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胎产
刘邦夺了张耳等人的军权,听取郎中的谏言不和楚军正面相对,派出卢绾深入楚地在项羽的后院里狠狠点上几把火。雅*文*言*情*首*发搅的项羽暴跳如雷,又不得不亲自去收拾。
八月的天格外炎热,军中营帐里点燃熏驱蚊虫的艾草。
成信侯的营帐里安安静静,只听见舒缓绵长的呼吸声。昭娖侧躺在折榻上,身上盖的薄被早已经被她推远。八月身孕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仰躺着有些吃不消,她睡觉都是侧着身子睡的。
额头上起了一层汗,昭娖在睡梦中眉头皱起来,嘴唇张开发出轻微的呻|吟,汗水越来越多,呻|吟也由低到高。
“疼疼疼——!”昭娖终于从睡梦中睁开眼哭出声来了。小腿处剧烈的疼痛把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她伸手想要去揉腿,但是高耸的肚子却让她够不着。
腿疼,隔着一个大肚子又够不到腿。昭娖躺在床上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她这一哭吵醒了身边的张良,张良本来睡眠不深,昭娖又哭的厉害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看着昭娖一脸一头的汗,哭泣着要着头手一个劲的要往身下探。顿时那些睡意吓的全没了。
医者曾经和张良说过,妇人怀孕八月最是容易早产的时候,他高声唤道“来人!唤疾医来!!”
外头原本抱着胳膊睡的正香的竖仆被震醒,赶紧从地上一溜爬起来跑去叫疾医。
“阿娖,阿娖!”张良拍拍昭娖的脸焦急问道。此时风俗妇人生产是一件相当不吉的事情,必须要占卜方位别置帷帐生产。眼下要是昭娖真要生了,叫贞人前来占卜恐怕已经赶不及了。
“我、我腿、腿疼!!”昭娖哭着说道,她想起身起不了,想侧过身去大肚子又让她翻不过去。昭娖觉着自己就是一只被翻过来的大乌龟,肚皮朝天仰着,动也动不了。想到这里哭的更加伤心。
张良听昭娖喊腿疼,连忙伸手去帮她揉腿,但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哪条腿疼,问她她又只是哭。
小腿处的疼痛过会缓过去不疼后,哭累了的昭娖身子侧过去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疾医被随从连拉带扯请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成信侯身上披着一件单衣面露疲惫和无奈坐在坐床上。
昭娖一觉大好,醒来时张良已经不在身边。听侍女说一大早就被汉王请去议事。侍女回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总有些怪怪的。
她也懒得再去问,只是一手撑着腰问备下的婴儿衣物怎么样了,还有寻找乳母等一系列的事情。
眼下兵荒马乱,多的是没有生计的妇人。只是看能否寻找到个好的了。昭娖让侍女将那些襁褓衣服等东西拿上来,自己亲自来摸摸衣料是否够柔软会不会伤到肌肤。正在低头摩挲布料间,医者已经来了。
医者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昭娖放下手里东西,行礼过后昭娖伸出手腕让医者诊治。
“女君昨夜是不是腿疼难受?”医者问道。
昭娖想了想的确有这么回事,点了点头。医者笑起来“有身妇人容易腿肉发硬疼痛,女君宜多多食用骨汤等物。这段时日女君也不要过多走动,晚间就寝前可用温水灌足,入睡之时切莫忘了不可着凉。”
昭娖也知道昨晚上她腿抽筋,听到医者如此嘱咐也点了点头。
“女君月份已大,可以让贞人准备占卜事宜了。”医者说道。
昭娖点了点头“有劳了。”想了又想,她还是问“生产的时候可是有甚该记住的?”她问着心里不禁的觉得有些坎坷不安。生孩子她完全就是头一回,穿越过来之前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子,那里见识过生孩子这种事情。如今月份越大她就越不安。
“此时女君自然会知晓的。”医者笑眯眯说道。
这和没说没区别啊!昭娖傻眼:那会难道不是疼的半死,谁还顾得上告诉不告诉的??
