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恩怨由来已久
记得小时候,罗兰的课堂笔记只要一拿回家,就会失踪不见。
直到有一次,罗兰亲眼撞见,年小更小的罗明珠将自己的笔记给扔进厕所垃圾桶,才算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这位老是拿倒数的妹妹捣的鬼。
罗兰彻底恨上这个妹妹,是在自己养的第一只猫被妹妹杀死以后。
那只猫的名字,也叫幸福,小幸福。
每次想到这里,罗兰的眉头总会皱得更紧,脸上的痛苦悲伤也呼之欲出,又一次彻底沦陷于过去的回忆之中。
小幸福是罗兰童年的时候领养的。第一次遇见小幸福,是在一个下着磅礴大雨的傍晚,放学回家的罗兰,正打着伞拼命地往家里跑,赶着回家做作业。
由于雨水太大,导致眼前万物都笼罩在一片氤氲中,罗兰踩着雨花跑在回家的途中,冷不防看到一个小小的物体,正在路边的草丛里慢慢地挪动。
当时的她没想到那么多,只是直接往前冲。今天的作业有点多,所以得赶紧回家给全家人做饭,然后再赶着做作业。
突然,罗兰脑袋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不会是一只小猫吧?
于是又跑了回来,拨开草丛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只小猫。这只小猫应该生下没多久,很孱弱很瘦小的样子,隔着薄薄的皮都能清晰地摸到它的骨架,就连叫起来的声音都是弱弱的,正睁大两只饱满苦痛的黑眼睛,悲伤无力地看着自己。。
由于周围并没有发现母猫的身影,罗兰想了一下,赶紧将小猫放进自己的书包里,然后继续往家里赶。
回家后,罗兰拿出自己平时不用的毛巾,用脸盆倒了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帮小猫擦干,并放在自己的胸口捂暖。
由于自己从小到大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玩具,这只在罗兰照顾下逐渐康复的小猫,就成了罗兰最心爱的玩具,甚至可以这么说,这只小猫俨然成了罗兰最心爱的亲人。
罗兰给小猫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小幸福。
自从有了小幸福,罗兰灰色的童年生活终于开始有了色彩,小幸福俨然成了罗兰最亲切的家人。
罗兰写作业的时候,它就安静地蜷缩在罗兰的脚边,一动也不动;罗兰睡觉的时候,它就很乖巧地钻进了被窝,缩在枕头边上;罗兰搓洗衣服的时候,它就在一旁斜瞥着眼睛看着,偶尔舔一舔自己的爪子;罗兰洗菜择菜的时候,它就跟在一旁,喵喵喵地叫着;罗兰踩着板凳炒菜的时候,它就瞪圆自己的大眼睛,贪婪地嗅着锅里的香气。
罗兰悉心地照顾着小幸福的每一天,也享受着和小幸福相处的一分一秒。遇到哪天有空的时候,罗兰也会抱着它去附近的河里捉鱼,捉到小鱼小虾的就直接丢给它吃。在小幸福休息的时候,罗兰也会把相处的细节和日常,通过写日记或者绘画的形式保留下来。
在罗兰的精心照料下,小幸福开始渐渐好起来了。
看着它一天天好起来的样子,罗兰心里幸福满溢,就像一个老母亲,看着自己久病的孩子痊愈了一样,真以为它从此以后就能够平安无事了。
罗明珠也非常垂涎这只小猫,虽然自己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娃娃和玩具,但是都没有小猫这么有吸引力。
看着姐姐每天逗它玩,罗明珠心痒痒地,不止一次提出了要这只小猫的要求。
罗刚在的时候,罗明珠还有机会玩一会小猫。可是罗刚一旦不在家,任凭罗明珠如何一哭二闹三打滚,罗兰始终誓死捍卫着,就是不让罗明珠碰它。
一天放学回家,正当罗兰准备带着小幸福出去溜达的时候,却发现,小幸福不见了。
罗兰到处找,最后找到了家里的顶楼,发现罗明珠正死死攥着小幸福,无论罗兰怎么好说歹说,硬是不肯将小幸福交还给自己。
罗兰紧张之极,大声的呵斥道:“你给我放下!”
“我偏不!”
人小鬼大的罗明珠一听这话,反而更不依不饶了,将小幸福攥得更紧,使得小幸福惨叫到撕心裂肺。
看到眼前的罗明珠越抓越紧,罗兰意识到刚刚的过激,忙不停地叮嘱着罗明珠,不要抓太紧,不要抓太紧,会伤着它的。
“不就是一只猫嘛!”
“别!”
随着一声轻嗤叫声,小幸福被罗明珠重重地从楼顶摔倒了自家后院菜地上。只见小幸福挣扎了几下,然后不就不动了。
不是说猫有九条命吗?不是说猫从高楼坠下能够安然无恙吗?不是说猫即使从45层高楼坠下也不会死亡吗?不是还有科学家做过实验,把一只猫从两百多米的高空扔下,猫也能奇迹生还吗?
现在才五楼而已,小幸福没事的,小幸福没事的,小幸福没事的……罗兰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罗兰疯了一样跑下楼底,整栋楼都响彻罗兰的脚步声和气喘吁吁声。
可是,等罗兰跑到家后面菜地上的时候发现,它还是一动不动,只剩下嘴巴无意识地一张一合,可是最终还是没合上。
它死了!被罗明珠给活活摔死了!
一时之间空无一人的菜地上,小小的罗兰正准备解放自己的情绪嚎哭一场,让心中的含恨的喷薄而出。
哪知道,偏偏天公不作美,酝酿的情绪正准备释放,天空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
雨中淋太久就容易感冒,感冒了受罪的还是自己!来不及诠释悲伤的罗兰,只好匆匆忙忙地在最角落的菜地上挖了个坑,将小幸福埋了,连同自己的心一起埋了。
本来罗兰还想在坟头上插上几朵鲜花,增加一点仪式感,没想到,却听到了罗刚的叫骂声,正埋怨自己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开始做晚饭。
大雨下得视线有点模糊,小小的罗兰只好用沾满泥巴的手,擦拭掉脸颊上温热的雨水,却不小心将泥巴沾在了脸上。
那个时候的她有点恍惚地想,心里想着,也许自己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花猫。和猫一样,都是脆弱的生灵,和猫一样,都是那同雨中摇曳不堪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