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蒙在同姚知秀缠斗的时候，怒言：“姚知秀，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

    原身都已经被她挑唆得杀了，还归入了轮回中，她姚知秀还要怎么样？纵然原身是害死姚知书的间接凶手，但是在当时的原身，她以为，就算这人再怎么喜欢她，也断然不会因为她而冒险去天界送命。

    她矛盾至极，期待，又希望姚知书是个胆小鬼不要去。但是，她觉得自己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弱者。

    若是姚知书真的回来了，她想必，也不会拒绝他的吧。

    只可惜，后来的一切，都错开了她的期待。原身在听到姚知书身死的时候，她的震惊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她是那么任性骄傲的一个人，却在听闻姚知书的事情以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躲在了自己的房中，日日吃不下睡不着，由于灵力不高，所以日渐消瘦。直到后来，还是她二哥余熙在她的房间内苦口婆心地劝了整整大半个月，这才将原身给劝说出来。

    可见，原身虽然不学无术，又愚蠢不堪。但是到底未曾真正有过加害旁人之心。

    姚知秀闻言，恨得咬牙切齿，一双秀目喷火似的地瞪着余蒙蒙道：“若不是你当初那般玩弄知书，会害得他落得个那般下场吗？”

    “我可是亲自送他去的？可是我亲自废了他的修为，将他投入了轮回中？”余蒙蒙的眉目中流露出不屑来，仰着精巧的下巴，睨视着姚知秀，冷笑道：“看来姚知秀你是没有真心喜欢过什么人，否则，又何意这般偏执？为了心中所爱之人，就算是堕入恶鬼罗刹道，就算是滚了刀山，下了火海，心中也是甘之如饴的。而我当年，就算是蠢笨坏心眼了些，可也不至于生了恶毒之心，硬要他姚知书为我死。你怎么知道，他若是真的拿回那月宫中的桂树玉枝来，我不会同他在一起？”

    诚然，这番话，是回想了原身的记忆以后，余蒙蒙才说出来。红了眼，语气愤慨。

    原身其实总是在想，那为了她自己上月宫中摘取桂枝的姚知书，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当真甘之如饴，还是，心中微微带着恨意呢？就好似他的姐姐说过的那样，他也觉得自己是故意要害死他的呢？

    “狡辩！”姚知秀刷刷地飞舞着自己的红缨枪，朝着余蒙蒙的脖颈划过来，整个人的怒气被激得有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仿佛是翻腾的海啸一般，带着周围的雪花都绕开来，然后方飘落坠地。

    余蒙蒙被逼着抬起一只脚，带了灵力不住地往后地退去，背上倚着一棵树的时候，微微侧开头，那红缨枪便擦着余蒙蒙的脖子，砰然往树上扎去了。见状，余蒙蒙忽而嗤笑一声，抬手揪了姚知秀的衣襟，另一只手用荆棘藤将她的胳膊死死地困住，对上姚知秀一双恨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痞气地开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狡辩了？”

    “你明知私闯月宫，乃是死罪，却故意告知吾弟，让他往九重天上去！此乃其一，你私下同那些妖中败类说过，令知书去月宫，不过是借机让他死在天上而已。此乃其二！”姚知秀咬着一口珍珠似的齿，一字一句地重重说出来，仿佛是要砸在人心上似的。

    余蒙蒙的眸子闪了闪，这些话是原身刚刚被余熙劝着走出房间以后，原身自己亲口同那些狐朋狗友说的。只是，这种话，不是原身的真心。彼时的她刚走出自身的阴影，心中还带着对姚知书的思念。纵然不是恋情，但是姚知书身死天宫，对原身来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向来高傲，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这种心思？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自己在这群往日的“朋友”中变成了谈笑的对象。

    这一句，听着她说得刻薄恶毒，其实，充其量，也不过是原身的一句虚荣话罢了。

    只有原身和继承了她记忆的余蒙蒙知道，原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指是狠狠地掐在了自己的手心中，在回去以后，鲜血都浸湿了身上穿着的粉红锦衣。

    唯有那样的疼痛感，才可令她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不要颤抖。

    回去以后，怕被人发现，原身当场在屋中点燃了火焰，烧了那衣服。余熙进来，看着她手中有伤，又看着她烧了自己的外衣，左问右问都没个头绪。只要替她疗了伤，才叹气走出去。

    湿润了眼睛，余蒙蒙陷在回忆当中，因为酒精的催动，而更觉得往日之回忆悲伤万分。深深地提起了一口气，有些委屈地开口：“你真的认为，我那时候想要他死吗？”

    姚知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余蒙蒙，何况，她的眼角湿润……那是什么？

    眼泪吗？

    怎么可能，眼泪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一只妖精的眼中？

    眨了眨眼睛，再看的时候，余蒙蒙眼角的湿润已经消失，映入眼帘的是这个女子似笑非笑的面容，看着总觉得带着点莫名的讽刺。

    姚知秀定了定心，冷声哼笑道：“哼，难不成，郡主说这话，还是爱慕着吾弟不成？”

    “那倒是没有。”余蒙蒙收了鞭子，放开姚知秀。她说得不是自己，而是那时候的原身，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余蒙蒙可以肯定的是，原身对姚知书，隐隐有些许的期待。

    只是，原身她心中喜欢的是盖世英雄，而姚知书这样稳重且儒雅的人，其实不太合原身的心意。这也是为何后来，原身在见到魔君的那一刻，就疯狂地爱上了魔君。

    但是，原身曾默默地期待过：若是，若是姚知书真的能够拿回来月供中的桂树玉枝来，她便会觉得，此人就算现在不是她最最满意的夫君，日后，也一定会成为的。

    可惜，姚知书死了。受了雷刑，散尽了一身的修为。

    为他伤心的有姚知秀这个亲姐姐。可对原身来说，就不止是那她无法承认的伤心的感觉了。

    更多的是，失望。

    她心中其实，并不讨厌姚知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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