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雪唇边那抹凉薄的笑，让皇甫夜无法不介意。

    他紧了紧手心，眼角余光扫到沙发那边，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那是顾言雪落下的。

    是忘记带走的吗？

    皇甫夜立即推开椅子走至文件袋前，从中抽出里面的一叠资料。

    首页是“夏夜之梦”，虽然是黑白复印件，图片很模糊，但那艘船的样子，他已经牢记于心。第二页，密密麻麻的人名、性别、籍贯资料。

    这是夏夜之梦的船员名单！

    直觉得手心像被点了火，这资料灼得烫手。皇甫夜心急火燎地翻阅着，突然从资料中飘出张纸条，皇甫夜眼疾手快地抓在手中：

    ——除非，你能将“夏夜之梦”的经营权从皇甫冰手上夺过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这资料，是顾言雪故意留下的。他不但知道自己在调查夏夜之梦，还知道，如今自己的调查陷入了瓶颈！

    不详的预感，如同细蛇吐信，冰冷游弋，从脚边盘旋而上，最后攀上脖颈。

    皇甫夜再也按捺不住，抓起外套和手机匆匆跑出。

    ……

    听到走廊一阵喧闹，趴在桌子上的毛毛不耐烦地伸了个懒腰，正想遏止那群叽叽喳喳的女生，让她们安静些，就看到皇甫夜一脸寒意地“突围”而出，快步走到本班教室门口。

    “毛毛，小眠呢？”环顾四周不见苏小眠，皇甫夜皱着眉头问。

    “欸，刚才来接她的人，不是你派来的？”

    “什么？！”

    “莱奥和一个巨人一起来接小眠，那巨人这里有道疤……”毛毛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是青哥！”皇甫夜脸色一变，冲进班级一把撩开窗帘，往校门口的方向看去。

    果然，远远的路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苏小眠正站在车边。

    “夜少，那不是你的车吗！”毛毛用椅子垫脚，趴在窗口高喊了声，“——苏小眠！你站住！”

    但离得太远了，苏小眠听不到，她弯腰坐入之后，车子扬长而去。

    皇甫夜的脸变得铁青，拳头在窗沿上重重一捶，迅疾追出，毛毛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紧跟其后。

    莱奥的电话一直是忙音。

    青哥是冲苏小眠来的。让莱奥领路，小眠不会设防。开他的车走，他只能等的士。这里校区，订车、等车都需要很长时间。是不想让他插手。

    ——是谁？是父亲吗？他到底想做什么！

    “夜少！上来！”

    一辆加长型林肯停在皇甫夜面前，毛毛从后座探出脑袋叫他。

    皇甫夜扶着车门正弯腰，有人先他一步坐入。

    “顾言雪？”看清坐在身旁人的模样，毛毛惊诧。

    顾言雪阴沉着脸没有吭声。

    “大、大小姐，我们去哪？”司机回转头问毛毛。

    “跟上刚出校门那辆黑色的轿车，跟丢了我杀了你！你神经病啊，跟踪我开这个车。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苏小眠。你真是笨死了！”毛毛冲着司机恶狠狠道。

    “对不起。”司机唯唯诺诺地道歉。

    车里的另外两个人沉默如狱。

    皇甫夜握着拳头，脸变得苍白。

    顾言雪看了皇甫夜一眼，冷冷开腔：“我看见了，车里的人，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