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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庭审之中的较量

      何生远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看面容,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你还是没变,还是喜欢骂我。”他将玻璃杯放茶几上,起身,激动地走向秦晨晨。

    冷墨的眸里瞬间迸发出嗜血的寒光。他立时将秦晨晨拉到身后,然后对何生远一推。

    “别碰她!”他危险地警告何生远。

    何生远向后踉跄了一下,神情怔了怔。随后魔怔了似的摇头喃喃自语:“不,玲儿是我的。你把她还给我。沈凉真,你快把玲儿还给我。”

    秦晨晨有些讶异。何生远貌似疯了,而且哪怕疯了之后也还惦记着她的母亲。

    “你爱张玲儿么?”

    何生远笑的温柔,“当然。我爱你。”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没想杀她。我这么爱她,我怎么会舍得杀了她呢?”

    “可二十一年前,你就是杀了她。就在这里。”

    何生远仰头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世纪笑话,“我杀的是沈凉真,玲儿她可没有死。她现在天天陪着我呢。不信,你看你的后面。”

    秦晨晨突然背后一阵发凉,她回头,看见空空如也。

    “疯子。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父亲?”

    何生远重新端起那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空酒杯,苍老的面容上出现了诡谲狠厉的笑。“不杀了他,玲儿怎么能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呢?”

    “丫头,”他看向秦晨晨,“你知道么?你母亲根本就不爱沈凉真,都是因为沈凉真的强取豪夺,她才不能和我在一起的。所以,为了让玲儿不再痛苦,我就必须杀了沈凉真。”

    秦晨晨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冷墨的衣角,她低下头,不说话。柔顺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冷墨将她的小手放进手心里紧紧地包着。

    秦晨晨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清泪滑落下来。

    “才不是。”她嗡嗡地说道,“我妈妈才不会爱上这种畜生呢。”

    冷墨将她的小脑袋按进怀里,温柔地在她耳际说道:“嗯。你说得对。”

    “哥。”秦晨晨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我突然不想让他判死刑了。”

    “嗯?”

    “他死了,铁定会去插足我爸妈在天堂的幸福生活。我才不能让这个畜生再去当小三。”

    冷墨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好。不能让他死。”

    让他活着,生不如死!

    何生远很狡猾。当他被警方上交到n对他进行判刑的时候,这家伙在法庭上像个没事人一样。他的辩护律师提出了那个终极问题:

    证据何在?

    秦晨晨看着报纸和电视上滚动播放这桩震惊全国的新闻,眉头微微一蹙!她忽然意识到,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二十一年前的血案起底,意味着过去的种种调查结果和细节都要翻出水面。要判何生远的刑不容易,因为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提交上去,哪怕是一个指纹。

    而且,法医也检测出何生远有精神病。同时,在警方公布过去二十年的相关调查细节时,冷墨暗中收购沈氏产业以内化的事情被曝光。

    所以,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何生远是真正凶手的时候,她和冷墨还被何生远的律师给压制住了。

    何生远的辩护律师,在法庭上,当着法官和陪审团一共一百多人的面,质问冷墨:“冷少,在二十年前,您的父亲暗中一口吞并了沈氏集团,五个月前,您又一举击溃了柳氏集团,接着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后,您又再次动动手指头,让何氏财阀一夜之间四分五裂。您和您父亲的手段如此令人闻风丧胆雷厉风行,按理说,倘若您今天要控诉我当事人何生远先生的罪行,必然会提供最有利的证据,这才像您的风格啊。但是今天,您的证据呢?”

    那一刻,所有陪审团成员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秦晨晨坐在原告席,扭头担忧地看向了身旁坐着的冷墨。

    她承认,她没想到,冷墨过去在商业上的成功,倒成了今天最被怀疑的地方。

    何生远的辩护律师似乎很懂得引导n。他在暗示人们:冷墨的手段如此心狠手辣,今天是他将何生远告上法庭,完全不排除是诬告。

    诬告。

    秦晨晨有些坐立难安。“哥,你”

    冷墨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示意她别担心,甚至,他还挠了挠她的手心。

    秦晨晨这才放下心。

    接下来的事情更遭。何生远的辩护律师突然查到了柳鸣泰的数亿债务被秦晨晨还清了。这下,柳鸣泰不管在法庭上招供不招供,他都被视为有被冷氏收买的嫌疑。

    秦晨晨懊恼极了。

    “我嘞个去,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帮他还钱了。”

    冷墨白了她一眼,“你这觉悟怎么生得这么晚?”