诊治结束,医者走出成信侯的居所,想起昨夜里头成信侯一脸无奈坐在那里而里头的成信侯夫人却是好眠。医者行医这么多年,什么奇怪事情没有见过,但是像这番丈夫被有身妇人搞得如此模样的还是头一回。
登上牛车离的远了,医者终于忍不住乐呵呵的笑出来。
昭娖一个人坐在那里心情郁卒,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难不成生的时候真的要两眼一抹黑的就往榻上一躺算完?那和捂着眼睛上战场有什么区别?
“女君。”服侍昭娖的侍女瞧了瞧昭娖的脸色大着胆子开口道,这几个月来侍女也察觉到昭娖比较好服侍也相当的好相处,现在看她面上郁郁不乐也愿意劝解她。
“奴女觉得妇人生子本来就是上天所赐。不必过度忧心。”少女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柔顺的很。
昭娖看了一眼少女,无奈更重“你没有过不知道……”突然她想起医者对她说的要占卜生产和埋胞衣的方位。秦汉时代不比两千多年后的现代,讲究那么很多例如胎儿大小,有无脐带绕颈等。雅*文*言*情*首*发生孩子完全就是靠着产妇自己去拼命,而更损的还是产妇不能在居室里生,要占卜方位。
头一回生孩子,又是这么一个坑娘的时代。昭娖真心想哭。
刘邦已经将卢绾派出深入楚地,接下来的就是军粮的供应还有项羽手下楚军的动向和对策。
一项接一项,看着地图,出谋划策之余还要让那些武将能按着计划去做。等到一切忙完回去太阳都要挂在半山腰上了。
张良夜里没休息好,白天又是许多事情等着他帮助刘邦处理。当回到住处时,眉宇间已经露出疲倦。八月夏日白天里炎炎,晚上才有一丝丝难得的凉爽。眼下战乱频起,就算是刘邦也没那么闲工夫也找不到冰块来消暑。
昭娖白日里呆在屋内,不是查看准备好的小婴儿衣服就是躺在榻上扶着肚子自个哼哼腰疼。
八个月的肚子鼓得老高,昭娖现在是一低头就只看见自己的肚子,连脚尖都望不到。要弯下腰已经不可能任务了。
夜里没有那么热,昭娖让侍女扶着她走一走。
“嘶……”肚子中胎儿突然踹了她一脚。昭娖吸了一口气,疼的身子就要朝后面退一步。侍女眼疾手快把她扶住。
正在两个人松了一大口气的时候,昭娖抬头看见张良。张良看见昭娖挺着一个大肚子被侍女扶着,立刻走过来扶住昭娖。
“出来做什么?”张良的眉头皱起,言语里夹带着淡淡的责备。“有身八月了,还是多歇息的好。”
“老是躺着我也难受。”昭娖说着又觉得腰酸,将身上的重量放到张良身上。“再说老是躺着到生的时候,没劲生。”
张良听了之后扶着昭娖走了几步。
“生产埋胞之事也该让贞人去占卜了。”昭娖抓紧张良的手说道,八个月最容易出状况的时候,她不愿意到时候兵荒马乱人仰马翻的。
其实按照周礼来说,这时候她早该已经被移入待产的居室内,和张良不再见面了。只是张良到现在都没那么做。
“此事我已经叫人去办了。”张良一面小心翼翼的扶着昭娖,眼睛看着脚下回答道。
昭娖转头看着张良,刚想说话肚子里又是一脚踹。昭娖疼的蹲下|身,张良见状赶紧拖抱住她,“怎了?”
