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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本大爷——狮爪营救

      狮爪近在眼前,板垣默语向后仰去,她腰肢柔软,又习过武,外加心性坚毅,这个高难度动作她稳稳做出,手却在做这个动作时,将药水瓶盖拧开。t

    深吸了一口气,她屏住呼吸,将药水往前一泼。

    这药水并不是硫酸一类的东西,而是浓度蒙汗药。

    本应该用水稀释着再用,这一瓶也没有多少剂量,但用水稀释开,五百毫升的瓶子能装十瓶,而每喷一次就能够让一个人浑身发软,失去行动力。

    所以,她现在手中这一大瓶没有被稀释过的药品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后,狮子应声伏在了地上。

    至于屏住呼吸的她自己?

    抱歉,这种药剂太浓,哪怕屏住呼吸也没有用!

    板垣默语不知道自己倒下去的时候,正好趴在狮子肚皮上,否则她一定会被吓醒。

    离狮子有好一段距离的迹部景世还卧在草丛里,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妈妈的呼唤与脚步声,他有些无聊,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追迷藏的确是藏得隐秘,让别人找不到才好,可真的找不到,那又有点寂寞。

    迹部景世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就没了耐性,站起来,朝远处眺望。

    妈妈很高,她不可能找人还趴着找,难不成她躲在树后,等他没了耐心正好捉住他?

    迹部景世暗自摇头,有点想不透妈妈的战术,只能一步步往回走。

    可当他走到树旁,也没有见到板垣默语的身影,顿时有些心慌。

    他轻声唤了两下:“妈妈……妈妈……”

    “不会是爸爸把妈妈接走先去吃东西了吧?”迹部景世嘀咕一声,随即觉得不可能。

    这种坏事只有竹本舅舅做得出,妈妈和爸爸才不会同流合污!

    “妈妈?妈妈……”迹部景世有些焦急,这时候才害怕妈妈被狮子吃了。

    如果真的如此,他要悔死。

    他的呼唤声并没有叫醒板垣默语,反而把迹部景吾和竹本给叫来了。

    迹部景吾和竹本一人拿了一捆柴禾,像是刚劈出来的。

    见迹部景世一人站着,迹部景吾忍不住快步上前:“本大爷不是让你们不要瞎跑,你妈妈呢?”

    他和竹本砍起木头就忘了分神去看树上的人。

    “妈妈……”迹部景世垂下头,有些不自在地小声说:“爸爸,妈妈和我玩捉迷藏,我找不到她了。”

    迹部景吾是谁啊,他就算再心急,也能够看出儿子的隐瞒。

    “别让本大爷问第二次。”

    迹部景世一吓,咬咬唇,倔强地抬起脸,满眼焦急不安:“妈妈和我玩捉迷藏,是我躲起来,妈妈来找,可是我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妈妈。”

    “妈妈……不见了……”说到最后,迹部景世声音发颤,眼里全是水波。

    重重的鼻音并没有让迹部景吾心疼,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迹部景世,“你和竹本先回去。”

    说罢,就将自己手中的那捆柴禾递给了迹部景世。

    那柴禾有迹部景世那么大,让他拎着实是在惩罚他。

    竹本想要上前求情,可见迹部景吾那冰凉的目光,终究没有开口,拉住迹部景世就往回走。

    可他才走了一步,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风拂过他们的面孔,竹本当即喝道:“捂住口鼻!”

    迹部景世当即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还不忘屏住呼吸。

    迹部景吾慢了一拍,却也没有质疑竹本的话。

    在野外,竹本的经验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足!

    竹本一边捂住口鼻,一边朝远处跑,并用眼神示意迹部景吾他们快走。

    风很狂,药很浓,估计这一片的生物都可以睡去了。

    虽说屏住呼吸,可风迎着,多多少少还是吸进去了一点,三人都开始发软,又因为奔跑的原因,加剧了血液循环。

    迹部景世脚下不稳,好几次都要摔倒。

    而他们拎的两捆柴禾也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只有威胁到生命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身外之物真的就是身外之物,半点用处都没。

    索性,林子离水池不远,三人跌跌撞撞摔在水池边,捧起水池里的水就往脸上泼。

    小野和柳泽看到后惊了一跳,“你们怎么回事?遇到野兽了?”

