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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下长椅。

    苏小眠和程家萱并肩而坐。

    两人都垂着头，两人都有话要说，却都欲言又止。

    两人异口同声：“你先说——”

    “谁先说都一样，拜托你们两个，快点开始吧！”

    躲在灌木丛后偷偷观察两人的毛毛在心里吐槽，并扯长了耳朵。如果耳朵可以摘下来，她非要把耳朵偷偷塞在苏小眠的口袋里，好好听听她们在聊些什么！

    真是稀奇，居然在洛可阳光会见到那个病千金——曾经的夜少的未婚妻。嗯哼，曾经的0说，她干嘛来了，来抢夜少？苏小眠也真是没脑筋，和情敌走这么近不怕被撕了？那程家萱说想聊聊，苏小眠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还让她先走。她敢走吗，万一程家萱不高兴，想动手，苏小眠那小身板能行吗！她当然得留下来观察事态发展，万一真动手，她还能跳出来帮个忙！

    毛毛边想边摇头叹息。

    苏小眠没有发现灌木丛里藏着毛毛，她只关注眼前的程家萱。虽然很久没见，但现在的她看起来比之前在皇甫家看到的她好精神。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程家萱对她是真诚的，苏小眠感觉得到。但是，自己却在她的订婚仪式上，抢跑了她的未婚夫……

    如今在校园见到，原本就在心里缠绕的“过意不去”一下子苏醒了。

    “你不用感到抱歉。”

    好像读得懂苏小眠的心一样，程家萱突然说。

    “啊？”苏小眠愣住了。

    “其实，夜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程家萱很勉强地弯了一下嘴角，苦笑着，“是啊，他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夜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从家里的摆布，和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订婚呢？”

    “不对啊……”苏小眠很惊诧。

    “是真的。”程家萱笑了笑，声音很平静。

    就这样，苏小眠听她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小眠，你不必感到抱歉。

    因为，自始至终，夜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我没有妈妈，爸爸又忙工作，我是保姆带大的。

    我身体不是很好，经常请假，落了功课也没法补，后来就请了老师在家里教，学校就是挂了个名。

    有一天，爸爸突然把我叫到前厅，将我介绍给他的一位贵客。

    你猜得没错，这位贵客就是洪姨，洪姨很和气，对我也非常好，陪我聊天教我功课，我生病，她陪护，还找各种名医为我看病。也不辜负她的期待，渐渐的，我的身体好了很多。

    渐渐的，我变得非常依赖她、信任她。

    后来，洪姨和爸爸说，应该让我多出去走走，而不是老闷在家里，人越闷越坏。她想带我去皇甫家赘天，爸爸同意了。

    到了皇甫家，我还是和洪姨一起住，所以并没有感到不便。有一天，洪姨送给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又给我梳了辫子盘好。她让我去花园的秋千上荡秋千。

    她说，今天，家里的小少爷要回来了，让我再花园等着，等他回来时，我得好好表现自己，要亲切地和他打招呼，让他看见我、记住我。然后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虽然我不明白洪姨的意思，但我还是乖乖照做了。我再花园里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看见一辆大车停在大门口，下来两个人。

    为首的少年，长得很好看，让我想起了月光。

    在此之前，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人。

    没错，就是夜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夜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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