成这样?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媳妇儿还是天生神力呢?
顾绮罗也差点儿没把眼睛瞪成金鱼,但她是何等人物?自然立刻就明白了岳嬷嬷的恶毒用意,因不等萧江北说话,她便摇摇头啧啧有声道:“嬷嬷,你可真够下功夫啊,这对自己也太狠了吧?就算为了指控我恶毒,也不至于下手把自己打成这样啊?从前没看出你有这份狠劲儿呢。”
岳嬷嬷老脸一红,不过现在俩腮帮子都是又红又肿凄惨不堪,倒也看不出来。见两位主子都是十分镇定的模样,这老货心里有些发慌,连忙哭诉道:“奶奶敢做不敢认么?老奴不过是劝了您一句,就被您打得口鼻参血,这俗语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不看着老奴这一把年纪也就罢了,你……你压根儿是连二爷也不放在眼中啊。素日里二爷对您何等敬重爱护?就是公主郡主,得这样的夫君也该动容,您可倒好,不说和二爷相敬如宾,反而仗着他的宠爱,如此放肆狠毒……”
岳嬷嬷捶胸顿足的哭叫着,堂堂镇北候爷都快让她说成受气小媳妇儿了,只听得顾绮罗又好气又好笑,暗道就这智商,还张罗着构陷主子玩宅斗呢。果然,还不等说完,她身旁萧江北已经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道:“住口,你都胡说些什么?”
“爷,老奴没有胡说。”岳嬷嬷进入角色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道:“爷,您是镇北候爷啊,可您看看您在这院里都成什么了?到现在连个房里人都没有,论理,**奶有了身子,不能服侍您,就该给您安排个伺候的房里人,哪个贤妻不是这样做的?她倒好……”
“混账东西。”萧江北听这老货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脸都黑了,咆哮道:“主子的事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难怪今儿绮罗都忍不住动手打了你,你真是狗胆包天,欺负人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你上午编排她什么罪名?你可敢再说一遍?”
啊?爷……爷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儿啊。
岳嬷嬷终于从角色扮演中回过神来,本能地感到不妙,她当然不敢把上午污蔑顾绮罗和应飞鸿有私情的话说出来,真敢说出来,就等着死吧。因想也不想就矢口抵赖道:“爷,老奴何尝敢编排**奶罪名?连爷都怕**奶,何况老奴?老奴只是有些事情看不过去,怕**奶年轻,一时顾虑不周全,所以想着劝她两句,不料就遭了她的毒打,爷,老奴……老奴可是您的奶母啊呜呜呜……”
意识到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这老货也害怕了,连忙甩出感情牌,最后又呜呜呜的大哭起来,看着凄惨无比:能不惨吗?那俩腮帮子都肿成桃子了,嘴角和鼻子上的血痂还糊在上面呢。
萧江北真想一个窝心脚将这坏出水儿的老刁奴踹死,但他毕竟不是控制不住冲动的武夫,眼见院外那些暗中观望的下人们此时竟都忍不住挤到了院门边,他自然知道不能简单粗暴动用主子权威来处理岳嬷嬷,就如这老货说的,她是自己的乳母,身份毕竟和其他下人不同。
不过就这样放过老刁奴,那自然也不是萧二爷的行事风格,此时他见岳嬷嬷在那里哭的稀里哗啦,心中不由一声冷笑,暗道口口声声是我的乳母,却总把我当成笨蛋,今儿就让你自食苦果。
一念及此,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够了,不要哭了。既然你说你满腹委屈,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就给你一个诉委屈的机会。你刚才说你是因为劝谏你们奶奶所以被你们奶奶打了,那我问你,她打了你几巴掌?”
“呃……”
岳嬷嬷怎么也没想到萧江北竟然审起案子来了,心中越发慌乱,却也知道自己的回答不能出纰漏,不然这一次大概真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正要开口说两巴掌,猛然想到两巴掌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打成这样,连忙道:“老奴那会儿都懵了,也……也没数,足有好几巴掌。”
一面答着,额上冷汗就下来了:这第一个问题,她就差点儿穿帮,看来想把爷糊弄过去真是不容易,须得处处小心在意。这样想着,心中便充满了怨气,只恨萧江北全不顾喝自己奶水的情分,不给她做主,反而要收拾她,这简直是人心凉如水,主子怎么可以这样?她却完全不想想这个结果,都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