    迹部景吾被这么一问,脑子清醒起来,心底隐有骇色。

    “这药剂是默语带的!默语一定遇到了什么!”迹部景吾猛地起身,可身上还是一片软绵。

    小野扶住他,用眼神示意竹本说清楚。

    竹本比迹部景吾要好上那么一点,那也就那么一丁点儿!

    他拍拍脑袋,不顾发上滴落的水珠,急切地道:“表妹肯定遇到了猛兽,不然不会这样用那瓶药剂!”

    那瓶药剂不是别人给板垣默语的,正是竹本给她的。

    竹本对那瓶药剂再了解不过,他们要去营救板垣默语必须戴防护面具,可他们是轻装上阵,哪里会带防毒面具?!

    “这样下去不行,等药剂散去,猛兽醒来,默语一定会遇到危险。”迹部景吾几个呼吸间定下心神,他放下背上的包袱,在里面寻找可用的东西。

    他们所带的东西都不能直接解决这场危险,他们要做的,就是用这些东西想出能够解决这场危险的办法。

    “柴禾呢?”只有杰森还在问这个。

    被他一提,一群人都饥肠辘辘,饿得找不到北。

    本就被药剂熏到的三人更加体力不支,也就迹部景吾还能坐得笔直。

    迹部景世伏在他的腿上,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药剂削弱了他的心防,他只知道,他坚强不起来。

    妈妈生死未卜,他们竟找不到方法去救妈妈!

    迹部景吾这次没有再惩罚迹部景世,而是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发,希望平息他的恐惧。

    他的确想要让儿子知道草原危险重重,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想要让他懂得谨慎的重要性。

    可现在,见儿子被吓成这样,又于心不忍。

    这大概就是做父母的矛盾。

    “给本大爷抬起头,你妈妈还没死,哭什么哭!”兴许是实在听不得迹部景世小猫一样的呜咽,迹部景吾又生硬地教训起迹部景世。

    迹部景吾止住呜咽,狠狠抹了把泪,抬起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池水。

    风很怪,一会儿和煦温柔,一会儿猛卷。

    在迹部景吾和迹部景世恢复心神的时候,竹本用湿毛巾捂着口鼻沿着他们的来路将两份柴禾都拎了回来。

    火很快就燃烧起来,拆了真空包装的食物串在洗过的树枝上,放在火上烤。

    没一会儿就喷香扑鼻,迹部景吾和迹部景世都没心情吃东西,可他们知道不吃饱了,更没有劲去想办法救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

    一直到吃完迹部景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些什么,他的小心脏里都是要怎么救妈妈。

    别看他人小,他也知道妈妈一定昏迷在草原中。

    草原很大,可他们捉迷藏的范围却不会大,且药剂被风吹过来时,那么浓烈,一定离得也不远。

    位置大概可以固定下来,可究竟要怎么神智清醒地到达那个地方,还要把妈妈抱回来……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迹部景吾也食同嚼蜡,洗干净手后就将包里的保鲜膜拿了出来。

    保鲜膜本来是准备用来净化水的,可现在,他想要把保鲜膜当防护面具用。

    “竹本,小野,杰森,你们看……”他将毛巾浸湿,敷在口鼻处,又用保鲜膜将毛巾裹住,一直裹到脖颈处。

    “可行吗?”演示完,迹部景吾虚心求教。

    竹本一时间也说不上,他撞撞杰森,让他给个答案。

    杰森眼神涣散,盯着毛巾和保鲜膜看了半晌,终于拍掌:“试试吧。”

    有办法总比没办法要好,不过……安全措施还是要做到位。

    杰森拿了一捆绳子,往迹部景吾身上缠好,系紧,扯了扯,保证不会松才拍拍迹部景吾的肩膀:“老兄,放心去。背后有我们。”

    “啊嗯,本大爷一定会把默语带回来。”迹部景吾自信满满,可内心还是打鼓。

    这办法很蠢,非常不理智,可理智的办法又不实用。比如寻找救援队,等救援队过来,又或者他们开着车一寸寸去找。

    前者,等待救援队太过缓慢,兴许还没等到,药剂就散去了。

    后者,开车总有盲区,这是草原,草长得又那么高,万一从人身上轧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爸爸,加油!”迹部景世不能去,他抓着绳子另一头,目光灼灼看着迹部景吾。

    “啊嗯,等着。”

    应下声后,迹部景吾就将装扮弄好,他走的不快,却也不慢,毛巾里的空气有限,他不能做剧烈运动,那样只会将空气提早用完。

    只要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过去,定不会有事!