“又踢我了……”昭娖只差没泪流,进入八月来,肚子里头的那个总是活泼的很,拳打脚踢次数也比过去翻了个番。
“怎么又闹腾了?”张良皱眉,干脆扶着昭娖向室内走去。
昭娖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脸上笑道“还不是像阿父?”说着拿眼睛瞟张良,“可见你幼时。”
张良听了眉梢一挑,“这……可不是。”
昭娖笑了。
关于占卜生产和埋胞衣方位很快就出来了。昭娖也不想把张良再折腾的夜夜睡不好觉,毕竟光是刘邦的那些事情就相当的折腾人了,夜里还要被她折腾的连觉都睡不好。昭娖干脆就和张良分室而过,反正她身边带着好几个侍女。
就在昭娖为了可能到来的提前临盆忙碌的时候,她的竹马项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之前忙着找刘邦开打,结果兵力被阻在巩县,然后正在他对着刘邦咬牙切齿的时候,他的后院起火了。
刘邦派卢绾和刘贾协助彭越烧了他的粮草辎重,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了粮草根本就不用敌军来袭,自己就可以因为粮草短缺士气不振败掉了。
于是项羽又转过头去再次和彭越打上。走之前留下曹咎驻守成皋。
此时已经是九月了,九月的初秋带着秋季特有的味道。残留着八月盛开的桂花香。在农人眼里秋季原本是全家上阵抢收的季节,但是现在不被人杀掉或者是拖拉进那一方大王的军队就算是相当好了。
昭娖的阵痛就是在九月中旬一天的下午开始的。阵痛来的突然,她当时正在榻上打盹,突然下|身的衣物湿掉了。昭娖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就醒了。
她的异常立刻就引来了侍女们的注意,张良此时正在汉营幕府议事。幸亏生产的地方还有工具一应俱全。
侍女们一边扶起昭娖要把她送到生产的房间里去,一边小跑着去叫接生的女医。
占卜出来的生产方位是在室内,室内已经将帷帐拉起来,昭娖身上的衣服褪的只剩下中衣,下衣完全被解开。
她仰面躺在榻上,虽然已经破水但是腹部却还是不痛。她躺在那里看着一群人脚不沾地忙的团团转。
侍女们慌慌忙忙去取来止血的草木灰,热水,还有人跑去庖厨那里吩咐准备羊肉羹。
昭娖躺在榻上听得脚步声直响,有两三个侍女跪在榻前准备擦拭额头的用的麻布。
突然腿间接着一股热流蔓延开来,从昭娖下|身流淌出来的清澈液体一下子将她身上盖着的被衾给打湿。查看的侍女一声轻呼,赶忙着给昭娖换被子还有将身下擦拭干净。
不一会儿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走了过来。
妇人转过头去问侍女“女君破水了没有?”
侍女点点头,妇人道“快拿布垫来!”
两名侍女扶起昭娖,在她臀|下垫了一团布垫。
妇人跪到昭娖榻边,昭娖转过头去看着她。
“女君现在感觉如何?腹痛么?”那妇人问道。
“不疼。”昭娖摇摇头。
妇人听了后掀开盖在昭娖下|体上的被衾,手指探入的感觉叫昭娖当场就喊出声。
昭娖还惊魂未定,妇人已经淡定放下被衾看着昭娖。
“那么女君现在好好休息一下。”说罢,妇人起身去让侍女催庖厨快将羊肉羹做好送来。
昭娖听见那个妇人要她好好休息,也听话的闭上眼准备入睡。结果身下又有什么东西缓缓的流了出来,她睁开眼叫身边守着的侍女看看。
侍女一看脸都白了,侍女不敢和昭娖说,只是跌跌撞撞跑到妇人那里,“女君、女君见红了!”