    秦晨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错了。”

    官司打了三个月。秦晨晨都快要绝望了。她在家里鬼哭狼嚎:“哇呜怎么办?他该不会被无罪释放吧?”

    冷墨漫不经心地回答:“不会。正义是我们的,胜利也会是我们的。”

    秦晨晨萎靡不振地趴在沙发上哭哭唧唧,“那万一正义迟到了呢?”

    “都迟到二十年了,也不怕这几个月。”

    秦晨晨一愣,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扑到正优哉游哉敲着电脑处理文件的冷墨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目光故意放得很凶恶。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冷墨笑,丢开笔记本电脑,将她抱到大腿上,亲了亲她的小嘴,“怎么会这么问?”

    “不然为什么你会一直表现得很笃定的样子?每次听你说话,你都看上去好有把握。”

    “n有么?”

    “有。”

    冷墨捏住她的下巴,唇压了上去,封住她的小嘴。唇齿相依厮磨啃咬了一番,他才松开她。

    秦晨晨小脸嫣红地嗔了他一眼,眼睛湿漉漉的,潋滟极了。

    冷墨愉悦地眯眼看着她,低沉地说道:“我当然得有把握了,不然我怎么是你老公?”

    秦晨晨:“呸。狐狸。”她在他胳肢窝里挠了挠,冷墨最怕痒了,一下子便滚倒在沙发上,笑的肚子差点儿岔气。

    “好了好了,不闹。”冷墨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哼。”

    收回爪爪,秦晨晨坐好。

    冷墨躺在沙发上,因为他个子实在是挺拔,所以两个人在沙发上一坐一躺,倒是拥挤极了。

    他唇角坏坏一勾,伸出大手将小女人往怀里一拉。秦晨晨立马扑进了他的怀里。

    女上男下的姿势,暧昧得很呦

    秦晨晨闻着他身上的专属的清冽味道,小脸热了起来。“干嘛?别闹。”

    “谁闹了?趴着,别乱动!”

    “可是”秦晨晨涨红了脸,有些话难以启齿。

    麻蛋,他的蛋蛋膈着她了!唔他绝逼是故意的。

    “晨晨。”

    “嗯?”

    “再等几天好么?”

    “等什么?”

    “等证据。”

    秦晨晨惊愕,“妈耶,有证据了?”

    “嗯。”

    “什么证据?”

    “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又跟我迈关子。讨厌。你这样的人放在古代就该浸猪笼。”

    冷墨脸黑,“秦晨晨,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啊,别脱我衣服。”

    大白天的不要干羞羞的事情好么?讨厌!

    半个月后,第三次公开庭审。

    秦晨晨起身有些好奇,冷墨为什么要坚持是公开审理。因为这对他不利的,毕竟在没有向n提交关键性证据时,公开审理案件,只会更加导致n对他的恶意揣测。

    他笑笑不说话。“n对我不重要,但是你爸妈应该需要一个公开的伸冤过程。”

    秦晨晨的鼻子一下子泛酸,“哥,谢谢哦。”

    冷墨挑眉,“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啊!”

    冷墨的脸一拉,臭得很哦!“回家再收拾你!”

    秦晨晨风中凌乱:我说错什么了么?没有啊!

    庭审开始,开始的四十分钟里,庭审还是停留在双方势均力敌的交锋之中。法官最终有些不耐烦,敲了三下捶:“原告,你今天是否能够在本庭提供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被告何生远的罪行?”

    原告律师点头,“当然。我有一个重要的人证。”

    秦晨晨好奇地看向冷墨,用口型问:“谁啊?”

