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沈公公深夜前来
,最快更新如凤令最新章节!“是吧。”温青梧一脸认同,毫不含糊地一口咬下。
柳叶压根儿不注意这些,留吉倒是习惯了。夏生目不斜视地啃着自己的鱼,唯独秋生,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家王爷跟别的女的分吃烤鱼,竟还亲自去喂!
一人一口,好不亲热!
秋生为自己的发现震惊不已,转头想找跟自己一般发现的盟友,结果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全都毫不在乎的模样。
除了一个垂髫小儿,晋王李芝。坐在火光对面,木呆呆地看着说笑的李柯和温青梧两人。
秋生自不会去找一个小鬼吐槽自己的发现,扫了一圈发现真就自己一个人诧异得眼珠子都掉了,其他人皆是不为所动,也就埋着头,去抢夏生的鱼吃了。
月沉如水,朗月当空,宛若白玉盘。
温青梧前世爱喝酒,可这身子本身约莫是许少喝酒的,未过三巡便已然醉了七分。
可这用翠涛酿出来的桂花酒着实好喝,不自禁地便贪杯不放了。仰头一倒,大喇喇地摊着膀子躺在兰花丛旁,往着天上的明月。
这个时节,春日绽放的兰花并没有开在枝头,只有翠绿的,细长的兰草叶子,被风带着拂过温青梧的脸庞。
温青梧一手执着酒碗,一手缓缓伸出,指尖掠过细长的兰草,目光透过兰草看向浑圆如玉盘的明月。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温青梧喃喃着,闭上眼睛感受拂过脖颈的晚风:“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闭着的眼睑渗出点点水珠:“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温青梧睁开眼,转头看向身旁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李柯,声音飘忽,捉摸不定:“问君能有几多愁?”
李柯看着温青梧,嘴唇翕合,他想说,年纪小小的,不要学流光一脸深沉的样子,像个小老头。可话到嘴边,又在少女满身被包裹的忧愁中咽了下去,终究化为齑粉,沉默不语。
两人沉默而对,唯有月光如水倾斜少女一身。
李柯想着,要如何回答。能有几多愁?几多愁呢?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自己还未答话,便听身边少女缓缓说道。声音沉得像是一潭死水。
原,她这话不是问他的。
李柯看着少女嘟哝完,醉了过去。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柯抬手,抚上少女蹙起的眉心,轻叹道:“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扫过花枝的簌簌晚风,和沉静的明月。
……
……
温青梧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起了,口渴得不行,唤了留吉端过水来,怎么都想不起昨夜的事情了,只记得跟李柯喝着桂花酿吃着烤鱼,然后……一点儿不记得了。
喝完水揉着脑门儿,皱眉询问留吉,道:“昨夜可发生了什么?”
留吉想了想,摇头道:“没发生什么。就是主子跟吴王殿下喝着桂花酿吃着烤鱼、赏月。喝着喝着主子便喝醉了。”
“殿下可醉了?”温青梧问。
留吉点头:“看着也是醉了的,后来让夏生和秋生两人搀着离去的。”
“我再休息一会儿,你退下罢。”遣了留吉离去,温青梧便沉睡过去。巳时苏锦礼派人来送了个梨花木榻,温青梧起身道了谢,又歇着去了。
这宿醉让温青梧午时醒了过来头还晕乎乎的。一直到晚间。只能道一声这翠涛果然醉人。
晚间可没敢再烤鱼喝酒了,只是简单的吃了膳房送来的膳食,便坐在窗户下,手里拿着一本从书坊拿出来的医书。这书上除了草药,还有有些药膳的做法。她不通厨膳,故而看得格外认真。
看一会儿听许久,揉着太阳穴。头还没有完全清明,这烛光也太暗,让她不敢一直看。
窗外柳叶坐在小板凳上,听着留吉将鬼怪故事。
听到骇人的地方留吉缩成一团靠在留吉旁边,吓得不得了,留吉说不讲了吧,还不行,非得听。听了又怕。
弄得屋子里坐着的温青梧都看不下去书了,干脆放下书,跟柳叶一道儿听着留吉讲故事。正听得兴起,留吉的声音忽而停下。片刻之后,只听他对柳叶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去歇了。”
“可是还没讲完呢。”柳叶说道。
“明儿我再继续给你讲。”留吉说着,牵着柳叶进了屋子,催她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转身走出门外,看着黑暗之中。
“怎么了?”温青梧问。
“有人来了。”留吉道。
“谁?”温青梧起身,将撑开的窗户关上。
留吉听着脚步声,过了会儿,才道:“那个花匠。”
温青梧复而坐下,拿起放着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留吉从外头走了进来:“主子,沈公公求见。”
屋子里很简陋,没有屏风也没有内外屋之分,听到留吉的话,抬头便能看到站在外头的人影。
温青梧将手中的书反着放下,遮住了书封,道:“进来罢。”
“奴婢沈尧,参见温才人。”花匠沈尧冲着温青梧行礼。不同于留吉稍长的冷面,沈尧长得面白无须,清秀干净。说话的声音,很清脆,倒是有点儿像女子的声音。
温青梧坐在今儿苏锦礼才送来的榻上,看着沈尧,也不打拐弯抹角,径直问道:“沈公公深夜前来,有何事?”
“大人让我前来问问,中秋节的舞可练好了?”沈尧垂着头站在温青梧的面前。
在洛阳宫的时候,便传过话给她,让她要在洛阳宫献舞给皇上,嘱咐她务必爬上龙床。
“大人,是谁?”温青梧不答反问。
沈尧抬头,看向温青梧:“才人只需告诉我,舞可备好了?”
留吉站在一旁,抬头看了眼沈尧,又很快地低下头去。这态度……
温青梧沉默不语,一双沉沉如水的眸子迎着沈尧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沈尧丝毫不惧地看着温青梧:“才人不用如此看着我,我也只是按照吩咐行事,”
温青梧就默然,目光像是利剑盯着沈尧,丝毫不为所动。
沈尧对视良久,终究在这利剑似得目光中垂下了头:“才人想如何?”他问道。
温青梧冷着脸低下头,伸出指尖翻了翻榻上放着的书边,声音漫不经心:“从来都是你们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如今我不过是问问你,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