    迹部景吾的身影越来越远,迹部景世抓着绳子的手却不敢松懈半刻,等绳子往前一段,他就松开一段。

    鼻尖被虫子咬了一口,又疼又痒,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出声。

    爸爸,加油,一定要把妈妈带回来。

    一刻钟过去,竹本沉不住气,“杰森,要不你过去看看?”

    “不厚道。你怎么不去?”杰森瞪竹本一眼。

    竹本摸摸鼻子,灿笑着:“这不是你的地盘嘛,哪里轮得到我出手?”

    “小猫咪,你说是吧?”

    迹部景世急切地抬着脸:“竹本舅舅、杰森叔叔,让我去好不好?让我去。”

    “不好。”没等竹本开口,杰森就拒绝。

    他们一群大男人都在这,让一个小孩子去冒险?以后他们还能站得直行得正吗?

    “再等一刻钟,一刻钟后没有反应我们再去。”杰森看了看手表,目光深邃。

    且说迹部景吾迈入草原深处,幸好有前方的林子做目标,否则他定会迷失方向。

    可就算如此,他到达林子处也花了不少时间,保鲜膜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每次一呼吸都会将保鲜膜吸到瘪掉,他生怕把保鲜膜弄破,只能放缓呼吸。

    这样呼吸让他觉得极累,却没有办法改变。

    在附近向无头苍蝇一样寻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抹棕黄。

    心里虽然有底,可看到板垣默语躺在狮子肚皮上睡得正香的样子,还是让他惊了一下。

    这个女人……还能睡得那么熟。

    狮子附近还有一个透明瓶子,瓶里的药剂还剩十分之一。

    迹部景吾将瓶子拧紧,放在口袋里,就将板垣默语横抱起来。

    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看似轻而易举,却让他的呼吸又加剧。

    他没空平复呼吸,只是一步一步往回走。

    往回走要简单得多,地上有绳子,他沿着绳子回去就行。

    低下头就能看到板垣默语微弱的呼吸。板垣默语并不是睡得香,而是吸入了太多药剂,深度昏迷了。

    如果后果严重,会引起脑坏死,到时候,板垣默语就要成为植物人,一动不动,那双灵动的眼睛也不会再有了。

    迹部景吾看着板垣默语,心中乱成一片,可他还不能这样任由自己乱想,否则呼吸更乱,他们就回不去了。

    回程似乎永远都要比启程快,又或者美人在怀,分散了注意力,对时间没那么留意了,迹部景吾觉得一晃神就看到了一群人。

    这群人好像不是竹本他们,他们在喊着什么迹部景吾听不真切,迷迷糊糊朝着他们走过去后,就瘫软在地上。

    “呀!这不是板垣家那孩子吗?”一个尖锐的女声惊呼,将迹部景吾的意识拉了回来。

    呼吸好像比之前要舒畅多了。他伸手抚上面部,发现保鲜膜已经解开,湿毛巾也已经取下来了,只不过他的脸上还有些湿,滚烫滚烫。

    见迹部景吾醒了,女人递上一瓶水。

    又急匆匆转身问另一个女人:“她怎么样?要不要紧?”

    “有点麻烦。”

    迹部景吾将水喝光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只是这水下肚,之前吃的东西便有些反胃。

    他想要站起来,被一边的男人按住肩膀:“别动,好好休息。”

    迹部景吾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面部轮廓有八分像竹本,眉眼更是如出一辙,只有唇……

    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果然,那个女人的唇和竹本的相似。

    “竹本先生、竹本夫人?”虽是问句,却有几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