“女君腹痛么?”妇人问道。
“未曾。”侍女摇摇头。
“那清理干净就是。”
虽然又是破水又是见红,昭娖看着侍女白着一张脸,但是她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干脆两眼一闭能睡多久睡多久。
“女君,女君!”迷迷糊糊间昭娖被叫醒来,这会叫醒她的却不是守在她榻前的那两个侍女,是两位看起来都有些年龄的老妇人。
“女君将肉羹快用完。”两名老妇人将昭娖扶起来,就要把羊羹喂给她。
昭娖一闻到羊肉的膻味就皱眉别过脸不想喝,老妇人劝道“女君趁着肚子不痛的时候,赶紧用了吧。待会疼起来大多是吃不进去的,不吃又没力气。”
昭娖听了二话没说自己一手端起碗喝了个底朝天。
“什么时候会疼?”喝完被扶着躺下来后,昭娖问道。
“这可说不准的。”老妇人扶着昭娖躺下,“女君还是再睡一会吧。”
昭娖听了之后打算再睡一觉,可是这觉可真没睡成,因为她闭眼没太久的时候肚子就开始一阵又一阵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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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信侯家派来送信的竖仆在辕门那里等的都快要哭了。那边侯夫人正在待产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是军中重地幕府也实在不是他能够进去的。只能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等着张良出来。
直到夜幕都快降临了,竖仆在瞧见张良的身影。竖仆一路小跑噗通一声就给张良跪下了。
“怎了?”张良见家中竖仆如此问道。
“女君、女君临盆了!”话语刚落,就只是听着一股风从自己耳旁刮过。等到反应过来抬头去看时,眼前已经没人了。
张良一路疾驰刚到家中,就冲着昭娖事先已经占卜定好的居室而去。
“主,不可啊!”还没到那所居室的院子口张良就被守在那里的家人给挡了。“血室主不可近呐!”
张良薄唇抿起,“那你告诉我夫人眼下如何了?!”
昭娖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腹痛一阵接着一阵,虽然不是一疼起来就是要人命,但是她还是疼的受不了。
疼痛像是一把小刀正缓缓的从她身下一点一点的割下肉来。
白皙的额头上此时已经结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侍女从外面碰起许多豆灯,将室内照的透亮。
昭娖一把掐住身旁侍女的手臂,“怎么样了?还不行吗?为甚还不出来!”指甲刺破了少女的皮肤,陷入了皮肉。侍女吃痛求救看向一旁的妇人。
今日送入产房一开始的妇人掀开下|体上的被衾,将手伸进去探了探摇了摇头,“还不行,女君记住疼的时候用力,不疼的时候就不要用力。”
妇人话音刚落,疼痛立刻向涌来的潮水冲着昭娖灭顶而来。
“啊——!”昭娖一声惨叫,身子重重的躺回去。她哭出来“好疼,好疼,为什么这么疼!!”
这回的阵痛比前几次都要厉害的多,昭娖疼的分立的双腿蜷缩起来,脚趾死死的朝身下的苇席上抠。
“使劲!使劲!吸气!”妇人跪在昭娖身边大声喊。
连绵不断的阵痛让昭娖没有任何的喘息机会,她也听不清楚身旁妇人在喊什么。昭娖大汗淋漓,已经将身上的中衣打湿了,阵痛一阵连着一阵。
疼痛像是一场极其的刑罚,一点点的割开她的皮肉再一寸寸的朝着她的骨骼磨切而去。
侍女哆嗦着手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现在明明就是凉爽的秋季,但是昭娖额头上的汗珠擦拭掉立刻又冒了出来。
长时间的阵痛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折磨,昭娖从阵痛开始到现在,阵痛越来越猛也越来越急。可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半点出来的迹象,现在就算昭娖再怎么能忍,但疼痛达到一个新的巅峰时,她终于忍不住嘶喊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我要疼死了!不生了,我不生了——”
“女君,女君!”守在塌边接生的女人简直昭娖胡言乱语,腿脚乱蹬赶紧扑上来按住她乱蹬的脚。
“用力,用力呀!再用力!一会大子就出来了!女君!”老妇人大喊着。
昭娖疼的眼前直发昏,手抓在身上的被衾上嘶的一声响撕下一条布料,“妈妈!妈妈!”她胡乱喊着,“妈妈,我疼——”
她一边喊叫一边哭,眼泪不停的落下。
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昭娖在喊些什么。
张良站在院外,看着侍女捧着带血的布巾和一盆盆染了血的水走出来。他不顾尊卑有别,径自问道“女君现在怎样了?”