    冷墨的面容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眉间浮上了一层叫做担忧的东西。他握着她的小手,轻轻地说道:“待会儿不管是谁出来,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别惊讶好么?”

    “喔我尽量!”

    两分钟后,当那个证人走上法庭时,秦晨晨只想说一句:尽量个p!本才做不到!

    晋阳!

    意外,但又觉得不意外!

    法官问晋阳能证明什么?晋阳面无表情地说:“我就是当年射杀沈家七口人的凶手之一。”

    法庭上一片哗然。

    何生远肆无忌惮的神情终于僵滞了。他盯着晋阳,忽然身体颤抖了起来。

    晋阳幽深的目光看向何生远,突然之间,嘴角咧开了一抹令人胆寒的笑。“何总,还记得我么?”

    “不不可能!”何生远激动地站了起来,不顾法警的阻拦,硬要上前。晋阳满足他的愿望,主动走到他的面前。

    “看清楚了么?有没有想起我?”

    何生远瞳孔发直地瞪着他,嘴里依旧喃喃道:“不会的这不可能。”

    晋阳冷笑,“不可能什么?我不可能还活着对么?啊,为了证明我就是当年那个差点被你灭口的人,我还是要提供一些证据的。”说罢,他开始服。

    将上衣的扣子解开,古铜色精壮的右胸膛,一条长达二十公分的伤疤在上面像一条长虫在上面丑陋地伏着。

    扑通一声,何生远直接跪地上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晋阳将他知道的真相全部托盘供出。

    在秦晨晨听来,这不复杂,反而是一个很“好听”很“悲情”的故事:

    晋阳是个混血儿,母亲中国人,父亲是意大利某黑帮组织的成员。母亲早年去世,二十一年前,他才十三岁。白天在学校,像普通人,黑夜回到黑帮组织和那些人住在一起。所以,从他所接受的东西都很复杂。

    他一边信奉普通人的上帝之善良,另一边又坚信自己的命运将永远被黑暗所纠缠。

    十三岁那年,他突然特别想他的母亲,所以跟父亲提出来中国。他父亲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一个人背着一个双肩背包,只身来到中国。飞机落地在b市。接他的是父亲在中国的朋友,也是混黑的。那个时候的b市,正处于现代化高速起步阶段,各方黑暗势力纷纷藏身在b市地下。

    立马,晋阳就知道了父亲之所以那么爽快地同意他来中国的原因了。

    。

    不久,他就收到了一张陌生的招募令:某上市公司老板暗中招募黑ns手,目标是另一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一家。

    他对招募人和目标之间的恩怨没兴趣,唯一的感触就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有些人要生活在光明之下,有些人会生活在黑夜里,而总有那么一拨人,注定要活在灰色地带!国家和社会,永远是生活在灰色地带的这波半兽人创造出来的!

    他只负责拿钱办事。所以,他和另外六个混黑道的兄弟,帮派各不相同,但是眼睛都长得一样,血红的,贪婪的!

    他们在那个月亮高空挂的夜里,冲进了沈家,一顿扫射!

    晋阳最跟在最后头,倒不是他害怕,而是其他几个弟兄嘲笑他是小孩子,说要给他打个样。

    这个样打得不错,一颗子弹快到没影,就已经打穿了一个老人的脑袋。血和脑浆滋的一下,喷在了晋阳的脸上。

    热的!血和脑浆是热的!

    可他的身体,变凉了!

    他看见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听着女人和孩子的尖叫,整个人像掉进了地狱,冰冷的地狱。

    尤其是当他看到一个老奶奶和那个人搏斗,最终咬破了那个人的手,扯下了一颗纽扣。

    事情结束之后,他们根据所策划的路线和计划撤离。第二天,血案登报,全国轰动。

    所有的凶手们乐疯了,数着到手的佣金。

    那笔巨额钞票到手,兄弟们还没来的及拿去花,就被灭口了。晋阳同样遭遇了被灭口之险。

    那是一个昏暗得只能看不清人脸的仓库里,那个人拿起一把刀,狠狠地划进他的胸膛。痛,没有痛。就是好冷。兵器是真的冷。

    那个人以为他死了,便把他丢到深山里喂野狗。可是,上帝可能觉得他上不了天堂,又没资格下地狱,所以又让他活了过来。

    他当时被当地一个上山祭山神的一个姓秦的农夫给救下了山。小地方,医术不发达,他在县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才缓过来。