侍女们摇摇头“不知。”
“不知?”张良的声音盈盈含着压抑的怒气。侍女吓了一大跳,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撞上后面刚刚出来的同伴。
张良摆摆手,让侍女下去。他抬头看着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房间只有一扇拉门半打开着。有侍女取了干净的热汤和布巾走进去。
那些侍女能进去,他却只能等在这里。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下来,可是仍然没有半点关于婴儿的啼哭声。张良在院门口双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时不时他停下脚步眼睛朝产房那边看去。
里头突然爆出昭娖的尖叫声“把张子房叫来!我不生孩子了!不生了——”
张良听见昭娖叫自己,两步冲上前就要朝院子里头赶。守在院门的竖仆哪里敢放张良过去。死死的堵在门口。
“主,血房去不得啊。”竖仆们堵在门口,死活都不让他进去,“哪有丈夫进妇人生产血室之事?”
“你们……”张良手指在袖中捏的咯吱作响。
产房内血腥之气渐渐浓厚,接生的老妇人不停的在昭娖耳旁说“用力,用力啊!就能生出来了!”
“生不出来,生不出来啊!”昭娖原本就疼的相当厉害,老妇人那么一说她觉得疼得更加厉害,她痛哭着说道。刚说完疼痛漫遍全身,疼的她不住的抽搐。
“快看看,开了么!”妇人打开昭娖下|体上的被子探了探。摇了摇头“还不行。”
这时疼痛的浪潮褪去稍许,“拿肉羹来!”妇人叫道。
“女君快喝了吧。”昭娖这会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任由妇人把那一碗膻味的羊肉羹全部给她喂了下去。
阵痛反复间,熬到了夜间子时。
老妇人翻开昭娖腿上的布衾,手指在昭娖被打开的双腿朝肿胀不堪的下|体处伸进去探了一下。
“行了,全开了!”一声出来,侍女们七手八脚扶着抱着将昭娖从榻上移开。将她架到了一个木架前,木架下垫着厚厚的布衾。昭娖手臂趴在木架上,双腿趴开蹲在那里。
阵痛一阵比一阵密集,一阵比一阵猛烈。从下|体里涌出的血液也越来越多。侍女们赶紧不停的擦拭。
“女君记得憋气使劲儿,就当在净房更衣。不可再叫喊了。”妇人在昭娖耳旁说道。昭娖听了深吸一口气,紧闭嘴唇用力。
“头,出来了出来了!”妇人看着昭娖两|腿间,“女君可以不要用力了。”
“哈、哈!”昭娖趴在哪里,大口的喘气。两旁的侍女不停的顺着她的背。
“呜哇哇哇——!”整个胎儿从产道产出,清亮的啼哭声响彻了产房。孩子滑出的瞬间,昭娖顿时觉得剧痛没有了,一身的轻松。
“恭喜女君!是大子!”
妇人剪断脐带,将全身还粘着白浊物的新生儿简单包了一下抱起来,去行土浴。
在孩子完全滑出体外后,巨大的疲倦将昭娖包围住,她只来得及听到孩子的啼哭虚弱的笑笑就昏睡了过去。
张良在外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立刻就跑到院子里,那些竖仆听见婴儿啼哭也没拦住他。
这时,从产房内走出一个侍女将一张木弓挂在门上。
此时风俗,生的如果是男婴就在门左挂上木弓,若是女孩则在门右挂上手帕。
“哈、哈哈、哈哈哈!!”张良看着挂在门左的木弓,火把的火光照进他的眼中融成璀璨的光芒。“我做阿父了!”
按照礼仪,新出生的婴儿此时正躺在红土之上,红土是选来的细细的绵土。妇人们小心翼翼的将红土沐浴在婴儿身上。
土上的小婴儿有力的扯着嗓子啼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