    后来,他去那个农夫家道谢,偶然得知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对夫妇收养了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那个孩子是城里送过来的。

    城里的孩子送来农村养,这听上去怎么都觉得很诡异很不可思议。

    后来,又听到,秦氏夫妇叫那个女婴叫晨晨,说这是她的乳名,挺好听的,干脆以后就这么叫吧。

    晨晨。

    他当时就感觉看到了他的身上终于降临了一缕阳光。为什么?

    因为他分明记得,他和兄弟们拿着枪冲进沈家时,那家人都唤他们的千金为晨晨。

    同一个名字,如同一剂回n,让他重新有了温度。他知道,其实他的心还是渴望光明,渴望救赎的。

    在亲眼看到那个女婴的时候,他百分之百确定,她百分之百就是那个千金!这一切都对得上,因为他在那个夜里,看到了冷石安抱着小晨晨偷偷地逃了出去。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他没有去追。

    后来,他为了赎罪,此后的二十多年,都在暗中保护着这个女婴的安全。

    在秦晨晨长到十二岁的时候,那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又派人过来了。他不得已,主动联系上了冷家。因为他知道,除了他在保护这个女孩儿,冷家也在保护她。

    “他是谁?”秦晨晨问。

    晋阳回答:“第个人。”七个歹徒,但是,还有第个人在现场,也杀了人。他似乎很喜欢血喷溅在身上的味道。

    是谁,大家的心里立马知晓了。

    何生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整个人如同丢了魂儿。“不你胡说,你没有证据。这全是你的无稽之谈。”

    晋阳噗嗤一下,“还需要证据?那行,我给你一个。”

    法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晋阳的身上。秦晨晨异常的冷静。她甚至单手托腮,状态看上去很轻松。

    冷墨的律师站起身,手上拿着一个真空透明袋,袋子里装着一颗纽扣:“这颗扣子,是沈家血案中的幸存者孙怡秀老人家,也就是沈家当时的保姆,在与其中一个歹徒搏斗中无意间扯下的歹徒上的一颗扣子。经过法医鉴定,这上面有孙怡秀老人家的指纹,有沈氏夫妇的n,同样,也有何生远先生的血液n。倘若晋阳先生所说的都是杜撰的,那么何先生,您的n,怎么跑到了案发现场去了?”

    哗啦啦,陪审团成员们因为震惊而变得激动。法官连敲了六下锤子,喊了四次肃静,才让他们镇定下来了

    最终,何生远被判蓄意杀人罪名成立,柳鸣泰也逃不了牢狱之灾。

    走出n的时候,一堆媒体记者蜂拥而上,团团围住秦晨晨和冷墨。冷墨微微一蹙眉,保镖们立马将记者们给隔开。

    记者们一个个问题抛来,秦晨晨没心思回答任何一个。她只顾着往车的方向走。冷墨扣着她的肩,力道有些大。

    “冷总,根据法医鉴定,何生远患有精神病,完全有可能逃过牢狱之灾,对此您和您太太有什么感想?”

    冷墨注意到,秦晨晨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冷了。

    他的拇指指腹,擦过她的脖子,然后摩挲了几下。秦晨晨立马镇定了下来。

    他看向那名记者,寒冷地说道:“只要能证明他在作案时没有得精神病就好了。”

    顿时,记者们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大家心里道:果然是个狠角色!

    上车后,秦晨晨望着车窗外的记者们疯狂的面孔,像是一张张扭曲了的怪物。她觉得头晕,便收回目光,径直看向前方。

    前方道路通畅,只是,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现。秦晨晨一愣,忽然叫住:“停车!”

    再定睛一看,那个人影不见了。

    “怎么了?”冷墨问。

    秦晨晨怔怔地摇头,“没什么。”

    她看错了,好像是何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